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大部队无法转移,年轻劳力埋伏巷中,家眷全在后方宅子。连县令也料不到,最糟的情况,让他中了大奖。
石牌坊下的人头,孤零零淌了一地血,莫名令人心寒。
林巧云的攻势着实见效,可独眼男子突出重围,武功高强,超出众人预料,再加一倍官兵,也挡不住。
撤退命令一下,官兵早已心生畏惧,瞬间四散,心里正焦急,害怕其余山贼被放,岂料独眼男子竟是扔下兄弟,扬天长笑,拖着钢刀,追着街尾而去。
“不好,她在调虎离山。”官差头目眼皮一跳,这调虎离山是见了效,可后方无救援,林巧云的下场,不堪想象。
秦家兄弟也瞅见,白色披风在夜色中鼓动,奔走向河岸。
“大嫂要作甚,我要去救她。”秦武瞠目欲裂,扔掉手里油桶,冲出去,抓起那死去官兵的佩刀,浑身热血,眼见就要往前冲。
“三哥!”秦墨疾步冲出,扣住他的肩膀,“大嫂早几日已经命我,在岸边准备了船。她嘱咐过,若走到最后一步,她会争取更多的时间,我们快去镇外通知大哥。”
秦墨心思最巧,遇事也最冷静,计划从头到尾,她细细叮嘱了秦墨,希望关键时刻,保住秦家人性命,不可妄动。
镇头镇尾,来回一趟,至少小半时辰,林巧云以身犯险,拼的依旧是时间,火攻加之调虎离山,起码大半时辰,若是吴岩还不到,那真是死得很冤枉。
大街安静,黑漆漆一片,耳边风声呼呼刮过,精心保养的脸冻得生疼,可心脏却是剧烈跳动,从未有过的激烈。
林巧云憋着气,拼尽力气,两条腿就跟装了马达一样,那是心底的恐惧作祟,不允许她有丝毫懈怠。
只要慢下一分,身后的钢刀就会削了她的脑袋。
她记得这条街,在不久前,同样是漆黑的夜色,秦汉执着灯笼,揽着她慢慢走,走回属于他们的铺子,铺子亮着灯,李翠跟陈氏在等着他们。
那般安宁,温馨犹如昨日,可若是今日她不拼尽全力,一切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哈哈,美人,你可跑快点,我今天可要好好拿你的血,喂我的刀,祭奠我的弟兄。”身后,扛着钢刀,跑得气都不带喘的男子肆意大笑,半只眼睛犹如饿狼,随时准备咬住林巧云的脖子,将之撕成碎片。
藏在镇后宅子的妇孺皆心惊不已,死死咬着唇,为着林巧云担心,却始终没有勇气,冲出去与人拼命。
林巧云越跑越心惊,渐渐觉得不对,男子的气息太过平稳,每次开口都不远不近,恰好的距离。
该死。该不会连轻功这种东西都有吧。
林巧云觉着自个今年一定倒了血霉,前头用铜锣耍了这人一遭,如今调换过来,被男子当成猎物,感受着无处可逃的狩猎游戏。
那滋味,太过压抑,也太过不甘。
狠狠咬着牙,她额间已经是大汗淋漓,呼吸重得压迫,河岸近在咫尺,可双腿却似灌了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