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兵一的手顿住,立马将烟从窗口扔了出去。
惹来伍云霭的一个白眼。
“是不是顺便可以给你当眼线!”伍云霭嘲弄的话语像是一根针,扎的他生疼
“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个人的性格硬,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指使他的!”糜兵一说的时候语气有些僵硬,显然已经吃过亏了。
伍云霭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几圈,终于有些松动。
“那就先用用看吧!”若真是个人才,错过了也可惜。再说了,若真的是盯着她的,她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也不好说。
见她同意,糜兵一略微松了口气。
“下车吧,我先带你上去熟悉一下!”糜兵一熄火拔钥匙,率先出了车门等着。
伍云霭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有些不情愿的下了车。
房子在十八楼,结构是大平层,两百平方,隔成三室两厅,每个房间都带卫生间,餐厅和客厅相连,装修设计和之前他们的婚房风格一致,只是加入了许多现在流行的元素,总的来说,是伍云霭喜欢的样子。
糜兵一一边介绍一边看着伍云霭的神色。
只是后者神色平淡,根本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里用的东西品牌都是以前你挑选过的,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喜欢的,你自己改动一下。房产登记是你的名字,你可以随便处理!”
伍云霭在房子里绕了一圈,然后在大落地窗前站定,因为楼层高,向外望去,一眼就可以看见这座城市的护城河,璀璨的灯火像是繁星点点,确实是她喜欢的房子。
糜兵一的心惴惴的,有一种送人东西还怕人不喜欢,却又不能发作的感觉。
“多少钱买的?”突然,伍云霭转头问了这么一句。
“啊?”糜兵一轻蹙眉头,没想到是问了这么一句话,“我给你买的,你收着就行了,别和我提钱的事情。”
伍云霭点点头。
“多少钱,我心里可以有个底!”伍云霭暗戳戳的想着,要是卖掉,自己就可以增加创业资本了。
“钱都是身外物,要是能让你高兴,这也算是花的值了!”糜兵一还以为伍云霭还存着自己的傲气,不愿意接受他的心意,所以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软,听在人耳朵里有些深情款款的味道,。
“我只想知道这房子值多少钱而已?”伍云霭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那个自以为深情的男人。
“大概一千万吧!”其实糜兵一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价钱,这房子还是严群在的时候买的。
“恩,我知道了!”伍云霭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这让糜兵一有些疑惑,只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轻轻的走上前,一把将那个看似淡定其实打着小算盘的女人拥进怀里,毫不顾忌她的挣扎愤怒,将唇凑近,
“你要是敢卖掉它,我就敢把你捆在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这都能被他知道,伍云霭有些无语,却又不想被人这么威胁,“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你大可以试试!”糜兵一说完,便在这细白的耳上轻咬了一口,惹得身下的人一阵颤栗,“我等着你给我好消息!”
从另一方面来说,若是伍云霭真的卖掉了这里,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人带在身边,算起来,他更划算。
这样一想,糜兵一的怒火立刻便被兴奋和期待取代了。
“你……”伍云霭一点也不怀疑这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
“别想着甩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三天时间给我搬进来,要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去边晚风那里把你押进来。”糜兵一的低语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显然对于伍云霭迟迟不从边晚风那里搬出来是耿耿于怀。
“你别太过分了!”你伍云霭的一点小心思都被看了个穿,不由得恼羞成怒。
因为被人抱在怀里,又挣脱不开,越发觉得气恼的不行,只能揪住他环过来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可惜,因为穿的多,伤害不大。
看着这个像个炸毛的小猫崽一样的人,糜兵一不由得的轻笑出声,忍不住的轻吻上气鼓鼓的脸颊,一吻就欲念丛生。
伍云霭被糜兵一弄的一愣,顿时嫌恶的转过头,吻擦着耳朵过去。
“听话一点,我先走了!”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赶紧滚!”糜兵一的手一放开,伍云霭便急急的跳出了他的势力圈,防止他再胁迫自己。
“记住,只有三天!”走到门口,糜兵一冷声提醒。
确定糜兵一走了之后,伍云霭才真正的开始打量这个房子。
越看越觉得满意。
哼!算他有心!
伍云霭回到边晚风的别墅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意外的是,边晚风竟然在等着自己。
虽然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碰面的机会并不是特别多,边晚风比她想象的要忙碌的多,出差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回来了?”边晚风正在看报纸,报纸上一整个版面都给了郑氏。
“恩,这么晚了还忙呢?”伍云霭放下包,走到边晚风身边坐下。
“不忙,等你呢!”边晚风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另一份报纸,“郑氏的事情都知道了?”
“恩,这几天头条都是关于他们的,想不关注都难!”伍云霭说的平淡,并没有表现的幸灾乐祸。
“这件事,你怎么看?”边晚风端起茶几上的热牛奶,轻抿一口,言语中隐含期待,“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我说!”
“这种事情,郑氏很难强压下去,但是又不会撼动他们的根本,食品企业出现卫生条件不达标,各种安全问题,市民都见怪不怪了,过段时间之后,风声一过,郑氏照常生产营业,也很少会有人想起这个事情。”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出现的问题很容易被曝光,但是也只是曝光,对于撼动企业的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作用。
“你想弄垮他们?”边晚风的双眸调转过来,看着伍云霭,眼神是少有的清冷。
“我怎么可能轻易整垮一个企业。”伍云霭笑笑,“我只是分析一下他们的处境,更何况政府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倒闭的,毕竟他们养了很多的员工,缴纳了很多的税收,你说是不是!”
