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歪头盯着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戏谑了。
"我——"剑十一恍然大悟,脸色噌一下变红了。这女人竟然一直在给他下套!
无耻!奸诈!
那个叫禾阙的姑娘似乎也明白过来水依画的意思,当即将头垂得更低了,低垂之际,眼里有羞怒的光一闪而过。
"行了,逗你的,我很喜欢禾阙姑娘,不然也不会亲自将她带回府了。"水依画打趣够了,终于承认了事实。
底下听得流汗的嬷嬷终于吁了口气。王妃,您的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哦?原来是画画你在闹着玩啊,真是太调皮了!"姬沐离宠溺地看着她,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眼中满满的笑意,他刚才就看出了水依画的用意,没想到剑十一这愣小子居然也有心软的时候,稀奇,真是稀奇。不过这种傻小子,就应该狠狠激一激,要不然他的进度一定会跟龟速一样慢。
水依画横他一眼,"有外人在,你给我收敛点儿!"
姬沐离一扬眉,"画画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如何便如何,谁敢乱嚼舌根?"说完,目光凌厉地扫过一干人。
众人身子一怵,连忙垂头,她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剑十一紧抿双唇,刚才的那种尴尬感还没退去,耳根微微泛红。
"禾阙姑娘,既然王妃都说是开玩笑的,这误会解除了,以后你便安心呆在王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剑十一,这小子是本王最信任的下属。"
言外之意:这小子前途大大地有,你跟着他准没错。
这么一来,屋里的人再不知道剑十一对这禾阙姑娘有意思,那她们就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粮食了。先前对王妃还有些不满的嬷嬷此时忍不住在心里竖大拇指。
按照剑公子那种性子,就算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也不会主动挑明,这喜酒何年何月才能喝上?但是王妃这么一插手,啧啧,瞧瞧那禾阙姑娘,此时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人小姑娘起码懂了剑公子的心意不是?
王妃好手段!
"行了,没事都下去吧。对了,禾阙姑娘去园子里给王妃摘点儿花瓣,等会儿王妃沐浴要用,记得多采些,要不同种类的花瓣。"姬沐离嘱咐了一句,随后瞅了剑十一一眼,立马补到,"禾阙姑娘在府中人生地不熟的,十一你陪着禾阙姑娘去采花,别把人弄丢了。"
众人默默流汗。人生地不熟?王府里统总才几个人啊,禾阙姑娘跟众人早就混熟了好不好?别弄丢了?王府虽然挺大,但也没大到弄丢一个人的地步。
王爷,您这是睁眼说瞎话么?
剑十一眼睫毛微垂,低声道:"属下明白了。"
等到人都走光了,姬沐离搂着水依画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画画,你太奸诈了,居然趁我不在,给十一找了个女人!"
水依画立马白他一眼,"爷这话可说错了,不是我找的,而是他们在路上有缘遇到的,英雄救美见过没?十一就是那英雄,禾阙姑娘是那美人。"
姬沐离笑过之后神色一正,"画画,你就不怕这女人有问题?"
"我在无意中替她把过脉了,这人没有任何内力,而且——"水依画一顿,伸手抚了抚自己的下巴,"这人没有问题的话最好,有问题的话也没事,就算给剑十一一次教训好了。看起来无辜可怜的女人不一定就是好女人。"
姬沐离听后不由哆嗦一下,"画画好狠的心,我觉得十一挺可怜的。"
"你懂什么,别看这小子平时对人冷冰冰的样子,其实这小子心思单纯,被人多骗骗没坏处。"
姬沐离:被认为很可怜的剑十一此时正紧跟在禾阙身后,怀中的剑依旧不离身。
换作别的女子,那采花的篮子必然是挎在胳臂上,摘花的东西也是极为优美,比如五指成兰花指,采一朵花的时候忍不住被那花香所迷,低头嗅过去,双眸轻阖,一副无比陶醉的样子,摘的时候又有些不忍。
可惜,眼前这禾阙姑娘完全不是这样,一手拿捏着花篮子,另一只手麻溜地在将看到的花朵毫不犹豫地拧下,然后摔进了篮子里,等到摘了那么七八朵的时候,立马从这片花丛转移到另一个花丛里。
别人大概会用上两刻钟的时间,而她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片刻后,她已经提着装满各种花的篮子走到了剑十一跟前,抬头扫他一眼,继续低着头往回走。
剑十一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走了几步,女子回头看他,声音略有些低沉,却相当好听,"画采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嗯..."剑十一快步走过去跟在她身后,她的步伐不小,剑十一不会产生那种跟在女人小碎步后慢吞吞行走的不适感。
一路上,她都低垂着头,没有多余的话,而她身后跟着的剑十一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也喜欢上了这种安静的氛围。
直到王妃的兰馨阁快到了,前面的女子才忽地调过头看他,"今日的事多谢了,若不是我现在的确无路可去,也不必非要赖在此地。"
"...不必客气,你就安心留在这儿,王爷和王妃都是好人,你以后就知道了。"剑十一微微偏开头,躲开她的视线,脸上升起一团可疑的红晕。
禾阙低低嗯了一声,提着花篮子叩响了门。
看到人进屋后,剑十一抱剑立了一会儿,才转头走开。
屋子里已经立了屏风,浴盆里也已经注满了热水,屋里的女子正有脱衣的打算,趁着她脱衣前,禾阙连忙将那花篮子放在了浴盆边,正想着要怎样开口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先一步说话了。
"这么快?"水依画有些吃惊,姬沐离好不容易制造的机会这么一会儿就没了?
"嗯,花园子不远,我和剑公子很快就摘完了。"禾阙低声回道。
她身上没有那种最底层女子身上所带的天生奴性,也没有意识到做了别人的丫鬟后,应该自称奴婢,水依画当然不介意,反而觉得这个女子十分爽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