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小姐”西微翊恭谨的打了招呼:“殿下知晓王城之事,遣我回来协助您。”
“啥?”这王城发生何事,他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温孤雪感叹完,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他怎会知道这事是我在处理,还有,那家伙怎么会放心将此事交给我处理啊?
满脑子的疑问,温孤雪觉得头都大了。
“那个,什么”温孤雪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的,整个人好像飘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沉睡了两日,温孤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晌午了,清笛和银萧依旧酷酷的站在门外。
“清笛,银萧”温孤雪有些虚弱的叫唤了一声。
“小姐,你终于醒了”清笛姐妹二人激动了,于是二人便又哭了。
这下好了,原本晴空万里无云的天气,一下子下起了暴雨。
温孤雪无奈的摇摇头,安抚这姐妹二人。
她还记得,这姐妹虽不怎么爱说话,可却有一个强大的能力,那便是这二人一起哭。
只要她们一起大哭,天气总会突然下起暴雨,可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今日有什么让这姐妹二人好哭的啊。
“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姐我可还好好的呢。”
“小……小姐……你不知道”银萧抽泣道:“那日,您被微翊姑娘带回来的时候有多可怕。”
“可怕?”温孤雪一头雾水:“我不就是出去溜达了一下嘛!怎么就可怕了?”
“小姐……”清笛韫怒,给温孤雪更衣的手因为生气变得大力了一些:“你怎都不在乎自己!”
温孤雪无奈了:“我说,你两可别流着泪和我说话了行吗?赶会儿城外该淹了不可。”
“那,那小姐,你可要答应我们,以后不能一个人悄悄出去了”清笛说,温孤雪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小姐我记住了啊。”
她摸摸姐妹二人的小脸:“乖啊,不哭了啊,听话。”
不过片刻,天空又恢复了一片碧蓝。
服侍完温孤雪就餐,这姐妹二人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会笑了,那快告诉我怎回事?”
她心知,那夜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姐妹二人才会如此。
这二人从小便跟着自己,在她们心中,自己就是她们的命。
两丫头争相解开了温孤雪的疑问,她这才知道,那夜自己回来之时竟是一脸苍白,头发也变成了白色,眼睛还发着蓝光,看上去就像一个怪物。
温孤雪暗自笑着,心下却是暖洋洋的,看样子,这两丫头是看到她的真身了,恐怕是以为她被什么邪魔伤害了,或者是中毒了吧。
那日恢复记忆她便一直担心的问题,想不到潜伏这么久才显现出来。
“后来呢?”温孤雪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续发展:“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国师和太傅便来了,他们将门紧闭,一天一夜才出来,等我们再去看您的时候,您已经恢复现在的样子了。”
好吧,温孤雪算是完全了解一切了。
这事看来也怪自己,若不是自己那日脑子一团浆糊,忘了将自己被百莲割伤之事告诉师傅,也不至于到今日让大家虚惊一场。
“对了”温孤雪搞清楚这大乌龙,立马便想起了自己连日来愁苦的事情:“那个人找到没有?”
“雪儿小姐是说这个人吗?”西微翊手上提着一个苍老的男子,正大步走来。
温孤雪一看到那人,一下子热络起来,“微翊,好久不见,你又美了”弄得西微翊一阵哆嗦。
“还好,没多久”西微翊略显尴尬的道,心中也是极其无语:“那日雪儿小姐怀里的画像露出,我不小心看到了,便将这人搜罗了出来。”
“还是微翊细心哪”温孤雪夸完,心想:比你那小气鬼主子好太多了,你丫要是男子,说不定我就嫁你得了。
温孤雪邪恶的想着,远方的轩辕阎风突然一个喷嚏,龙鳞给的讯息也在此时响彻心扉。
“该死”轩辕阎风脱口而出,心下气急了: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轩辕阎风,你到底是那根神经错乱了,竟然无可救药的爱上这样奇怪的女子。
相府,后花园内。
“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吧,您的身体可还没完全好呢”清笛劝谏:“微翊小姐都说万无一失了,您何苦还去找那个不快。”
温孤雪走两步停了下来“我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小姐告诉你们一个道理‘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斩草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到时候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知道吗?”
