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带着一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几颗星星挂在半际。
风逸辰抱着夏渔叶闯进紫郡山庄,眉宇间的森冷更重,手劲加重,眸光却如一潭奇特的深邃旋涡,"快点把瑞蒙叫来,快点!"一股锐利的头在心底蔓延,脸色阴沉如雨天。
"少爷,小姐怎么了?"湘姨从屋里冲出来,看着少爷怀中的夏渔叶,脚上依旧有斑斑血迹,她的双手怀住风逸辰的脖子,漆黑的长长的蝶翅般的睫毛附在面颊上,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格外的甜美安逸。
"去把瑞蒙叫来,立刻把瑞蒙叫到我的房间来!"语话刚落,风逸辰已经抱着夏渔叶从湘姨身旁走过去,如冷冽暴风,大步走上楼。
湘姨恍然回神,忽忽跑出去。
门旁,佑泽洋呆站在那里,心有些慌乱,小叶,小叶...
又是这个房间,虽然夏渔叶的意识有些模糊,不过还是知道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壁灯打开,夏渔叶左脚被蛇咬中的那块地方有些开始泛黑,夏渔叶倚在床头,血不是完全的止住,慢慢地湛出血水来,有点疼,怕血水弄脏了风逸辰的床铺,她想要挪开脚,让左脚挂在外面,刚要撑起身子,风逸辰突然按住她的脚。
她不明白为什么风逸辰不让她在伊家接受治疗,这样毒素就不会那么快地流进血液中,他果然还是这么任性,自私。
风逸辰的眸光沉寂,蓦地低下头,冰凉的嘴唇附在她的腿上,似有一点股暖流从小腿上流出来,夏渔叶倔强地抿紧嘴唇,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蛊惑。
夏渔叶异讶地看着他,抿抿唇,心底的感动慢慢化开来,他竟然为她吸出毒液。
他是怕她死了,就这样离开他的世界,失去了折磨人的乐趣吧,是这样吗?
风逸辰的气息凛然,快速地吸出血水,吐出,然后再吸,洁白的手指不自然地放开,这一刻所有的伪装好像都卸下了,可是只是一瞬间,因为她从小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要信任一个人,尤其是风逸辰,这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好难。
"少爷,瑞蒙先生来了!"湘姨推开房门,猝不及防地带着瑞蒙进来,风逸辰正扑在夏渔叶的脚上,他们一同愣住,第一次看到少爷这么认真在乎的表情,少爷应该很爱小姐吧,瑞蒙是风家的家庭医生,当然也知道小姐和少爷之间的关系,没有血缘又每天相处在一起,日久生情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夏渔叶张张嘴巴,想要解释却又闭上,风逸辰仿佛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吐出血水,然后瞳色一暗,眼睛威胁似地眯起来:"进来,还愣在那干什么!"
夏渔叶眼中出现了懊悔的神色,差点就被骗了,她还真以为他会有所改变,原来还是那个高傲地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的恶魔,她为什么要难过,他是怎样一个人关她什么事。
瑞蒙果然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医生,只是稍微地检查了一下就知道是被什么蛇所咬,尤其是夏天,有蛇出没在花园中不奇怪,可是出现在别墅的大厅中就有些不正常。
"小姐的脚已经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最启码要休养半个多月,在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上班,因为是在腿上,如果留下疤痕就不好了。"瑞蒙站起来,对风逸辰道。
风逸辰面色冷俊,冷酷的目光直视向夏渔叶,收回带着复杂的感情,她的身形明显清瘦了许多,休息一段时间也可以,"那么就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伤完全好了再去上班。"
"那少爷,这是清凉解毒的药,每天一粒,我刚才看你吸过小姐的蛇毒,这毒虽然不重可是出于保险您最好还是吃一下。"瑞蒙把一小瓶白色药丸递给风逸辰,然后恭敬道:"如果没事,那么我先出去。"
风逸辰蹙眉,挥挥手,脸色却有些不自然地别扭起来。
"湘姨你也先出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湘姨点点头,黯然地出去,少爷和小姐之间已经有所进展了,她可以感受地到,那她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们两人了。
湘姨在厨房里熬着有着淡淡鱼腥味的草药,听说这个对中蛇毒的人很有效,湘姨认真地扇着炉灶上的药罐子,中药呀就要这样煎才更有效果。
"湘姨。"佑泽洋站在厨房门口,呼吸有些难受,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为什么每一次小叶有事的时候,他都不能站在身边陪着她,他这个哥哥真的有够失败。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刚才他好像冲上去问,她还好吗?
湘姨被吓了一跳,看向佑泽洋,似在看一个阴魂不散的讨厌鬼,怒道,"你怎么在我身后,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有事就快说。"
"我想问一下小叶...我是说小姐还好吗?"佑泽洋的喉结滚动,呼吸急促道。
湘姨的瞳孔微暗,眼中快速地闪过异样的神情,终究不忍心道:"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少爷的房里,少爷会陪着她,你不用担心。"
虽然佑泽洋也长得很帅,可是他是和少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老爷的儿子,真的很难相信他和少爷是兄弟。
一样英挺的鼻梁,一样明亮的双眸,一样俊美的轮廓...
佑泽洋的内心如翻江倒海,无法不去猜测另一层含义,终究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肆意的恐慌,淡然道:"谢谢湘姨。"
他的爱有多重,他的心就有多痛,快要压得他喘不气来,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害怕,明知道小叶现在身体不方便,不可能发生什么,可还是忍不住不去猜想,风逸辰看小叶的眼神,不是单纯的兄妹之间的爱,他太熟悉那种想要隐藏却依旧制抑不住的情绪,那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空气中有着傲慢的香和迷人的芬芳。
夏渔叶的全身都紧绷起来,她此刻是在像老虎一样危险的动物的地盘上,风逸辰的冷俊的脸形如斧砍,一股强势的气流扑面而来,他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夏渔叶悚然一颤。
风逸辰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不屑道:"我真的有那么可耻吗?还是你的内心有渴望!"
夏渔叶别开脸。
"让你休息一段时间是不希望有人说我虐待员工,并不代表我对你特殊照顾,一旦你的伤好了,请立刻把落下的工作补上去的,还有就是对于实习生,除了重病,超过三天的病假是没有工资的,只有补贴费。"风逸辰的眸光阴郁,他觉不允许他对她有一丝情愫产生。
夏渔叶直视向他,那种被羞辱的愤怒再次从血液侵蚀向四肢百骇,风氏从来没有实习生,所谓的实习生规定只不过是争对她一个人而言。
"今晚我什么都不会做,对于这样一个躺着像死人一样的身体我也没有兴趣。"风逸辰在夏渔叶的旁边躺下,他不会离开这里,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间,如果这样走出去下人们会怎么看。
夏渔叶的身体僵硬,寂静中两人皆有所思,心口猛然滞住,似想到了什么,依旧执着地要起来。
"你干嘛?"风逸辰强硬地问道,冷冷地凝视她。
夏渔叶不愠不火地坐起来,无奈地解释:"我要回去,我这样穿着礼服怎么睡觉,虽然身体不方便但还是要换一下衣服,擦拭一下身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风逸辰已经从床上站起来,然后从她身前走过,下床抱起她。
夏渔叶惊骇,"你要干嘛?"
"你不是说要洗衣澡吗?你自己一个人怎么洗,怎么擦身体。"夏渔叶一阵羞红,想要挣扎,风逸辰的脸上无波澜,语气却带着少有的戏谑:"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