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尽管提,你我之间的关系,肯定答应。”青锋问。
“这次事情,非同以往。以往是太子杀父篡位在先,大家本来就对太子的德行不认可。比较容易服众。这一次,我们要推翻的是杨家的江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家根基在那里。加上很多利益关系,我们都要考虑。”殷霆说。
“这些,我们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意见。”青锋说。
“我当然是追随元家。这次事情如果成功,青锋你的地位可不是现在这样了。我只要求你能答应,如果成功,你的皇妃只有我妹妹一人。”
青锋看着殷霆。“你为什么一直利用我的感情提要求?”
“我妹妹,他喜欢你,我也没办法。我只有妹妹一个亲人。我们是朋友,你的感情在哪里,我看的很明白。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对不起紫陌,但是原谅我的自私。”
青锋没说话。
“你的内心我要求不了,只是替妹妹要一个位置而已,这都不能答应吗?”殷霆问。
“我记得我们以前说好的,舒云已经同意……”
“现在是新的情况,元青锋,难道我妹妹配不上你吗?她为了你,什么事都能做,论身份,论品德,哪样配不上你?”殷霆有些激动。
“殷霆,我已经娶了舒云,我也对得起她。你这样,我岂不是又负了紫陌!”
“紫陌有你的真爱,足够了。再说,如果两人真心相爱,怎会计较这些名分。舒云不一样,你的爱不在舒云身上,所以我要你保证她的地位。”殷霆说。
青锋无奈叹息一声。紫陌,紫陌,为什么我总是要负了你。
一场交易,一段感情。
没有为了红颜放弃江山的男子。如果有,肯定也不是真正为了红颜,而是对自己无能为力保护或者拥有的东西而做的抗议而已。说到底终归是为了自己。
元家这几日一直在联络各路朝廷大臣和各自的亲朋好友,大局抓在手里,已经稳操胜券了。
风月阁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紫陌安静地坐在花凝坞里。火盆里炭火正旺,杨阳给大家烧栗子吃。他用匕首在每一颗栗子上面刻了一道口子。栗子噼噼啪啪响着,香味弥漫在屋子里。
外面大雪风飞,寒风凛冽,屋里温暖如春。
“表小姐,我真的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自在,没有争斗。我们永远不要离开这里好不好?”凌春说。
“好啊,我也喜欢这里,也想永远生活在这里。”紫陌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说道。几株腊梅已经有了暗红的花苞,在风雪里甚是夺目。
腊月初七。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厚厚的雪压在树枝上,象一条条细长的银条。
晌午传来新皇驾崩的消息。
这段时间,皇上换的太过频繁,百姓早已经麻木。
程三告诉紫陌这些的时候,紫陌脸色蜡白,却没有太多的震惊。
“他终于还是走了。”紫陌说着,眼前出现了那个温和睿智的天之骄子,紫陌眼泪流了下来。争来争去,没了性命。紫陌想。
程三疑惑地看着紫陌。
紫陌提笔,给宋姨写了一封信:“世事纷乱,你我任务已经完成。不必太劳累,那里有万大叔照看即可,陌儿现在需要你。”
腊月初八,大家正在商谈新皇的丧事。
吏部尚书高庆春,太尉史长风,护国将军殷霆,洛阳令杨飞,户部尚书吴世楷一起上奏:国不可一日无君,忠义王元迅忠心耿耿,为了百姓鞠躬尽瘁,而且德才兼备,杨氏后人目前无法担当大任,为了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恳请忠义王继位接管大业!
