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村有村规。云山村虽小,好歹也是数千人,村长由村内老人推选,而老人们的存在,则是变相的牵制,一旦遇着事情,与村长相互制衡。
自打秦家崛起,宁家便是鸡犬不宁,宁傅歪嘴,整日在家本就憋闷,加之老太太天天耳边吹风,久而久之,便真的进了死胡同。
嫉恨林巧云送狗子考童生,削了宁家脸面。
嫉恨林巧云起宅子,笼络了人心。
嫉恨林巧云泥腿子农家女人,却走得比他高,过得比他好。
人憋久了,不是在沉默中变态,就是在沉默中爆发。经由宁耀光被打这条导火线,他是既变态又爆发,新仇旧恨,偏着一根筋,只想执了村规,让大家伙看看,他宁傅怎么给秦家响亮耳光。
林巧云火眼金睛,这等宵小心思,岂能不知,当先站出头,“宁村长,不必拖着陈家下水,我林巧云行的正,站得直,这村规,落谁的身上,尤未可知。”凭俩个毛孩子信口雌黄,就想动她,宁傅未免太小看她。
宁傅仗着村长身份猖狂,林巧云却比他更肆意妄为。
“好,好,你现在便跟我去祠堂。”宁傅扯着儿子,捏得他小手生疼,却是不管不顾,转身便要走。
林巧云拉着王氏老手,安抚一笑,“娘,你莫去了。放心,我不会平白让人欺负了去。”
王氏皱着一张脸,还是不放心,正寻思还是一道去,屋外啪嗒啪嗒,人声突然鼎沸。
却说这宁傅转眼要走,拐角那头就走出一行人,蓑衣斗笠,一帮汉子,扛着锄头,踩着草鞋,摊着浑水走来。
陈二蛋看三个落汤鸡杵在家门口,神色不大好,“宁村长,刚才是在嚷嚷着,要拿谁行村规?”雨声也不大,三家人吵嘴,远远就能听着。
而他们也是从村尾秦家来,听了宁傅上门讨公道的事儿。
这会子全员到齐,宁傅瞅着其中几张老脸,猛地想起今儿个是山上加固的日子,正巧在这儿碰到,也不屑理会陈二蛋,直接上前便对几个老人道:“几位德高望重,今日一定要为我宁家主持个公道。秦家大媳妇林巧云伤我儿子耀光,陈家媳妇与其串通一气,哄狗子撒谎,污蔑宁家。”
一张嘴虽然漏风,可泼脏水的功夫,倒是一点没落下。
几个老人本就脸色不好,听着宁傅所言,眉头更是能夹死苍蝇,“这两家媳妇在哪儿?”
“我们在这儿。”话音落下,林巧云跟陈氏已经站在屋檐下,手里还牵着狗子。
几个老人也不是第一次见林巧云,对其风评有所耳闻,这会儿瞅她淡然从容模样,心下也有几分好感,口气缓和不少,“秦家媳妇,这事儿,你当如何解释?”
“各位叔伯,这事儿原本只是孩童打闹,可宁家公子要置人于死地,未免歹毒,我出手解救,如今被倒打一耙,两边各执一词。倒不如让娃儿们来说清楚事情始末。”林巧云口气悠然,张嘴断了自个跟宁傅的话语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