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够了!"终于,忍受不了这锥心的痛苦和茫然,藤野蹲下身如野兽般嘶吼。
凌泪与薛善惊恐地回转过头,只见藤野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带被扯断,头发披散开来,脆弱的头发被他揪在手中,仿佛那是大洋中的救命木。
"师兄!师兄!"凌泪连忙蹲下制止住藤野自残的行为。
听到凌泪的呼唤,藤野缓缓抬起头,却是满眼通红。
又在纠缠你了吗,师兄?
眼露出不忍,伸手点了他的昏穴。
在凌泪快速抬手的刹那,藤野轻松地笑开,薄唇轻张,却是一个在心里呼唤了几千几万遍的字,"泪..."
"薛善,将少爷扶到密室。"
"是,小姐。"
薛善移开矮几,在墙角的小洞里按了一下,瞬间一间密室出现在眼前。
接过藤野的身子,薛善疑惑而心疼地将他扶到密室中。
久久,薛善都未出来,看来他是在忙着照料藤野了。
扬起苦笑,重新将视线放在窗外离花海有些距离的萎焉昙花上。
春夏秋冬有意在昙花附近挂上灯笼,为的就是等昙花晚上的开放。
只是,她们不明白她,当初她说要种昙花只是为了那"昙花一现",并非真的想观赏昙花开放时花瓣和花蕊艳丽动人的颤动。
门口传来响声,想必是她们了。
凌泪将落在昙花上的视线移开,本想痞笑地调侃她们,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素白的曼陀罗华。
笑,瞬间敛起。
曼陀罗华...曼珠沙华...
彼岸花...忘川水...孟婆汤...
前世...今生...
"小姐!"四人兴奋地立在门边大叫,打断了凌泪难得的自怨自艾。
敛神转身,对着她们轻笑,"来了啊,脚步还挺快哦!"
"小姐,我们好想你啊!"
四个人都扑了上来,围着凌泪一阵嘘寒问暖。
凌泪撕下面皮,唯美的脸抽了抽,敢情她们还把她当小孩呢!
"别激动,别激动,不是才半年没见么!"讪笑在阻止她们的疯狂。
"小姐,你也说了,半年了耶!"一女孩嘟起嘴。
"哟哈,没想到夏荷那么想我哦!"凌泪勾唇邪笑,一根手指挑起夏荷的下巴。
夏荷的脸倏地红了起来,拍掉凌泪不规矩的手,"小姐,你还是老样子!"
凌泪连同其他三个一起哄笑起来,春秋冬三人调侃,"小姐啊,你还是快点换掉男装吧,你这样子,害夏荷都把持不住了。"
夏荷急忙反驳,脸却更红了,"还说呢,你们不也是,魂都没了!"
结果,只有凌泪笑得大声,"别怕,俗话说,每个人心中都有座断背山。爱上我就爱上我吧,小姐我不怪你们,可是别想我回应你们哦!"
"小姐,你不知羞!"四人连成一气。
"嗯?知羞?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耶!"痞痞地给她们每人一个媚眼,"要知道哦,我可是给你们破例了呢,其他人,想爱我我都不允许。"
"啊,小姐,你,你没脸没皮!"连不怎么说话的冬梅都暴跳如雷。
"嗯,是的。"凌泪笑着轻颔首。
四人无语了,说下去倒霉的绝对会是她们,秋菊眼睛一亮,"小姐,密室...怎么开着?"
闻言,其余三人一起转头,瞪大双眸,"对啊,里面好像有人呢!小姐,密室可是你的闺房耶!"
敛起笑,凌泪轻言,"一起进去吧。"
除了那一个秘密的开门法,这密室完全不是密室。
整个屋子,珠光宝气,极尽奢华。硕大的夜明珠替代蜡烛,黄金与珍珠联合打造的宽大浴池替代浴桶,各色宝石做成的帘子替代布帘,炫亮的色彩,直直震人心魂。
然,一张大得能躺十人的玉床又在在说明这是间——卧室!
整间屋子,奢华糜烂,给人的感觉很豪华,可在这屋子的主人看来,却是俗中至俗。
都以为这屋子是她的卧室,其实不然,这只是她以防万一储存的宝藏,所以,她叫它——密室。
此刻,藤野正躺在玉床上抱头辗转,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薛善在一边束手无策,他人一接近藤野的青白玉面具,就会被反弹回来。
凌泪皱眉,快步上前,拉起藤野横卧的身子,旋身坐在他身后,抬手欺上他的背,往他身体里注入源源不断的内力。
春夏秋冬以及薛善见此情景,皆默默地退身关好门。
青白玉面具下的脸恢复了正常的颜色,紧皱的眉头舒心地展开,顿觉紧揪着的心柔软起来,气息温润如玉。
注意到藤野内息的改变,凌泪敛气收回了手。
微睁开眼,侧转过身,青白玉面具下的脸挂上浅笑,对着凌泪轻轻抬手,指尖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虚弱地说,"泪,这里...痛。"
话音刚落,藤野的身子便倒在了凌泪怀里。
凌泪轻叹气,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再加上刚刚一折腾,许是太累了。
这头痛病,要折腾师兄到几时呢?
忽地,眼紧紧地锁在青白玉面具上,面具下的脸,会是怎样?
手略显颤抖地伸出,是揭,还是不揭?
很想知道他的面容,可是,又莫名地害怕。
终于,颤抖着的手搭上了那青白玉面具,倏地,手垂了下去,反探向床侧。
原本没有缝隙的玉床忽然分开,两个人一同坠落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