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星夜心底却拂过了一道异样,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似乎是一分隐约的欣慰吧。
“嗯,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吗?”星夜问道。
慵懒的弹了弹烟灰,浅浅的吸了一口,俊朗的容颜隐藏在一片淡淡的烟雾里,“还没有,晚休的军号已经响起,闲来没事,去看了一下那帮士兵的就寝情况。你呢?也没睡下吗?”
星夜悄悄地搁下笔,缓缓地移步,一边听着战北城说话,一边往客厅走了去,倒了杯茶坐下来,喝了一口,才回道,“还没,不习惯早睡,所以就想画一画这江边的夜景,可惜功夫不深,画出来总是不尽人意。”
“能看的懂就行,不把花画成草,就可以给你及格。”某人低沉略带着一丝严肃的回道。
清雅的脸上染上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淡笑,微凉的指尖微微握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清和的语气传了过去,“你的审美观,我倒是不敢苟同,所以,你给我批的及格,当然也不能作数。这么晚,你也没有早睡的习惯吗?”
清凉的嗓音融着一丝醉人的悠远,战北城心底似乎有了片刻的柔软,他抬起头,望了望头顶上那昏黄的灯光,像一团轻柔的温火静静地在寂夜里燃烧着。
“怎么了?”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声,星夜只好问了一句。
战北城黑眸一转,深邃的幽光仿佛那晶莹的雪光从雪地里飞快地掠过,微皱着剑眉,嘴里叼着烟支,悠闲的吐了口烟,才继续,“嗯,不习惯早睡,正在路灯下晒灯光,吹一下晚风。猜想你可能也没有休息,索性就挂个电话,白天有些忙。”
“嗯,生活很不自由,对吗?”基于对部队的生活也是停留在表面,星夜并不知道战北城平日里到底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所以,也就是简单的问候一下。
“还好,习惯了就没什么,平日里除了训练之外,就是要进行一些战术交流,准备每个时段,每个季度的军事演习,各种军事慰问,还有一些管理的事情,时间安排的紧凑,所以回去的时间会相对减少,你要照顾好自己。”
纵使战北城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平日里的工作生活,但星夜即使再无知,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辛苦,很多时候,隐藏在他身后看似坚不可摧的光辉形象之下,其的艰苦付出,更是常人所无法体会的,但星夜却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所以,她也只能是悄悄地点头,“我知道,你也是,外面风大,大晚上的,有些冷,早点回去吧……”
对他的关心,总是不假思索的,她并不是一个会关心人的人,不苟言笑的冷漠是她的保护色。
有时候,战北城觉得她,就仿佛是一座寂寞的伤城,爬满了绿色的蔓藤,想要看清里面的风景,单单是踮起脚,是毫无作用的,只有找到那把打开城门的钥匙,走进去,才能真正的看清里面的景色。
而这头的星夜,在没有听到战北城的应答之后,只是再次叮嘱了一声注意身体之后,便挂断了电话,孤寂的身影缓缓的往卧室移去,抬着一双美丽的星瞳幽幽的望着漆黑的天际,望不尽的无边浩瀚,看不穿的深邃,良久,才伸手关上窗,将窗帘放了下来……
纵使,这样漏断人初静的夜晚,是不是也有一些东西在悄悄的变化着呢?虽然微小,却是真的存在着……
于是,又在混混沌沌之中徘徊了几天,除了隔天会去咖啡厅坐坐,其余的时间,星夜也就是安静的呆在家里,偶尔站在窗前,画画窗外的青山大江,或者看看电视,当然,闲暇的时候,也会玩玩游戏,简单的游戏,像什么植物大战僵尸,愤怒的小鸟,她还是会的。
兴许,这样简单的生活,本来就是让星夜所留恋的,然而,有些事情,纵使再怎么样去逃避,去躲闪,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记得,当那沉寂已久的门铃响起的时候,星夜正轻靠着沙发,怀里抱着一个素描本,面前的电视屏幕上,正是播放着她喜欢的动漫,潘多拉之心,素描本上那张白纸,已经完成了艾莉丝那清秀漂亮的娇容,还差那美丽的身姿。
经久不衰的门铃声一直继续着,大有不开门,就一直响下去的阵势。星夜当然知道站在门外的人是谁,这次是第三次了吧?
之前,她不想开门,是因为不想看到那张梨花带泪,挂满了难过内疚自责的脸庞,看到了那张脸,她只会更觉得自己的坚持与骄傲变得无限的卑微,原谅她,她需要时间来愈合伤口。想了想,清澈的眸光中闪动着一丝释然,缓缓的放下手上的素描本,不紧不慢的起身,往门那边走了去。
果然,门才微微开出一条缝,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已经扑了过来,毫无形象可言,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星夜身上,泪眼婆娑,又是委屈又是愧疚的瞪着星夜,两眼通红,想着,也定然是刚刚哭过了。
星夜一个无奈的在心里苦笑,拍了拍赵莹莹的肩头,清冷略带轻柔的开口,“自己坐一下,我给你煮杯咖啡。”
赵莹莹中意喝咖啡,喜欢加很多糖,而她则是喜欢不加糖的咖啡,因为,没有加糖的咖啡,才是它本来的滋味,当苦苦的味道从娇嫩的味蕾滑过,一阵浓郁的香味袭来,她才更清楚的明白,也许生活,也不过如此。
“星夜!我……”哭哑了嗓子的赵莹莹,泪眼朦胧的望着星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