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贴在他身上,然后慢慢钻进了体内。片刻后,几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脖子上裂开一条缝,紫色的脓水从里面流了出来,接着那颗圆鼓鼓的人头从脖子间断开,滚落到了地上。脖子处的紫色脓水中伸出了几条触须,然后将那滚下去的头颅又顶了起来,像是要再安回去一样。
"呕——"东方陵捂住肚子干呕起来。真他娘的恶心!
"陵,十一,你们速去生火!"姬沐离沉声吩咐道。
话音一落,手中血鞭已然挥出,带着强韧的力道,将那还未成型的怪物一下从中劈成两半。一双漆黑犀利的眼紧盯着眼前的血肉,微微眯起。直到剑十一取来火把,姬沐离接过那火把,一手就扔到了那尸体之上。
看着尸体被烧成了灰,一干人这才离去。
经过这一次,众人连觉都不敢睡了,每人举着一根火把,在夜里赶起了路。
走了整整一夜,暗黑的深林里渐渐开始有了些光亮,那种恶臭的腥味儿才慢慢远离了几人。
"爷,天亮了。"剑十一难得地感慨了一句。
姬沐离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女子,"画画,累不累?"此时,女子的一双美目周围明显多了一圈青黑的痕迹,看得他心疼极了。
水依画懒懒地睨他一眼,"累又如何,不走出这片林子,大家都没心思歇息。我估摸着再走个两天两夜就出去了,咱就忍一忍吧。"
他的画画就是这么通情达理,姬沐离嘴角微微一掀,没有任何疲乏的感觉。这块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群怪物特有的地盘,几人走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其他大型动物,除了一些飞鸟和小虫。
等到该进食的时候,东方陵和剑十一立马改做捕鸟特使,两人盯着头顶飞过的鸟兽,几枚暗器咻地掷过去,一扔一个准。然后将鸟羽毛一拔,烤起了鸟肉。换做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一百次都不够死的,可是这群人都是从血堆儿里摸打滚爬出来的,除了没见过八脚怪蛇和人面蜘蛛怪那样的离奇怪物,其他的阻碍根本不算阻碍。
水依画刚将嘴里的鸟肉吞下,正准备接过姬沐离手中烤好的肉继续吃时,动作忽然一顿,一双亮堂的眼倏然间扫向左侧的草丛里。
显然,姬沐离早已察觉到了异常,左手还拿着烤好的鸟肉,右手却似有若无地伸张成掌刀。
"这些人头怪物到底有完没完!"东方陵低骂一句,手中也已经握好了暗器和毒药。剑十一的右手则按在了剑柄上。
轻微的脚步声缓慢靠近,只是走到某处时,那东西好像顿了顿,下一刻,一阵奇怪的笛声在静谧的神深林里响起——一种悠扬而怪异的笛声。
几人脸色顿时一变。
"爷,这次好像是真人!"东方陵明显有些激动。
这都几天几夜没遇到其他活人了,能不激动么?
姬沐离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前方那种悠扬清越的笛声断断续续地响了许久,一直到几人身后又响起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闻声骤变。
"这熟悉的声音...妈的,有完没完!"这次爆粗口的是一路上都看似温婉沉静的水依画。
水依画唰一下从地上站起,目光冷冷地盯着后方的草木丛,一只手慢慢捏成了拳头。
"画画,你——"
"都给我闭嘴!"顶着两只熊猫眼的水依画脾气相当不好,在姬沐离还没开口说完话就冷声打断了他。
两只人面蜘蛛怪接连从灌木中跳蹿了出来,本欲直走的怪物在见到站到面前的女人时,八条移动的镰刀腿停了下来,纵然不远处的笛声还在奏响,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却不及眼前这女人的头颅诱人。
水依画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这匕首刃儿可比那怪物的镰刀腿还要锋利。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在刀刃上划过,银光闪过,照得那双清明的眼更加晶亮,宛如两颗耀眼无比的宝石。
两只人面蜘蛛怪口角张开,口水哈喇子顺着往下流。四条后腿一蹬,两只怪物已经挥舞这镰刀腿朝水依画扑了过去。
"爷,属下去帮王妃!"东方陵看得心惊,立马就要冲过去帮忙,岂料身后衣摆子被姬沐离一脚踩住,害他差点儿绊倒。
姬沐离双眼未离水依画,嘴角勾起个魅惑人心的弧度,"我的画画哪里需得着外人帮忙。"
东方陵默默地看着姬沐离这副得意骄傲的样子,再默默地将头转了过去。
这时,水依画飞快地躲开两只怪物的攻击,手上匕首灵活挥动。
惨叫声接连响起,凄厉无比,因为那怪物被女子接连砍断了八条腿,最后竟沦为一个没有腿的怪物。
紧接着,水依画手起刀落,将两只怪物的头颅干脆利落地割了下来,紫色的血水流了满地。
旁观的姬沐离三人看得微微变色。
剑十一看向那落了一地的镰刀腿,还有脖子不断流血水、已经没了一条腿儿的怪物,略略抿了抿嘴。
东方陵眼睛瞪大,嘴唇嗫嚅了两下,看样子是被这女人的狠厉毒辣给吓到了。
姬沐离却是嘴角微扬,看起来心情颇好,那飞扬的神采无一不透露出他此刻的得意。,就像是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贝似的。
眼看着水依画下一刀就欲刺向怪物的腹部,远处的笛音却骤然停止,紧接着响起的是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
一道低沉有力的男声响起,隐隐带了丝怒意。
一个身着束腰黑袍的男子从前方的草丛中走了出来,那袍子显得此人金贵无比,上有金丝绣成的繁复花纹,又有一条金蛇盘于花丛之上,正好位于他的胸前,那用金丝织就的蛇头竟像是从他心脏处钻出来的一样,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而此人的长相却是俊美有加,一头黑发随意披在肩上,颧骨微微突起,鼻梁高耸,那双眼炯炯有神亦清澈无比,如同注了一汪清水,眼里沉淀的东西像是看尽了世间的一切又像是在冰冷无情地旁观所有,此时薄唇紧抿,看起来有些不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