这西微翊虽说办事牢靠,可是这些个大臣里还有多少是糊糊涂涂,还有多少是墙头草,又有多少是貌合神离的政治党,她都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帮助她收齐证据,却只是以为是用在大殿上揭穿轩辕悠然计谋的,并不知道,这些证据的真正用途。
这些人若是不好好处理,给他们逐一做做思想工作,敲响警钟。
就算是他们会记住此次教训,恐怕日后也会是一大隐患。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温孤雪笑道,拍了拍俩个发呆的丫头。
还有一日的时间便是‘鸿门宴’般的早朝了,所以,温孤雪必须抓紧时间了。
这一日,温孤雪从早上到晚上暗访了所有大员的家,夜里的时候,她还写了一大摞纸条,由清笛姐妹二人分别送往所有大员的府邸。
这事直到后来也没有人知道是为何,只是,九州大陆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夏朝官员都是难得的清官,这也为夏朝后期的中兴奠定了基础。
后来,有关这件事,个别知情人士透露了一些事情,结果坊间便传出了几个令人嘀笑皆非的版本。
有的说,那些大员之所以那么清明,那么忠心耿耿,全都是因为被人下了蛊虫;而另一种说法是,那些大员的夫人是天神派下来监督他们的。
总之,千奇百怪,众说纷纭,温孤雪也懒得去管。
清晨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醒了沉睡的人们,寂静无人的夏都城却是暗潮汹涌。
“走吧”温孤雪兴奋道:“今日可有好戏看呢!”
她本不是嗜血之人,奈何有些人就是逼她不得不那么做,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不知感恩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冷血无情。
“等等”走到门前的她突然停了下来:“王君可接回来了?”
“嗯,在您昏迷那两天,太傅已差人接了回来。”
温孤雪微微一笑,这些人速度还是蛮快的嘛。
她有些开心,想着某人感谢她的画面,不禁笑出了声。
早在自己知道宫里变故之时,她便找人狸猫换太子将王君救了出来,这些日子可都由火烈安顿在了隐蔽之所。
其实,她还不知道,轩辕阎风那么在乎自己的父王,怎么也不可能让他陷入危险。
王君身边一直都有极其神秘之人保护着,只不过,此次被软禁这点小插曲是她自己要求的。
据某太子后来解释说,是王君自己想看看他未来儿媳如何将他救出生天罢了。
现在被软禁的,一直都是那个守护在王君身边的神秘人安排的,据说习得许多变化之术。
大殿之上,‘王君’有些虚弱的靠在王位之上,两眼看上去呆若木鸡。
随着一声高呼,众大臣跪倒在地,王君虚弱道:“起身吧。”
此时,王位之后的纱帐内传来一声女人的轻咳,一道略显虚弱的力量被注入到‘王君’后背。
“近日”轩辕悠然朱唇轻启,前面的‘王君’也缓缓重复着她的话。
“本君身体欠佳,遂令王命如下。”
“近日,本君身体欠佳,遂令王命如下。”
“王启天请”
“王启天请”
“功遂避位,乃因体孱,今有王仁爱,寻之以继吾位。”
“功遂避位,乃因体孱,今有王仁爱,寻之以继吾位。”
“刻谨,卿当护之,敬之,爱之。”
“刻谨,卿当护之,敬之,爱之。”
“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温孤雪拼命忍住笑意,那家伙演技简直不要太好。
当‘王君’命令下,朝内暴起了一阵**,大臣们纷纷上奏,曰:此法万万不可。
轩辕悠然见状大为吃惊,这是怎么了,这些人之前不都顺利归附了吗?
大殿之上吵吵嚷嚷,轩辕悠然没了耐心。
当她愤怒的冲出纱帐时,门外走来一男子,看上去与王君有八分相似,此人正是轩辕季。
“这不是二王爷吗?”
“二王爷不是失踪了吗?”
“听说被软禁了。”
……
大臣们议论纷纷,闲言碎语令轩辕季不快。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王位旁站定,没失了王家气势:“诸位大臣。”
大殿之下突然安静下来。
“诸位大臣,你们这是不遵王命吗?”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一老大臣带着哭诉上禀。
“不可?有何不可?众位大臣可都是亲眼目睹,王命乃王君亲下,是以还有和何疑问?”