“恩,这种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持观望态度,!”边晚风知道郑氏千金和伍云霭的私人恩怨,宽慰道:“你也别着急,静观其变。”
“我不着急,”前前后后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把郑裴放在眼里,更没有让父亲因为她的事情参与进来,“我有的是耐性!”
等着看他们郑家是怎么一步一步的作死,这么一点一点的偿还欠下的债!
“你有多恨他们?”边晚风的眼神又恢复成之前的温和无害。
伍云霭的脸顿住,可能是没想到边晚风会问这种问题,这个她还没好好的思考过的问题。
他和郑家,表面上看着仅仅是郑裴和她的个人恩怨,一个正室和小三的立场,其实深思之下明白,这其实是她和郑氏的矛盾。
一个公然将自己女儿送给别人玩弄的父亲,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不顾脸面的一个知名企业家做的事情。
以前她以为是郑家想要往上爬把郑裴当做垫脚石,但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那时候就算是碍于她父亲的关系,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人难堪。
也许这个不是郑家要弄垮他们,而是“郑家们”要弄垮他们。
至少也要加一个于家。
神秘的刘家。
以及……边家……
“食其肉寝其皮,算不算过分?”伍云霭勾起嘴角,冰冷的笑意,看的人渗的慌。
边晚风的眉头紧蹙,对于伍云霭这种深入骨髓的恨意,他竟然感受到了寒意。
“你……”
“哈,开个玩笑,你可别被吓了。”伍云霭瞬间将神色转变,换上明媚的笑脸,“其实是他们不停的招惹我,是人都有三分脾性,老虎不发威还真的把我当成病猫了。”
“不,可没人敢把你当成病猫!”边晚风的手顿了顿,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暗沉。
“哈哈,那就好!人善被人欺,我宁可别人把我当成狠角色,也不想别人把我当成善人。”伍云霭忍不住大笑,眼底有着明显的恨意,“我现在在做的,不过都是曾经他们对我做过的,我是礼尚往来而已。谁让我是狭眦必报呢!”
“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边晚风起身,身上止不住的凉。
“晚安!”
临睡前,伍云霭又收到了糜兵一的微信。
照例没有理会,伍云霭一夜睡到大天亮。
杨彩莲疲惫的回到家里,刚开灯便被眼前的人给吓了一大跳,随即有些惊喜。
“老公,这么晚了还没睡?”因为惊喜交加,杨彩莲的声音听着讪讪的,有些不自在。
“到哪里去了?”糜国强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倒是还算平静。
六十多岁的男人,出生世家,保养得当,看上去老成持重,风度翩翩,比实际年龄少了差不多有十岁。
“去见了个老朋友,喝茶喝的晚了!”杨彩莲不自觉的撸撸头发,这是她在紧张的时候时常做的一个动作,作为和她相处了多年的丈夫,自然熟知她的这一习惯。
“最近形势紧张,虽然我们回来了,但是想着把我们弄走的人太多,你自己注意点,不值得的人就别花多余的精力了!”糜国强的眼眸深沉,因为有了人生阅历,眼里的东西显得更加的暗沉。
让人看了心惊肉跳的!
“嗯,我知道的!”杨彩莲应的闷闷的,因为心虚,所以眼神都不知道何处安放。“我没有多管闲事!”只是管了一下儿子的事情。
“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你自己要明白!”糜国强看了看表,对于跑这一趟耽误了些时间感到不悦,“我先走了,有重要事情了再联系我!”
“知道了!”杨彩莲明白,这些年他们都是这样子的生活模式,相互利用,却又毫不相干,只有共同利益受到牵连的时候,才会走在一起。
糜国强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直到完全听不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之后,杨彩莲才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
很多次,她都忍不住质问自己,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答案是无解……
年关越来越近……
郑氏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继食品原料出现问题之后,又爆出企业已经资金链紧张,多家投资商撤资,拖欠员工工资几个月了,有多家厂区已经罢工了。
这一新闻出来,举市哗然,对于郑氏这么一个知名企业,竟然已经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经营性问题,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企业将要倒闭了。
对于郑氏现在的状态,更多的吃瓜群众在等着看郑氏的准女婿糜氏总裁的态度,若是这时候糜氏可以注资帮着解决这一困境,那么郑氏起死回生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并且因为糜氏的关系,之前的客户群和投资商也会继续选择郑氏,那么郑氏就会陷入一种良性循环,以此来看,一切的赌注都在——只要糜氏能够出手!
短短几天时间,郑远达像是老了好几岁,天天在外奔走,在吃了多次闭门羹之后,脸色是越来越差,整天闹腾的郑依这几天也知道情势不对,老老实实的每天呆在公司,强做镇定的指挥着公司的基本运转。
只可惜能力有限,暗箭又难防,即使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对于公司的实际危机也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郑裴这几天也被烦的不行,郑远达是一天几十个电话的催促她去找糜兵一进行交涉,让他尽快注资帮忙度过难关。
郑裴嘴上应的不错,却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心里也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再等等,等等看,事情的到底可以恶劣到什么程度。
接到糜行健电话的时候,郑裴正趴在马桶上吐的天昏地暗。对于这个罪魁祸首,郑裴的眼里更是不耐和烦躁。
“你有什么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