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有个画了一半的圆,这圆是用茶水圈出来的,此时茶水已干,只留下个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看这茶水刚干不久,想必是北堂洌不久前才画上的。"水依画拧眉道。
她不敢想象北堂洌是出了什么事,虽然相处不过一个多月,但北堂洌跟便宜爹爹一样包容她,还总是督促她学习蛊毒和蛊术,做什么事也都惯着她。别看北堂洌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这人心眼很好,就是不善表达而已。
除了桌上用茶水画下的半个圆,其他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找不到一点儿线索。
北堂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水依画的目光定格在桌上的那半圆上,眉头越皱越紧。
不多时,聚在一起的下人们听到叛贼都被捉拿了,心里齐齐吁了口气,终于从小屋子里出来了。而水依画也再次确定,北堂洌不在那屋子里,这个活生生的人在王府里失踪了。
失、踪、了?
"十一,如今你也算有些地位身份的人,洌师兄的事情..."水依画说到最后皱眉一叹。
"你放心,我会尽快查找他的下落。"剑十一道。
东方陵轻咳一声,"或许咱们白担心了,北堂洌是什么人,他可是蛊疆大祭司的首席大弟子,蛊毒蛊术无人能及,就算是武功高强之人也不能奈他如何。"
水依画当然知道北堂洌蛊毒蛊术了得,但是这中土可不像蛊疆,江湖人心险恶,北堂洌又是个没怎么经历锻炼的人,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掉进别人的陷阱,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还要去皇宫复命,先走了。"剑十一看了看两人,最后目光落在东方陵身上,嘱咐道:"陵,好好保护王妃,等我处理好剑府里的事就回王府。"
东方陵咋听咋觉得剑十一这话在暗示什么?随即脑袋一灵光,立马想到了。要是爷回来后知道王妃受到不少惊吓,他就倒霉大发了,十一不在跟前,爷出气只会拿他出气了!
惊、悚!
"王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到惊吓?"东方陵连忙狗腿地询问道。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哪料这么一细看,还真叫东方陵看出点不对劲儿来。水依画的脸色不及以前红润,好像是没有休息好,眉宇间带着几缕疲惫之色。
东方陵更心虚了,要是叫爷回来看到王妃这样子,他准没啥好果子吃。
"没啥事,就是今晚这一番折腾,有些累。"水依画不以为意。
"听赵昌说是你搬来了救兵,什么救兵有这等本事,竟然将那些士兵一刀就结果了?"东方陵问,见她微眯着眼扫过来,立马笑嘿嘿道:"王妃别误会,我就是好奇,可没有别的意思。"
水依画白他一眼,"你觉得我能找什么人来?"
东方陵老实地摆了摆头,要是知道的话他干嘛问出来。
"是白虎。"水依画淡淡道。
"什么?"东方陵惊得大叫一声,"你居然劝动白虎过来相助?你把爷的身份也透漏给他了?"
水依画扬眉睨他,"这么吃惊做什么,姬沐离本来就打算过几日公开彼此的身份,我不过是提前了几天而已。"
"不,不是。"东方陵傻乎乎地摇头,"这个我也看出来了,爷有意公开身份,我震惊的是,白虎那家伙居然乖乖听你的过来了?真的假的?那小子连我都支唤不动,平时他就只听爷一个人的命令!"
东方陵一脸的狐疑。
"这个简单,此人过于自负,他在五招之内打不过我,所以就跟着来了。"水依画笑了笑。
东方陵哈哈一笑,"王妃这一招果然高明,那小子就得想办法挫挫锐气,叫他平日里老指使我做这做那。不过王妃这一路辛苦了,逍遥宫离皇城可不算近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似的,水依画觉得两眼发黑,有一阵晕眩感袭来,身子忽然不稳地晃了晃。
东方陵赶忙扶了一下,但立马又松开。这可是爷的女人,依照爷那小心眼的性子,碰了王妃的男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就是刚才不小心碰到手腕的那一下,东方陵刚好摸到了她的脉,虽说是立马松开了,东方陵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晕眩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水依画又变得精神奕奕,奇怪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道:"可能是最近没睡好,今晚又奔波了许久。"
东方陵听得额头直冒虚寒,喉咙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表情略有些紧张道:"王妃,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说完,不等水依画回答,已经又激动又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东方陵的表情彻底僵化了。原来刚才那一下没有把错脉,王妃她居然...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对于普通大夫来说,能在孕妇怀孕一个月的时候把出喜脉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东方陵不同,他是万毒药圣的弟子,这点脉象根本难不住他。水依画确确实实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东方陵维持着嘴巴大张的样子,吃惊又震撼。首先反应过来时,他替姬沐离感到激动和高兴,可是再一想,心里忽然觉得有阵凉飕飕的风刮过。
他居然让怀了孕的王妃受到今晚这种惊吓,还让她奔波到那、么远的逍遥宫搬救兵,最后还跟那、么霸道的白虎过了招?
如果爷知道这些之后,他会不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东方陵觉得自己无比苦逼,身为万毒药圣的弟子,居然现在才发现王妃有孕,还让她操了这么多心。
东方陵收回把脉的手,狠狠抓着自己的脑袋。要死了,要死了!爷肯定会杀了他的,嘤嘤...
水依画看他那副纠结万分的样子,狐疑地问道:"怎么了,我的脉象有什么不对劲儿?难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呸呸呸!王妃你能不能说些好的,什么叫不治之症,这是喜脉,是喜脉!"
这次换成水依画怔住了,表情木木的,过了半响才又问了一次,"陵,你是说我就要当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