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风落,身影随风而模糊。圣灵子目露激赏。
三个徒弟,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喜,还是忧?
转身,望望快落下山头的夕阳,笑着踏出草坪,悠闲地踱到晒了一天的药草旁,拨弄了几下,再回头瞅瞅练得起劲的藤野,心想:野,你若出谷,必会在较短的时间便拥有一方霸土,只是,你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吗?速度是快,力量是足,但你要守护的是什么知道吗?以你刚才的表现来看,你只是在练剑,而并没有真的有临敌的感知,本可更加霸气,却只是如常般挥剑断竹扬风。
转身,继续拨弄药草,他不会多说什么,真正的意义还要藤野自己去领会。
捧起药草也学着凌泪的样子吹着口哨进屋,只是,这年龄,确是不适合踢踏步子,否则,他早照搬凌泪刚刚的样子了。老喽!
草坪上,藤野忽而向夕阳方向刺出一剑,剑身被夕阳染得微红,迅速转移方向,避过夕阳,本应是银白,却在瞬间变了变颜色,那色彩,一如凌泪衣衫的颜色,淡蓝若晴空。
屋内,摆设简约,入目的便是桌椅以及桌上的茶碗,靠墙的是一长条矮几,上面摆着一副棋局,多年来,未有人解开这死局。本想叫藤野与凌泪试试的,可奈两人皆无半点兴趣,而大徒弟呢,早前与他一起走至这步死棋,困住彼此后却消失了。
圣灵子捧着药草,站在门口望着矮几,眼前仿佛出现了墨鬓抚须的自己执起一颗白棋笑看着对面的少年,而少年神态自若地执起黑棋等着自己落子,仿佛已经预见自己会走哪一步。
暗叹一声,重新挂上顽童似的笑容,寻找凌泪的身影,眼睛所到之处,未见。
了然地将药草连框一起搁在木柜上,将手在自己的衣衫上擦擦,这衣服,本是白色,现在却分明是暗灰,依他的话来说,这样自在,他一老头了,穿得那么华丽丽的干啥。
瞬间移身到厨房,快速出手欲截住凌泪正往嘴里塞的手,凌泪将身子一偏敏捷地避过那猛烈的攻势,安然地把玉米糕往嘴里一塞,吧唧吧唧嚼得老香,嘴在动,身也在动。
圣灵子与凌泪在厨房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比斗,为食物比斗。
小小的厨房对于两个张狂的人来说实在太小,圣灵子率先飞身出屋单脚站在远处的木桩上,看了眼凌泪手中的玉米糕,再挑衅地对上凌泪嬉笑的晶亮眼眸。
还不像以前一样啊,打不过还老是挑衅。
凌泪又往嘴里塞上一个玉米糕,盘子已空,便又拿出第三盘,将中指放在盘子中心点,盘子快速转动起来,停下时,糕点以叠罗汉的姿态安稳立在盘子中。
见圣灵子暗自吞了吞口水,凌泪得意地飞身到另一个木桩上,挑眉静立着悠闲地咀嚼糕点,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才是王道。
就这样,前院藤野挥洒着铩血,后院两人静等对方先出招。
终于,圣灵子又吞了吞口水,眼见唯一的食物就快给凌泪消灭光了,提起力飞身上前就是一个横扫。
虽然在不停地吃着,凌泪的防患意识一点都没降,注意力仍然放在圣灵子做的玉米糕上,脚却已叠步避开腿风。
圣灵子也早早料到她会这样避开,连忙把身子立起一个旋身,强有力的腿又接连向她扫去,一连扫了好几个都被凌泪轻松避开,圣灵子立马转换攻击方式,换以手脚并用,先是飞起一脚踢向她的面门,在她闪躲之际闪身到她的另一侧用掌出击。
凌厉的掌风擦面而过,三千青丝尽飞扬。
凌泪这才摆正态度,毕竟是师傅圣灵子,武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看来,师傅也开始使力了,也好,好久没有疏松筋骨了。
咽下口中的玉米糕,将手中叠着糕点的盘子往上一扔,盘子化为一个小点。
凌泪擦掉嘴角的碎屑,将飘飞的发丝拢起以嘴咬住,眼里扬起对武功的狂热,圣灵子见状,知道自己迎接的将是什么,刚刚热起的身子不由直发冷。
凌泪迅猛地移动身子,唰唰地窜左窜右,每每这个时刻,任谁都看不清她的招数与身影,只有属于她的气在周围飘动。
凭借着多年来的熟悉感与本身的敏锐力,圣灵子闭眼利用身法躲避凌泪强劲的攻势,然而,还是避免不了身上已然脏旧的衣衫出现多个小洞洞。
冷汗,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泪儿的功底又丰厚了多许,原以为一年前的她已处于巅峰,其实不然,她永远都是在进步的。武功深不可测是很恐怖的,但是,她真正的可怕之处应该是能轻易掩藏实力,而且,武功修为没有止境。
突然,一切气息都消失了。
圣灵子跳动的身子停滞下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
气,没了?那,人呢?
呆愕的瞬间,衣衫尽化为碎片,空中,似在下着碎布雨。
气,又回来了。而凌泪,就在他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
圣灵子的眸子转了几转,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可以动了,"泪儿,你..."
还未说完,又见凌泪单手举在头顶,圣灵子硬生生咽下还未说完的话,视线困惑地上移,只见装着玉米糕的盘子稳稳地落在凌泪的掌心。
"嘻嘻,师傅,泪儿还给您留了点呢,需要为了这么点东西坏了自己暗灰的衣裳么!还是说,师傅其实是想穿干净的衣裳,故意借此机会好有借口掩饰过去的措辞呢?您早说嘛,我跟二师兄又不会取笑你的!"凌泪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圣灵子光着的膀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