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三人齐斜睇他一眼,最后还是剑十一好心提醒道:"有人称呼他为北堂公子,有人称他为洌公子,合起来不就是北堂洌?陵,为何你有时候看起来很聪明,有时候却比谁都...白痴。"
东方陵:"可能这一路上被怪物吓得吧,脑子出了点儿问题。"东方陵自我分析道。
这次轮到众人无话可说。
"画画,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赫连阡陌的来历,但我隐约了解到他对我和父皇都怀有很深的敌意,尤其是我。不对,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很浓的恨意,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让我不得好死。"
姬沐离提到那个像疯子一样的赫连阡陌时,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若不是水依画在一边,剑十一和东方陵都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爷很可能一拳砸烂身边的桌子。
啊,王妃威武,有了王妃,世界变得如此美好。
水依画听后眉头蹙了蹙,"姬沐离,这赫连阡陌是何时盯上你的?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蛊疆的人,或许赫连阡陌这名字也是他捏造的?"
姬沐离静默了一会儿,沉声道:"画画,难道你没发现,我提到赫连阡陌四个字时,北堂洌的眼里明显有些奇怪的波动。虽然他很快就将那种异常藏了起来,但却没来得及逃过我的眼睛。"
"你是说,北堂洌他知道赫连阡陌这个人?不仅知道,还在为他掩饰什么?"水依画努力回想北堂洌刚才所有的表情,可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不得不说北堂洌藏得太深了,而姬沐离的一双眼也相当犀利。
剑十一和东方陵听到后,脸上齐齐一变。若那死疯子赫连阡陌真是这蛊疆的人,祭司堂又不承认的话,他们一定要狠狠弄死那个疯子!
"我自认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惹上了这么一个疯子。"姬沐离懒懒地眯了眯眼,一只爪子不忘摸捏着水依画的小手。
剑十一和东方陵听了姬沐离的话,真想仰天长叹一声:爷,你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儿还少么?少么?
几人才说了没几句,外面就有下人叩响了门,是那个叫乐西的看门小厮,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极为丰盛的饭菜。只是...其中有两盘菜竟然是一种长相奇怪的昆虫。东方陵看后差点吐出来。
剑十一默默将那两盘菜倒掉,然后一干人无若其事地享用起其他的饭菜。紫灵殿除了最中间的正殿,左右各有三座侧殿,水依画和姬沐离住在左侧第二间房,而北堂洌却在右侧第一间,也不知是不是刻意隔开,以防隔墙有耳。
窗外,天色已暗,北堂洌将瓶子中的取血蛊放入了一个小茶杯里,然后拿起脖间戴着的蛊笛吹起了一种轻缓的曲子。稍许,那取血蛊的肥胖身躯竟慢慢变小,而取血蛊的身躯下也慢慢透出了暗紫色的鲜血,直到取血蛊恢复正常的大小,那杯子里也已经汇聚了小半的暗紫色鲜血,正是那食头紫蛛的血。
乐东端了杯茶水进来,目光瞄到那小半杯子的食头紫蛛鲜血,高兴道:"这一次的祭司堂群英试炼,北堂公子肯定又是第一。"
北堂洌笑而不语,将食头紫蛛的鲜血倒入了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蛊炉里。片刻后,那蛊炉里竟慢慢冒出一股淡紫色的烟雾,掺杂着一种浓郁的馨香。
"不过一个小小的试炼而已,无所谓赢与不赢,只要我这次炼制的蛊毒得到几位长老的认可便好。"北堂洌淡淡道,敲了敲蛊炉的盖子,那蛊炉里的小东西也用脑袋顶了顶,似在回应他的敲打一般。
"呵呵,可爱的小家伙。"北堂洌轻笑一声。
"公子早些睡吧,小的先退下了。"乐东朝他躬了一身,就要往后褪去。
北堂洌却忽然调头看他,"乐东,你在祭司堂呆了多少年了?"
乐东微顿,面露羞赧道:"说来惭愧,小人在祭司堂里已经呆了将近五十年了,但是资质太差,一直就只是个普通下人,不及公子您,天资过人,来祭司堂不过短短二十年就已拥有如此了不起的制蛊本事。嘿嘿,不过公子资质差的话,大祭司也不会收您为徒,还亲自教您蛊毒和蛊术了。"他摸着头傻笑两声,目光中全是对北堂洌的崇拜和羡慕,没有半点儿嫉妒之意。
北堂洌对他的话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即敛眉问:"我跟着师父只有二十多年,祭司堂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但是我隐约记得以前有个挺有名的赫连家族,后来却忽然销声匿迹了,还从祭司堂里除了名。乐东,这件事你可知道?"
乐东一听到赫连家族几个字,脸色略略变了变,斟酌良久才回道:"不瞒北堂公子,这件事好像涉及到了祭司堂的一些秘密,小人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记得当初赫连家族有个很漂亮的赫连小姐,赫连小姐似乎是擅自离开了蛊疆,再回到蛊疆后已经是好几年后了,那位赫连小姐主动承认了错误,祭司堂虽然饶她一命,却取走了她的蛊炉和身上饲养着的所有蛊虫。至于再后来怎么样,小人就不清楚了。"
北堂洌点了点头,想必这件事是被祭司堂的人给瞒了起来,将赫连家族的所有功过都抹杀掉了,所以他才没有在祭司堂的功名录上看到赫连一家的身影。
北堂洌轻叹一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师父这会儿在中土的哪个角落里,有没有找到那些私自逃走的犯人。还有,那个叫水依画的女人和他的夫婿究竟是福是祸...东耀国,火麒王府不远外的一条巷道上,醉香楼。
"来来,爷的海棠小心肝,还有月季小心肝,你们在哪儿啊,快来让爷抓住,爷会好好疼你们的,哈哈哈..."略有些尖锐刺耳的笑声在屋里响起。
满脸丑陋大包的男人脸上罩着一块黑色面纱,双手四处乱摸,笑得淫、荡无比。
一开始,还有女子的欢声笑语和嬉戏打闹,再后来,屋子里竟然死一般的沉静,静得让人心尖发颤。
贺绝宣心中咯噔一跳,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巾,眼前是一双暗黑色的长靴,以及镶着金色花纹边的黑色袍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