"画画,你真是好、兴、致啊!"姬沐离咬着牙道。
水依画嘴角一勾,"哪里哪里,怎么比得上某人搂着小倌,还有说有笑?"
果然知道!姬沐离怒瞪她,"老子宠幸个鬼的小倌,你哪只眼看到了?"说完就冲了上去,将那放着美酒佳肴的桌子劈成了四半。
水依画瞪眼,"姬沐离,你要撒野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不就是个牛郎店!"姬沐离哼声道,目光恶意地扫了扫碍事的三人,竟是把温瑾轩和端木雷霆也算进去的意思。
好在温瑾轩是能隐忍的人,顺带着将微微发怒的端木雷霆拉住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两口子就打了起来,一直从清雅居的雅间打到了大门外,最后姬沐离使诈扔了点迷药,然后将水依画抗在背上带走了。
少了门遮掩的雅间内,两人无奈摇头。
"这两人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端木雷霆脱口一句,忽而他看向沉默不语的温瑾轩,目光幽深了几分,同时也放低了声音,道:"真看不出来你喜欢水妹子这么久了..."
温瑾轩倏地抬眼看他,目光在那一刻微冷了下来,"霆兄休要胡言。"
端木雷霆耸了耸肩,"我就挺喜欢水妹子的,承认喜欢有什么难的?"
"...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喜欢她是你的事儿,谁也不会怪罪你喜欢什么人不是?"
温瑾轩微皱的眉头松了松,笑得清淡,"或许霆兄说得对吧。只是,已经错过了的东西何必再提起?"
或许他很早的时候就动心了,可惜当时候他负担的东西太多,无暇理会感情这么奢侈的东西,那时候他也在刻意忽略任何能牵扯他情感的人和物。他只是简单地欣赏水依画,当初他是这么想的,可是,真正等到他一身轻松可以认真思考的时候,他却发现,他想要的东西很多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他原本催眠自己的话也变得相当可笑起来。
动心了就是动心了,纵使他隐藏得再深,心里那种悸动都是让人无法忽略的。
不过,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做个简单的朋友罢了。
两人见了自己想见的人,不几日便离开了小镇,分道扬镳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
"霆兄还准备继续游山玩水?"
"是啊,不瞒轩兄,我早就想游遍天下了,我这一生最佩服的就是我的皇叔端木沉渊,我想像他一样。他这两年又出去游历了,说不定我能在路上碰到他。"端木雷霆说到端木沉渊时,眼睛很亮。
"那祝你好运。"温瑾轩朝他一抱拳,已经调转马头。
"等等,轩兄以后有何打算?"端木雷霆忙叫住他。
温瑾轩回头朝他露出一抹淡笑,如云散雾开,"或许是听大哥的话结婚生子,也或许像霆兄你一样,浪迹天下,四海为家。霆兄,后会有期。驾——"
挥手扬鞭,人已越走越远,沙尘飞溅而起,又缓缓落下。
四国之中有三大家族:剑家、温家、叶家。
叶家便是这三大家族之一的名门望族,而这种备受关注的大家族常常少不了各种勾心斗角,叶随风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
从她一出生开始,她就已经被迫参与到了这种斗争中。
父亲为了在叶家占有一席之地,硬是生生剥夺了她做女人的权利,让她从嫡女变成了嫡子,因为上面已经有了两个姐姐,大夫说母亲身子大亏,日后不能再生养了,她这个最小的嫡出注定成为焦点。
她从不怪父亲母亲自私地做了这样的决定,他们一家虽说是叶家嫡系,可是嫡系的叶家人太多了,粥少僧多,他们为了未来的存活必须在叶家争上一争。
为了自己的家人,她一直把自己当成男人看,做事大咧咧的而又干脆果断。
因为在叶家继承人中能力优秀,她果然得到了族中长辈们的肯定,他的父亲也渐渐被委以重任。她当惯了男人,又见多了勾心斗角,早就忘了女子该有的单纯和心悸,直到她遇到那个男人,她才头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她的心原来不是死了,而是还没遇上能让她真正心动的人。
而那个男人,叫做温昊然。
从那日后,她变着法子地打听温昊然的事情,在听说他能力斐然,又是温家默认的继承人后,叶随风心里的那种悸动更不受控制了。
可是,在那人的光鲜之后,她还看到了别的东西,那人的心里藏了太多情绪,表面上虽温和有礼,她却从他眼里看到了压抑和不屈。
她有些心疼,却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曾经尝试着接近温昊然,可是那人的警惕心远比她想象得要重,所以她宁愿远远地看着他,也不想让他误以为自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所以,在那一次的"巧遇"之后,她再也没有靠近他,只是默默地在远处看着他的背影。
从外人口中得知那人参加了剑家举办的祭剑圣典,她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毕竟那可是四年才举办一次的圣典,而且祭剑场里的宝剑绝对值得每一个爱剑之人人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求剑。温家派了他去,更是对他的看中。
正当她高兴地等着圣典结果时,一个噩耗忽然传了出来,对她来说那噩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她劈得神魂俱出。
温昊然竟然死在祭剑场里,仅仅因为被剑魂反噬?
呵呵,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那人的武功她最是清楚,怎么可能输给小小的反噬。可是,等到温家内部的几位长辈亲口承认后,她彻底地死心了。温家长辈都已确定了事实,她这个外人又有什么立场去质疑?
随后的日子里,她过得犹如行尸走肉,眼里没了半分神采。那时候,她觉得哪怕是远远看着他一眼,都是巨大的幸福。可是,这个奢侈的想法再也没法实现了。
她做事的手段变得越来越凌厉果断,没有人能够想象出那些事会是一个女人做的,她自己也早已忘了当一个女人该是什么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