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叫唤的不是水依画,也不是姬沐离,而是车外跟着的东方陵。本想着通过师父与大祭司的那点儿交情走走后门,没想到大祭司根本不在!
"水姑娘,你们的下人耳力还真是不错..."北堂洌转头扫向一侧的车窗,窗外的人便是刚才突然发出声响的东方陵。
姬沐离闻言低笑起来,替身边的女子回道:"中土武功博大精深,耳力眼力皆不可小觑,你们自然比不上。"
北堂洌并不恼怒,只略略斜睇他一眼,声音清冷,"武功是比不上你们中原人,但若论及蛊术和蛊毒,你们何尝是对手?我蛊疆的蛊术和蛊毒源远流长,若非如此,为何每年都有许多中土人慕名而来,其中十之八九还都死在了半路上。"
车内的气氛不太好,而马车此时也渐渐驶入了一个条宽阔大道上。这条道上没有拥挤的人流,也没有鳞次栉比的商铺,道路两边只有葱郁的草木,且每隔一丈的距离便摆放了一个大鼎,袅袅烟雾从里面飘升起来,衬得周围恍若仙境。
车外的剑十一和东方陵看得分明,目光忍不住在那大鼎上停留了片刻,竟然感觉到那大鼎里有什么活物在动。东方陵下意识地远离那大鼎。虽然八脚蛇怪和那人面蜘蛛怪都见识过了,但他还没做好再看到什么怪物的准备。
水依画撩起车帘子看了看周围的雾气,心中给出两个字:真作!以为弄点烟雾就是仙境了么?这些人也太会装了,难怪一群小百姓把这祭司堂的人当做了神般的存在。
大概行驶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穿过了一个巨大的...山洞。说是山洞,不如说是一堵厚墙来的真切,马车只走了四五步,就带着几人穿过了这个洞。而几乎是刚一出这山洞,几人就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庄重,肃穆,还有其他说不出的诡异感觉..."北堂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两个久等的下人见到马车后,双眼登时一亮,立马走过来,朝马车一鞠躬,而对马车两侧的剑十一和东方陵却是恍若未见。他们长相平凡,但脸上和身上并无那种低等族人会有的丑陋肉疙瘩,显然介于低等族人和高等之间。
赶车的刘叔一下跳下了马车,然后撩起了车帘子,朝马车门口伸出一只手。
一身黑袍镶金纹的俊美男子慢慢走了出来,伸出一只骨感好看的大掌,搭着刘叔的手优雅地下了车。他的表情清冷若水,容貌异常俊美,略显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以及那稍显纤薄的唇瓣都让他的脸有一种立体的美感,披散的长发随意却不凌乱,又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异域的风情,镶金纹黑袍非但没有让他显得俗气,反而衬出一种高贵的脱俗,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仰。
两个下人不敢唐突地直视,只偷偷地瞅了几眼。蛊疆之人十之八、九喜欢用养颜蛊,从而使得自己变得愈加貌美,但那种美大多有些不真实,给人一种像是用纸笔画出来的虚假感,而这北堂公子却是他们蛊疆出了名的美男子,从不用任何养颜蛊,这种美要自然真实得多,让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心。
两人正感叹这北堂公子的俊美时,继他之后,马车内竟又一前一后出来两个人。一个容颜丝毫不逊于北堂公子的男人姿态懒散地下了车,然后将手也伸到了马车门帘子下。
这男人长得太过妖娆,面容不同于北堂公子的那种深邃立体美,而是一种精致近乎完美的媚!他的长相丝毫不显得阴柔,却有着比女人还要完美的五官,从狭长微挑的眸,到晶莹挺直的鼻梁,再到那两瓣泛着水润光泽的薄唇,无一不让人惊艳。
"画画,到了。"那男子对着正在下马车的女子道,压低放柔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好似听了这声音心里就会不受控制地荡漾起一圈涟漪似的。
似乎注意到外人的视线,那人慢慢转头,看向两个打量他的下人,那一瞬间的目光阴沉毒辣,让人恍然间觉得被毒蛇盯上了一样,浑身发憷。
果然...越美的人越是可怕。
两个下人立马移开了目光,眼角余光却扫到了那个最后下车的女人。那女子亦是十分貌美,跟蛊疆那些上位者里的女人不同,她的美是充满灵动和生机的,特别是那双晶亮若星的眸子,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的整个身影都能倒影其中。
至于刚才被他们忽视的那两个跟在马车一侧的陌生人,此时端详之后,竟也发现气质不凡。
这些人他们以前绝对没有见过!几乎是看了一眼,两人就能肯定这些人不是歃血族族人。拥有这等相貌的人若是歃血族族人的话,祭司堂的人又岂会不知,没有什么能逃过祭司堂的眼睛。
"若青,若石,你们怎么来了?"北堂洌扫了两人一眼,问道,然后调头对刘叔说,"刘叔,你先去安置马车吧,这马跑了一路,也没怎么吃草。"
刘叔淡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去。"之后,牵着马朝右侧的小道走去,那边似乎有个专门安置车马的大棚。只是这刘叔走前,还不忘朝姬沐离几人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北堂公子,大长老有事找您,让小的吩咐你回来后过去一趟。"那个冬瓜脸的若青回道,态度十分恭敬。
"好像是关于此次试炼的事情。"圆脸的若石补道。
"哦?"北堂洌声调一扬,浅笑着转了转手中的瓶子,"大师伯什么时候如此关心我的事情了。"
若青和若石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大长老不喜北堂公子,这是总所周知的事,他们也不好多管。
"不巧了,我恰好遇到了几位贵客,你们前去回话吧,我今日还要安置几位贵客,等到明日我自会主动去找大师伯解释。"
两人只得领命离开。
"看来,洌公子自身的麻烦事也不少。"水依画淡淡道,目光微动。
"我们祭司堂的关系错综复杂,水姑娘还是不要深究的好。几位随我来吧。"
北堂洌的声音十分清冽,却又比一开始要冷漠许多。似乎从一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他身上的气质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马车上的他还有些人气儿,这会儿的样子快要羽化成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