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如实答道：“是，每一个步骤他们都能胜任。”
千云兮笑道：“纪公子觉得他们算是‘术业有专攻’么？”
纪言答到：“他们精通造纸术，自然算是。”
听到这里严汇寂眼神一闪，突然明白了千云兮的意思，打断纪言的话，反对道：“纪公子此言差矣，他们可以算是，也可是不算是。”
严汇寂突然出口的话，让纪言有些不明白。
严汇寂和纪言这些日子也算是熟悉了，毕竟都是年轻人，有些时候纪言和严汇寂倒是更加志趣相投，这会儿见到严汇寂突然出口打断他的话纪言也没有生气，反而还在认真的听着。据他这些日子对严汇寂的了解，他可不是信口胡掐的人，既然他这样说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见着除了千云兮以外的人都看着他，严汇寂耐心的解释道：“他们精通造纸术当然算是术业有专攻，但若是将最大的范围禁锢在造纸术这一层，他们就应当算是事事都会，而算不得专攻。”
听到这里纪言也是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让作坊里的人分工合作、各司其职，等到第一人完成纸张的第一道工序便交由下一人完成第二道工序，而空出来的第一人便可继续第一道工序，以此来缩短完成时间。”
千云兮见到他这么快就明白过来，点头有些赞赏的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这样做虽然第一批纸张的出纸时间没有变，但是第二批的出纸时间却会大大缩短，我想应该能够度过这次的难关。当然如果作坊里的人不够咱们也可以在外再招学徒进来。若说他们一两天内没有办法学会造纸我信，但是两天还无法学会打浆和切料这些简单的事情，我可是不信的。”
纪言听完一脸兴奋，一拍大腿道：“小姐所言甚是，在下知道该如何做了。咱们铺子因为有小姐的支持，库房里的纸张也还有两万两的，如此算来咱们可就不用着急了。”
话说清，大厅里的气氛也就完全变了。
张妈妈他们的一脸焦虑也变成了一脸的幸灾乐祸，这次这个任继缘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下了这么大的订单，这正月里他们怕是也没有办法能将这些纸卖出去，这也足够让他们安静一些时间了。
千云兮想到今日是腊八，任家的事情还让作坊里的人还受了急，便道：“今日是腊八，为了任家闹的这一出怕是作坊里没有做腊八粥吧！我这里做了好些腊八粥，纪公子便带回去给作坊里的人吧！”
原本千云兮是想留纪言在这里用腊八粥的，只是现在这会儿作坊和铺子里的人定然都在着急，她也不好留了纪言在这里，还是让他快些回去纪家一趟，将事情和工人们说清楚更好一些。
纪言笑着答道：“也好！作坊里如今的确是一团乱，怕是他们也的确没有心思做腊八粥。铺子里还乱着我也不敢在这里多留，我这便回去将事情和他们说了，也好让他们定了心。”
千云兮也道：“也好！让他们早些安心也好。严伯，送纪公子出去！”
纪言行了一礼，便告退了！严汇寂也便和严伯一起去送纪言。
纪言走后，以瑶道：“这个任家果然阴险，竟是想出了这般卑劣的法子。还好小姐早有打算，不然还不真得被他们算计了。”
千云兮听着这话，笑道：“这法子倒是没有卑劣与奇妙之分，只看用来做什么事，又是为谁做事罢了。好了，也别在这里坐着了，咱们赏雪赏到一半可不能因为这事坏了兴致。”
听见这话，以瑶和张妈妈他们皆是行礼道：“是！”一行人便又去了院子里赏花去了。
纪言回了纪家就将千云兮的意思说了，让作坊里的人赶紧去准备着要用的东西了。
季言袭一边吃着纪言从千云兮那边带回来的腊八粥，一边道：“小姐还真是好本事，竟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估计任家来提货的那一日，恐怕是要傻眼了。”
纪言脸色有些不好，冷声道：“任家那边到时会作何反应我不知道，但是这次和任家一起联手对付我们的那些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到底是在一个行业里共事了这么些年，我也算是看着他们的兴衰荣辱过来的，原本我还想要温和一点给他们一个退路，如今我倒是不想给他们退路了。”
季言袭看着纪言眼中的冷意，道：“纪公子，同行为仇。说实话，我觉得您当初不该心慈手软的，如今倒是让纪家的作坊陷入了这般的泥泞中，若不是咱们背后还有小姐在支撑着，怕是当真要着了他们的道了。”
纪言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也许吧！原本我只是想着这些人都是同行之人，多多少少我也打过一些交道，不想下手太狠，倒是没有想到他们竟是想要置我于死地。”
季言袭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粥，淡淡的道：“世事本就如此，你不算计别人也不代表着别人不会算计你，纪公子还是太心软了。”
这话像是在教育纪言，又像是在感叹自己曾经度过的人生一般，带着几分长辈对小辈的关爱和对自己的感慨。
纪言回过神来看着他，心情复杂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季言袭点点头，道：“纪公子明白就好！”说着又吃了一口腊八粥。
这腊八粥很是独特，让他想起了曾在顾家吃过的腊八粥，所以也便多吃了一些。
看出他似乎很喜欢这腊八粥，纪言笑道：“平日里倒不见你喜爱这样的甜食，今日这腊八粥有何特别么？”
季言袭笑道：“也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只是觉得这腊八粥与以前吃过的有些不同，甚合我的胃口，便多吃了一些。”
听他这样说，纪言端起桌上的腊八粥也吃了一口。
这腊八粥入口绵软，里头放的八宝也是精细挑选的，吃着倒真是与平日里吃到的十分不同。
“嗯！这腊八粥做得果然是好，里头放的东西都比寻常人家放的要好上许多，难怪你爱吃。”
听着这话，季言袭一笑也没有解释。只道：“纪公子这趟去小姐府上倒是去对了，带回了这么好的吃食。”
纪言听着这话，打趣般的笑着道：“照你这意思，咱们还得感谢任家今日闹的这一场呗！要不是他们咱们还没有这般的口福。”
听见这话季言袭也是一笑，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还真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