“王爷……”
“王君,您倒是说句话啊”又一老臣痛心道,担心王君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突然,轩辕悠然强力支撑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轩辕季见罢,将她安置好。
可当他转过头时,双眼变得通红,怒目圆睁的看向大臣们:“至我儿如此,一群迂腐至极的老贼,本王懒得留你们。”
“就是现在”温孤雪急道,西微翊,北陌云等人一拥而入,身后除了轩辕阎风的暗卫,剩下的便是君王专属的另外一支皇城守卫军和一群所谓的证人。
“王爷”火烈轻道:“我想您该见一个人。”
说罢,他让开了一个道,身后走出的人正是王君。
轩辕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向身后之人,又看了看大殿之下的人。
“把那东西收了吧”温孤雪道。
旁边的人微微一笑,手一抬,指向王位之上的虚幻,那‘人’便化为青烟了。
其实,刚刚卫风突然出现在她身旁之时,她都吓了一跳呢,之前只知道那神秘人给安排了人顶替王君,全没想过那人是卫风。
而就在前一刻,卫风注意到梁上的温孤雪主仆三人,便弄了个虚幻的影像在哪里,真人便溜了出来。
“王弟,你可还好?”
“好,哼……我这样你可还满意?”
“不是的”轩辕宗摇摇头:“本王一直都是希望你们父子好好的。”
“收起你那套吧,我早就不是你那个愚蠢的王弟了,在你抢走我最爱之人,在你不顾一切自私自利之时,他就死了。”
他怒:“现在,你可以把我当做地狱归来的恶灵,可是,你又何尝不是?”
轩辕季咬牙切齿的控诉令轩辕宗手足无措,当初的一切都是误会,王儿已向他解释过了,为何他还是这般。
一通控诉,一番执迷,任凭轩辕宗如何解释,他就是听不进去。
为了让大臣们安全离去,北陌云只得先按温孤雪事先安排好的,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
一干人证,物证呈于眼前,轩辕季无力辩驳。
他怒极了,浑身发出一阵阵青色光芒:“今日,我们是逃不出这里了,可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撕碎了。”
轩辕季看向一旁虚弱的女儿:“然儿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你们父子造成的,为你们的罪孽赎罪吧。”
他疯狂的冲向轩辕宗,一团黑色眼看就要击中轩辕宗,却被轩辕宗身后的黑衣女子不费吹灰之力的化解了。他爬起身,来不及擦去脸上的血污,再一次冲了上去。
“父亲”,身后突然传来女儿虚弱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
回头一看,轩辕悠然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消失,他大吼着跑向女儿。
“不可以”他痛心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然儿,你不可以离开父亲,父亲只有你了,不可以……不可以。”
“父……父亲……然儿与魔鬼做了交易,现……现在时候……时候到了”
“然儿……。”
“父亲……然儿好像做错了……了……不该再将你推上这……这冰冷的……的王位”
“呃……”她吐出一口血,心中的剧痛似乎要将她撕碎了一般,一点一点的碎皮挫骨。
“然儿”他只能一遍遍的呼唤着自己唯一的孩子,这个傻孩子。
“父……父亲……您……您……不要……”。
轩辕悠然话到嘴边,却提不上最后一口气,像漏气的皮球一般卷缩在轩辕季怀中。
“然儿”,一声响彻云霄的呼喊,是一个父亲最后的挽留。
看着怀里已无半分气息的孩子,轩辕季像个疯子一般大喊大叫,身上的青色也愈演愈甚。那一刻,他的崩溃,愤怒,震惊,全部爆发出来,就像地狱来的魔鬼。
“我要,杀光你们”他怒极疯吼,所有的力量在那一刻倾巢而出。
看着大殿上与北陌云、火烈二人疯狂扭打在一起的人,房梁上的温孤雪没有多少兴趣,反正不用她操心。
只不过,大殿高台子上,那个安安静静躺在哪里的女子是那么令人难过。
曾经,那也是个温文儒雅之人,朱颜素雅,青涩清新的她也曾是自己相互交心之人。
温孤雪有些黯然神伤,心道:然姐姐,这是我最后这样叫你。
本来,阎风给了你好的安排,优渥的生活,可是,你却偏偏要去伤害他,伤害他最爱的人。
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个你要去伤害的人却是我最爱之人,今生心许之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一个人威胁和伤害到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