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打房东的电话,打过去以后,电话已经关机了。
难道房东这么快就出国了吗?
乔婉婉握着手机焦虑地坐在床前,她的心里此刻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一下子汹涌了出来,她把那张光盘依旧放进信封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必须找到北堂澈,她要问清楚,她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开门,她却惊讶地发现,白安旭背靠在门边,呈等待的姿势。
他竟然没有走!
“白总监,你…….”
“我不放心你。”白安旭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低沉道:“你要去找北堂澈是不是?”
“是,”乔婉婉咬了咬下唇:“整件事情,只有我蒙在鼓里,这不公平。”
“不,你现在不能去找他们。”
“为什么?”乔婉婉抬起泪眼:“如果换做是你,有人告诉你,从小疼爱你的父亲,不是亲生的,是母亲和别的男人生下的不能被承认的孩子,你会怎么想?”
“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父母是谁。”白安旭轻叹着,轻轻地搭住她的肩:“婉婉,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想要尽快弄清事实真相。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个人把光碟给你,是什么用心?就是希望你去北堂家求证,最好是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不,我不会任性地去胡闹,我只是想问清楚。”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奶奶费尽心思地想要瞒着你,你要是去了,告诉她你知道真相了,你让她怎么办?她的身体,还能经受住这个打击吗?”
乔婉婉一怔,白安旭继续说道:“很显然,给你光碟的这个人居心叵测,只要你踏入北堂家,那么你和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非常敏感。婉婉,这个时侯,你一定要忍住,不要冲动。”
乔婉婉的身子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哽咽着:“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白安旭轻轻地搂着她,安慰道:“婉婉,你知道吗?其实,现在的你,还是比别人幸福很多,你有爱你的亲人,虽然他们暂时不能承认你的身份,可是他们是真的爱你。而我,想要找一个亲人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有父母疼爱是什么滋味。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冲动,往往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乔婉婉稍稍平定了一下心绪,看着他:“白总监,你……你会不会嘲笑我,我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白安旭的双唇动了动,心里一片苦涩。
其实,这件事情给她最大的打击,应该就是她和北堂澈的关系。他们之间,就算是有再浓再深的感情,终究还是无法不割舍了。
他抬起头,免得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怅然:“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对第三人说起。”
“白总监,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感激地看着他,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一直等在她的门外没有离开。
“好好去睡一觉,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白安旭说道,然后,深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想必,那个幕后者会因为你的冷静而按捺不住暴露出狐狸尾巴。”
“那你……”她满心愧疚。
“我现在可以放心地回家了,明早我来接你。”白安旭揉了揉她的头发,满眼都是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柔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帮助乔婉婉走出这个阴影。
目送着他离开后,乔婉婉才关上门。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应急楼梯间的过道里走了出来,面对着白安旭离去的方向,黑暗中,双眸放出阴狠的怒光。
拔地而起的北堂集团大厦,北堂澈站在落地窗前,他索性将窗帘全部拉开,抱着双臂,丝毫不动,俯瞰脚下。
刺目的光不留情地从窗户外照射进来,金色的光线在他身上镀上一层绮丽的薄晕,天北堂澈微微眯起眼,眼中难掩一股盛气凌人的杀气。
转头,那张平铺在办公桌上的报纸,有着今日的大标题:北堂千金与当红设计师热恋!
那黑白的字幕笔笔诛心,那刻意被媒体夸大的语句好像一刀又一刀的伤口。
报纸上,乔婉婉和白安旭双双出现在超市中,紧密的距离两人相视而笑,那张甜美的脸变得好陌生,是的,陌生又心痛。
咚咚——敲门声,北堂澈匆匆将摊开的报纸对折,然后依旧冷漠地说道:“请进。”
林轩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瞄见桌上折的妥帖的报纸,他摸了摸鼻子,假装无视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换号码了。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换一个号码会耽误多少工作吗?已经有很多人跑来找我,怕你失踪了!”
北堂澈冷冷地坐下:“因为不喜欢那个号,所以换了。”
其实,是因为那晚遇到搭讪的那个女孩后,他就毁了原来的卡,重新让秘书换了个号。
“你小子也真不够意思,连我都不告诉。”林轩透着一股儿随意淡然,笑着说,“别绷着一张脸,我可不欠你的钱。”
“你找我什么事情。”北堂澈嫌他聒噪,拿着笔翻开一个文件夹,头也不抬地问道。
“美国那边的收购案已经定下来了,你要是不方便,我下礼拜就过去一趟把那件事情解决掉。现在国际经济局势比较紧张,很多人都瞅着我们那一块肥肉。”
“嗯,那就交给你办吧。”
“你就不怕我私吞了,留在美国逍遥不会来了?”林轩打趣道。
“随便你。”北堂澈懒得搭话。
林轩挑了挑眉,面色看不来端倪,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咳——林轩的目光还是不由得扫了那报纸一眼,其实他也猜出来了,那活生生的人,震撼憾的头条,他一早就发现了。
“没事情就别在我眼前晃悠,这里可没有你感兴趣的女人!”北堂澈顽劣道。
“那么你呢,你现在感兴趣的,就只有她吗?”林轩的手指点了点报纸:“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问她住在哪里?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北堂澈,你现在连自己的心都不敢承认。”
北堂澈的笔尖突然一顿,在纸上凝聚成一个粗重的圆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