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斜斜乍暖轻寒的金色阳光中,尼丁尔带着几名手下一起过来,看着倚靠在车上的男子的背影,他有着王子般的慑人气质。依如过去的尊贵。风逸辰已经安抚好沁晨的家人,并没有告诉他们绑架的事,所有的恐吓电话也一率打不进他们的家里。尼丁尔吩咐几名壮汉退下。
"少爷。"尼丁尔还算有礼貌,亲自来赴约还没有带几名手下。当然凭他一人之力也够对付十几名黑道杀手。十多年前,因为父亲突然去世,黑道对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服气,他遭对手暗算,是少爷救了他一命。
风逸辰转过身,面颊上有淡淡的微笑,他的容貌还如过去一样俊美冷漠,只是面上的刀刻般的轮廓更加深刻,有着成熟男人特有魅力,"尼丁尔,好久不见。"
同样的,尼丁尔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美男子,当年尼丁尔的父亲为了保护儿子,避免争斗,把他寄养在外面,幸运的是认识了同一个学校的风逸辰。那时候的尼丁尔因为缺少父爱,很懦弱,经常被人欺负,是少爷一直保护着他,直到父亲死后母亲意外被杀,他才变得勇敢,不得不背负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和包袱。
多年不见,他已经是黑社会的老大,但他一如过去一般对风逸辰谦卑有礼,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少爷,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风逸辰递给他一张照片,"这是我的未婚妻,昨天我突然发现他和一个叫安琪的女人长得很像,可以帮我调查出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吗?我很爱我的未婚妻。"
尼丁尔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吃惊不已,这个女人的确和安琪儿长得很像,不过她比安琪的五官更加精致完美,尤其是她的眼神,慵懒如一个猫咪,却又疏远仿佛遥不可及,她们的面容有出奇的相似度。对于安琪的身世,他非常了解。
"我会尽力。"尼丁尔目光一凝,握紧手中的照片,但是他觉得少爷今天来找他并没有那么简单,又不像来叙旧的。
南山别墅,佑泽洋带了几名风逸辰派来的保镖轻松进入别墅里。他真的是小看风逸辰的势力啦。
跟踪沁晨身上的手机卫星测量,她的位置应该在别墅的东面,因为尼丁尔已经撤离了一些打手,只有关着沁晨的房间才有十多名的壮汉看着,但同时也好比是一个暗示,那个房间就是关着沁晨的房间。佑泽洋和他们兵分两路,十多保镖从楼楼上去,而他自己则带了两三个人从后面的管道上爬上去。
几名保镖走上二楼不久就被人发现,和他们厮打起来,毕竟他们是练过身家的打手,能抵挡一段时间,佑泽洋抓紧时间从三楼的管道跳到二楼的阳台上,看到暗房里,被蒙上眼睛的沁晨,佑泽洋欣喜地推开门,不想房间里等待着的是更多的打手。
佑泽洋没有练过武打拳击之类的防身功夫,只能凭着自己以前跟别人打架时捉摸出来的一套,本能地反应。那些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对付人从来不手软,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幸好佑泽洋的身手很灵敏,而且那些保镖都得到了风逸辰的命令,拼命保护着佑泽洋的安全,当然风逸辰也是猜到了安琪不会对佑泽洋下手。
在他们抓住佑泽洋的衣服时,他一个急中生智,反身脱下衣服,一个甩脚踢下他们,在他们摔倒在地的时候,飞快地从他们中间窜过,跑到沁晨的身前,想要解开她身上的绳索,他们人太多,他肯定打不过他们,只有带着沁晨一起逃出去才行。
在佑泽洋快要解出沁晨身上的布条时,一个打手拎起旁边的椅子狠狠地朝着佑泽洋的后背砸了下去,佑泽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好在外面的保镖也跟着进来,又帮佑泽洋抵挡了一会儿,但是额头已经开始流血,佑泽洋忍住疼痛,撑起身子捡开沁晨手上的绳子,沁晨也知道那是来救她的人,手一可以活动,马上自己拿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刚才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时,她就在猜想会不会是泽洋哥哥来救她了,当布条被解下,看着眼睛熟悉的面孔,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每当她害怕的时候,只有想到泽洋哥哥,才能冷静下来。
真的是泽洋哥哥,他来救她了,沁晨看到佑泽洋额上的血,一阵心惊,佑泽洋对她一笑,"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沁晨放心地把手交给他,可是从外面进来的打手也越来越多,毕竟这里是尼丁尔的私人别墅,为了安全起见,平日里在这里巡视的人都有很多。
