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叔叔?”乔婉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孩子就是孩子,经历了刚才那样惊心动魄的车祸,一个大熊和几袋巧克力就把那些阴霾赶跑了:“是刚才送我们来的漂亮叔叔吗?”
“不是啦,是另一个,比刚才的叔叔还要好,他还抱我呢,他说我很乖,很勇敢,还奖励我很多巧克力。”晶晶紧紧抱着大熊又是亲又是笑,喜欢得不得了。
乔婉婉蹲下来说道:“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这个不是随便拿的,”晶晶撅起小嘴巴,很认真地辩驳道:“叔叔说他喜欢我,所以才送给我的,叔叔不是坏人。”
“是啊,你去拿药的时候,来了一位先生,可能是送你们过来的那位男士的上司,我看他对你的女儿很喜欢。”一旁的医生也解释道。
乔婉婉无奈地抱起晶晶,晶晶长了一双黑水晶般的机灵眸子,在美国本土里是少有的漂亮的中国女孩,素来讨喜,以前带着她出去玩,总是很受欢迎得能拿到很多糖果和小礼物。所以,乔婉婉也没有多想,说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们道谢呢,他们都已经走了吗?”
“是的,不过叔叔说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晶晶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妈妈,叔叔和我们一样,也是中国人。妈妈,我肚子好饿。”
“好吧,我们去吃东西。”乔婉婉摊开晶晶的掌心,心疼地说道:“还痛不痛?”
“只要妈妈带我去吃酥皮奶,我就一点都不痛啦。”晶晶圈住乔婉婉的脖子,撒娇道。
“小馋虫。”乔婉婉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抱着她离开了医院。
就在她们身后,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从角落里站了出来,男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们,直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墨镜后方的双眸里,难以掩饰地表露出一丝怅然。
“总裁,刚才真的好危险,还好小小姐吉人天相,连我都吓坏了。”送乔婉婉来医院的男子站在墨镜男子的身边,想起方才车祸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
墨镜男子从怀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一张张地翻阅过去,全部是乔婉婉和晶晶的照片,唇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少见的温柔:“她比去年重多了,不过还是一直都很喜欢泰迪熊。还记得去年她在超市里买小熊的时候,扎了两个小辫子,小小的,那么小,那么可爱,让我恨不得把整个超市买下来送给她做礼物。”
“您为她们做得已经够多了,从幼稚园到医院,都是您幕后建设的,包括乔小姐轻易就能拿下那家小超市的事情,就是为了给她们营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男子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着低声说道:“总裁,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要试着和她见一次面?”
墨镜男子薄削的唇倏然抿紧了,黑眸中光亮一闪而逝,却终归复为平静,转话道:“走吧,媒体那边对我的行踪只有几个小时的误差,我要赶在媒体之前到达洛杉矶机场。”
“是,乔小姐这边,我会时刻注意着她们的安全。”男子看着他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劝说了。
洛杉矶,私人洋房。
这里的房子不仅保留着一层历史风韵,更是远近闻名的奢华居所。自从沈美丽决定定居美国之后,北堂澈就在这里买了这套房子,专门给沈美丽和沈忆轩居住,当然,还包括沈美丽的父母。
夏季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法国梧桐深浅不一地落在地上,将门前那方精心保养的草地洇出淡淡光晕,房里,笑声一阵阵的传来。
四岁的小忆轩穿着粉蓝的小衣裳,私教在教他学习钢琴,小忆轩今天表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撑着小脑袋,时不时地望向窗外,私教咳嗽了一下提醒他,他有些不情愿地撅起了嘴,胖乎乎的小手按在了琴键上,刚发出第一个音时,小男孩瞥见了窗外走过来的北堂澈,于是,下一秒便跳下了板凳,飞奔了出去。
“爹地!爹地!”小忆轩挥舞着手臂往外跑,沈美丽闻声走了出来,垂眸看着他,只笑盈盈的,北堂澈伸手将孩子抱了起来,举在自己身前。
小忆轩开心得咯咯咯笑了起来,沈美丽看见北堂澈,嘴角的笑容沉静温暖:“忆轩知道你今天回来,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念叨。”
北堂澈恍惚了一下,亲了亲忆轩,这个孩子比晶晶早出生半个月,有时候,他抱着他,就会想象着是抱着晶晶,想象着是晶晶亲热地喊着他“爸爸,爸爸!”
沈美丽走了过来,在他身边低声问道:“去看过她了吗?她好吗?有没有带照片回来。”
小忆轩顿时插嘴道:“是不是妹妹和阿姨的照片啊?我也要看。”
“那你要先把钢琴课学完,今天你的表现可不太好哦。”沈美丽手指着琴房。
小忆轩虽然有十分的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遵命:“知道了,我很快会回来哦。”
沈美丽将他送回琴房,回到客厅翻看着那些照片,欣喜地说道:“晶晶真是越长越漂亮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极了你。”
“我今天抱她了,”北堂澈眉头舒展,似乎还在回味那血浓于水的感觉:“她一点都不怕生,去年在超市我抱她的时候,她还有点怯怯的,今年完全不一样了。不过,她没有认出我。”
“那是当然,你极少让她看到你。”沈美丽随口说道,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真傻,急忙纠正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她不会对你怕生,这是人类的一种内在意识,她能感受到你不会伤害到她。”
北堂澈并未因为她的失言而生气,相反,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清隽的侧颜愈发显得俊美。
沈美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男人露出如此真心的笑容,这个男人总是内敛,偶尔锋芒闪露,仿佛他的世界很少有温情。可是对着晶晶,他却像是一个大男孩,小心翼翼地维护,毫无保留。
她不由得惋叹,这个男人,他应该是个好父亲,可惜,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