元迅假装很是震惊,谦让几次,最终无奈之下,接受了大家的提议,接大任于危难之际,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定国号盛。
从先皇,到太子,到三皇子,到元迅继位,经历了半年的时间。
腊月初八,百姓们仍旧过着自己的生活。庆祝着自己的节日。这些惊天动地的变化,离百姓太遥远。
国丧期间,风月阁沉寂起来,紫陌要求,上门客人,只可饮茶看书,下棋作画,不准唱歌跳舞。
对于三皇子的死,紫陌心里很悲疼。他的音容笑貌,温和英俊的脸,每每闪在紫陌眼前,总是让人心碎。太子为了争皇位,不惜处心积虑害死自己兄弟的性命,奈何,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杨家兄弟估计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争来争去,江山都没了。
而元家,终于得到了天下。
这段时间,街尾小巷到处流传着“元家立,天下吉”的传言。传言传的时间久了,渐渐变成真的。百姓们都觉得,这是天意。
新皇给原来的皇帝杨冽办了隆重的葬礼,他的儿子封了王,割了地。
新皇继位,又是一番封赏。
程三喜气洋洋的和紫陌说了好多。紫陌只记得,封纯钧为太子,青锋为广安王殿下,承影为静安王殿下,殷舒云为广安王王妃。
“姑娘,他们已经封了王了,元家已经得了天下。”程三喜气洋洋地说。他是真心替紫陌高兴,替元家高兴。
“我知道了。”紫陌也很欣慰,她想起了元夫人,可惜她没看到这一天,没看到自己的丈夫得了天下,自己的儿子都封了王。
趣儿和凌春笑的合不拢嘴。
“表小姐,表小姐,元家现在,现在是元家的天下了,像是做梦一样啊。”
“是的,我也感觉像是做梦,”紫陌说。这其中的艰辛,紫陌知道。元家兄弟出生入死,在刀尖上的生活,不是谁都能过的。
又过了几日,一大早,常锐到了花凝坞。
“表小姐,广安王殿下请表小姐入宫。”
趣儿和凌春看到常锐高兴地揪着他的胳膊问来问去。
“大家都搬到皇宫了吗?”紫陌问。
“没有,各王都有了自己单独的府邸,太子新赐了太子府,那是大夏先帝新建的太子府邸,今年刚刚建成,正好给我们的太子入住,以前的元府现在改为广安王府,静安王府也是新赐的,离太子府很近。”
“今天是二哥让我入宫的吗?”紫陌问。
“是的,也是皇上的意思,今日宫中有家宴。”常锐说。
紫陌梳洗打扮一番。这次入宫,见得是自己的亲人。
外面仍旧大雪纷飞,地下已经是厚厚的一层。紫陌的心情却很欢快。
紫陌穿上淡淡樱红的长裙,披着紫红的斗篷,雪白的狐狸毛衬托着紫陌灵动的脸,美丽逼人。
宫里紫陌去过几次。这次感觉却是不一样的。这一次没有畏惧,没有紧张,有的只是期盼和兴奋。
趣儿和凌春更是东张西望,甚是好奇。
常锐引领着紫陌来到阳和宫。
宫人侍女穿来穿去,远远能看到人影晃动。
进了宫门,紫陌看到以前的元将军,现在的皇上正端坐在主桌的中间,旁边是白依眉白夫人,听说现在已经封了慧贵妃,元夫人追封为淳和皇后。左边是纯钧和月如,他们的儿子在旁边。右边是青锋和舒云,舒云已经大腹便便,快要生了。后面依次是承影安平和元智,安平旁边空着的位置,紫陌想,应该是自己的位置。
门口有太监报了紫陌名号,紫陌缓缓进来,给皇上和贵妃行了大礼。又依次见过太子和几位王爷。此时的家宴,却是拘谨了很多。而且没有了元夫人,紫陌心中很是惶然。
“紫陌姑娘越长越水灵,好像又白了好多,”白依眉笑吟吟地看着紫陌说。
皇上看着紫陌,“陌儿,不要拘谨,这是家宴,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这是我登基以来第一次家宴。这段时间太忙了。这次我们成事,你的功劳也很大,只是听青锋说你不愿受封,我已经封了你爷爷杨老将军为助国公,你父亲杨新为助国大将军,你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你看还满意?”
紫陌赶紧跪下谢恩。“紫陌多谢皇上厚爱,紫陌已经承受不起。”
“至于你,救过元家兄弟多次,我本想封你为郡主,青锋说你不愿进宫受封,你的医术了得,就封你为神医国手吧,级别同奉御(御医最高级别),可以不在宫中当值,你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皇上说。
并且万山,宋姨、程三等所有紫陌身边的人都有封赏和月俸。
紫陌又叩头道谢。
紫陌明白青锋为什么不让皇上封自己为郡主,封了郡主,自己就无法嫁给他了,这也是自己不愿意的。
青锋看着紫陌,有些心疼,承诺给她的事情,又办不到了。
紫陌看着坐在皇上身边的青锋,他正给大肚子的舒云夹菜。紫陌突然觉得青锋离自己越来越远。
宴席结束,大家纷纷道别离宫。现在有了封号的元家儿子各自有了自己的府邸。
皇上让紫陌跟着安平住在宫里几天,紫陌谢绝了。元夫人不在,和安平聊不到一块去,而且宫中规矩太多。
“父皇,紫陌以前一直住在元府,让她随儿臣回广安王府吧,”青锋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