"泽洋少爷,你先带沁晨小姐离开。"一个保镖对佑泽洋道。
佑泽洋拉住沁晨的手,他怎么能丢下那些保护他和沁晨的人,寡不敌众是必然的,在佑泽洋和一个外国人纠缠的时候,冷不防的左边一个人重重的一个拳头挥过来,接着左右两人各一拳击向佑泽洋的腹部,如果不是煞姐吩咐了不能用枪他们早就一枪解决了他们。
沁晨抱住佑泽洋,不让佑泽洋再压拳头,对那些人道,"放他们离开,我留下。"
佑泽洋怔了怔,她真傻,她以为那些人是针对她的吗,沁晨看到佑泽洋嘴角和额头湛出的血渍,她的心脏骤然抽痛起来。
"我答应离开这个城市,我答应离开这个城市,你们放过他。"沁晨喊道。他们根本不理沁晨,按照南山的规矩,只要进入别墅的人,就不能活着出去。
"佑泽洋,我们煞姐有请。"终于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对他们挥手道,他们才停止了打斗,显然他是他们的老大。佑泽洋早就做好了和安琪见一面的心理准备,要想离开这里,也只能和安琪把事情都说清楚,他们现在都在拖延时间想办法离开,其实根本拖不了太长时间。
"好。"佑泽洋握紧沁晨的手,暗示沁晨不要担心。
欧氏的建筑物,夏渔叶感觉到有些冷,双手抱住肩膀,不知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又不敢打电话,辰应该可以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吧。
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夏渔叶好奇地打开来,竟发现电脑并没有关机,只是处在休眠状态,邮箱里有好几封昨天晚上才发来的邮件,随手点了一封看了看,她知道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可是辰已经跟她保证不会再有任何秘密,而且这些都是跟沁晨有关的,应该没关系吧。
看到黑社会三个字之后,夏渔叶已经有些惊骇,当看到安琪的时,她震惊不已,却莫名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世上竟然还有和她长得这么想像的人。如此想像。
南山别墅的花园里,安琪身边站了四五个强壮的黑人。
"煞姐,人带到了。"
安琪冷酷地勾起唇角,看到佑泽洋额头的血渍不免有些心疼。暗房装着微型摄像头,从他们走进暗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泽洋,我请沁晨上来并不是想为难她,你好像太紧张了?不如就喝杯茶,聊一会吧。"
沁晨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面前坐着的女人竟然是那天晚上在酒吧里见到的老板娘,她竟然是黑社会的头头。
"琪姐,我一向很尊重你,把你当成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要为难沁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你让那些人把她绑来还威胁她?不算为难吗?"佑泽洋面色微沉,下巴有紧绷的线条。
安琪安静地看着他,淡淡地笑了,天不遂人愿吧,她本来想着人不知鬼不觉地安排沁晨离开,没想到那些饭桶,绑架一个人也会出错,竟然被佑泽洋发现了。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性把话挑明吧。
"很好,果然是我喜欢的男人。如果你要带她离开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里也这里的规矩。一,和我结婚;二,进入这里的外人,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刚才他们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你也应该清楚,如果我执意不放,你们谁也别想出去,还有你身后的那些兄弟,他们可都是为了你在卖命,他们应该还有妻儿吧,除非你让我旁边的弗瑞斯打你一枪,如果可以活着离开,我就放你们出去。"安琪身旁的弗瑞斯向来做事残忍,心狠手辣。旁边的几个兄弟听了煞姐的话都暗自发笑,能压得了弗瑞斯一枪而不死的人,那才叫奇迹。
"好,我选择第二个,只要你放了大家。"佑泽洋冷静沉着,并没有畏惧或犹豫的意思,如果一枪可以两清了,那么自少以后安琪再也不会找沁晨的麻烦,不知道安琪知道沁晨只是渔叶的朋友,他真正爱的人是渔叶,会有什么反应。
安琪眼神淡漠,眼底一片黯然,"你宁愿死也不肯跟我交往。"
"不是,爱情是自愿的,并不是逼迫,希望你可遵守约定,以后不会再找沁晨的麻烦。"佑泽洋凝视着她,目光幽深沉思。
"不要!琪姐,我答应离开这个城市,你抓我来不就是想让我离开这里吗?"沁晨像老鹰护小鸡一样保护着佑泽洋,安琪一个冷嘲,这就是佑泽洋喜欢的女人吗?如此幼稚,她关心的人不是她,而是佑泽洋。
安琪拿过费瑞斯手中的枪,一狠心,对准沁晨的心脏,冷笑道:"也可以,只要你们之中任何一个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其他人的性命,我就放你们离开。"
