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紧抓虎皮的手松了开,虎皮顺着她的肩膀滑落下来,那因摩擦而染血的身子更是怵目惊心。
"不?哈哈,好一个不啊,你毁我寒冰宫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不';呢!"凌泪嗜血一笑,眼中闪过红光。
"泪..."一只颤抖着的手,抓住凌泪的臂,凌泪微微扭头,只见如玉般的脸带着丝丝祈求地望着她,似乎在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何时了?不能了了,血债,只能血偿!
她冷然地注视着凌亦风,冰破的两字从口中脱出,"放手!"
凌亦风却是卑微忧伤而不忍地摇头,"泪,不要..."
"哈哈哈,不要?你知不知道,你娘的左边脸被毁了容,而那毁她容的药粉跟这个贱人洒的一模一样!你究竟是不是凌亦风,你有没有看到凌府众多仆役都七孔流血而死!"清鸢,永远是她的最痛。
谁能知道,总是温柔地抱住她的清姨,在死时还要忍受绸缎勒喉、刀剑截肢、毒粉毁容?!
联系到后来发生的一切,这些酷刑又变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当初,清姨应该是死活不肯说出她的下落,从而遭到严刑,一个又一个的仆役亲人在清姨面前丧生,所以那么多的尸体才会堆在清风居。直到最后,清姨才了结了残存的生命,也因此,清姨脸上的表情才会那么的释然。
她一直不肯正视,但现在,事实却还是被残忍地说了出来。
她欠清姨的,何其多?她欠凌府的,何其多啊!
泪水蓄满眼眶,却是不肯滑落...
凌亦风,剧烈颤抖着,终于,一个又一个手指,松开了来,"我不想,你的手,沾满他们肮脏的血液。交给我,好不好?"
多么诚恳卑微的语气啊!好不好?不好!他们欠的血债,她会亲自要回!
"雪海,将她扔进地牢,放老鼠进去!"看着眼前头发散乱、浑身血痕的冰,她的声音冰冷的胜过冰山雪地。
雪海颤抖着身子,渐渐靠近他们。
站在身边,却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就在凌泪即将转身欲把事情交给雪海处理时,冰却发疯似的大叫,"雪,愣着做什么,快杀了她,她不死,就是我们死!"
凌泪冰冷的表情终于在听到这句话时碎裂了,她连忙转头看向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雪海,眼中的脆弱显而易见。
然而,她,还是被背叛了...
雪海闭上眼,脸色沉痛地...将手中短剑,插入她的腹部...
又一刺痛,短剑的旁侧,还有一根细针,抬眼望去,是痛苦嘲笑着她的冰护法。
凌泪,你很可悲,不是吗?
又被信任的人,背叛了呢...
雪海,是自己亲手培养,跟着自己闯南闯北的雪海啊!
又是,背叛了她...
"啊..."
黑血,从她唇角,溢了出来...
蓄在眼中象征脆弱的泪水,顺着悲怆的脸颊,肆无忌惮地流落...
凌泪的悲怆嘶吼与冰的肆意讥笑在寒冰宫内久久徘徊,即使是雪月教众,也不禁为凌泪绝望的嘶吼感到心痛。
冰的笑声蓦然停止,她的眼,紧紧锁在凌泪腰间汩汩流淌的黑血上,突然,两颊鼓了鼓,爆笑出声,"哈哈哈,竟然是毒人,小蹄子竟然是个毒人!"
"哈哈哈,雪,做的好,哈哈哈..."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蹄子,知道你自己的悲哀了吗?哈哈哈哈..."
凌泪的嘶吼止住,她的头机械地下垂,眼深深锁在腰间短剑上,嘴角的讽刺越扩越大。
"宫主,对不起,对不起..."雪海慌乱地退了好几步,踉跄着的双腿互相交缠,跌坐在地。
凌泪却是依然低着头,静静地听着冰隐带着痛楚的开怀大笑和雪海含泪的低述。
"教主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不能让冰姐姐丧命在寒冰宫,这样...我无法向教主交代...宫主,对不起!"
冰的笑声倏然停止,却只顿了一瞬,随即又爆笑开,"哈哈哈,小蹄子受创了吗?!雪,何必那么卑微!作为我雪月教的圣女,需要向这个妖孽低头吗?!"
"小蹄子,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为什么要长着这么一副勾引人的脸呢,勾引了别人还弃之如敝屣,你害得魅影伤心了,也就间接伤了雪的心!哈哈哈,可怜的雪,怎么就爱上这么个将全副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男人呢!哈哈哈..."
一步步缓慢向凌泪移动的魅影蓦然愣住,不敢置信地摇着头,竟然,自己也是伤了宫主的原因之一。
雪海痛苦地垂下头,大叫,"别说了,冰!求求你,别说了!是我对不起宫主!宫主,要杀要剐,只要你说句话,雪海定当双手将自己的命奉上。"
将自己的命奉上?要奉上性命干什么还要将短剑插入她腰腹?雪海啊雪海,你是在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忏悔呢,还是要以此来刺激暗舔伤口的她呢!
若欣猛然冲上前,流着眼泪快速出拳将雪海的脸打偏到一边,"我呸!你丫的,就一贱人!将命送上?成,快捡起地上的刀,往脖子上一抹,什么都解决!"
若欣愤慨地瞪着雪海和冰,双手却是带着无比的心疼,她紧紧将凌泪抱住,对着站立不动的雪海,语气更显强硬,"怎么,不敢了?还要等你的宫主将你插到她腰腹的短剑插回到你身上,你丫的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宫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