佑泽洋扳开沁晨,有着与往日不同的霸道气场,"琪姐,我爱的人不是沁晨,她只是我的一个妹妹而已,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沁晨有些失神,虽然知道佑泽洋是为了保护她才这么说,但事实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安琪垂下睫毛,眼底忽然闪过一点残酷的冷芒,朝着佑泽洋的左脚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带着死亡的气息。这就是黑道,她一直生活着的地方,她解决事情的方式就是这样。
在这一刹那,沁晨突然奔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佑泽洋,子弹猛地击中沁晨的右腿,安琪暗忖,她并不想要佑泽洋的命,只是这里有这么多兄弟,她想要大家心服口服,而且也想让自己狠下心来,不再纠缠这段感情,她又不是提不起放不下的女子。但是看到沁晨冲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阻止,安琪背过身,不让他们看到自己脆弱的情绪,对佑泽洋冷道:"你们走吧。如果还想要她的脚,就立刻送到附近的医院。"
佑泽洋看了安琪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立刻抱起沁晨,好在车子已经等候在后面,安琪闭上眼睛,第一次她连杀人也会手软,如果遇到的人不是佑泽洋,佑泽洋根本找不到沁晨,其实她心里又不是矛盾的希望他找来,又怕他找来。
"沁晨,你忍着点,马上就到医院了。"佑泽洋用自己的衣服绑住她的脚,想要止住涓涓流出的血水,反而沁晨坚强地安慰道:"泽洋哥哥,你不要那么紧张,现在好像不是很疼了..."相比失去泽洋哥哥,失去一条腿又算什么呢。
"泽洋哥哥,谢谢你今天来救我...琪姐会绑架我是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我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有多好..."沁晨苍白的面庞有无限的光彩,绽放出淡淡的笑容,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佑泽洋擦去她额头不断湛出的冷汗,因为疼痛她的小脸已经有些呈青紧色,竟然还安慰他不疼,佑泽洋的心乱如麻,"不要说话了,先休息一会吧。"
沁晨马上乖乖地闭上嘴,不再说话,看到他的着急,她的心底仿佛抹了蜜汁一样甜美。微笑地看着他,她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安宁平静,好想一直这样看着他。
医院,夏渔叶匆匆赶来,看着紧关着的手术室大门,心里冰凉一片。从来没有一个人喜欢医院吧,每次来到这里带给她的都是噩耗,夏渔叶摸了摸肚子,好像也不尽然都是,至少有一件还是好的。
"哥哥,沁晨怎么样了?"夏渔叶看向手术室前失魂落魄的佑泽洋,睫毛乌黑地映在雪白面容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哥哥。
"渔叶,你怎么来了?"佑泽洋看到夏渔叶才回过神来,安慰地说:"医生说沁晨没事,子弹没有打着骨头,只要取出来就没事。"听来却是仿佛已经心不在焉,只是程序性的解释而已。
夏渔叶轻叹一口气,问道:"辰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救沁晨吗?他人呢?"
"他约了尼丁尔见面,帮我支开他。如果有尼丁尔在我想我更难救沁晨出来。不过我看他们俩个关系应该不错,因为尼丁尔在我们去之前已经撤退了不少人,他有办法让尼丁尔这么做肯定是有把握,你放心,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佑泽洋怕夏渔叶担心于是解释道,其实他知道刚才是安琪故意放了他们,在安琪看到沁晨之后,马上就调转了松口,其实就算沁晨没有挡住子弹,枪口所朝之处是他的左腿,并不伤命,只是现在在手术室里躺着的人就换成了自己。
夏渔叶若有所思地凝视他,原来哥哥以前也暗恋过她,这是以前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如果是一年前知道这个答案,也许一切就不一样啦,这样的错过也许是上帝另一种完美的安排,暗恋最伟大的行为,是成全。我不爱他,但是他却成全我,"哥哥,你...你喜欢那个安琪吗?"夏渔叶试探地问道。
"我只是把她当成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音乐上的朋友。"佑泽洋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再次抬头看向手术室,脸色不自觉地凝重起来。明明只是说取一颗子弹,为什么进去那么久了还没有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