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落雨率先进入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将一脸呆懵的燕仔浩锁在房外。
他轻轻叹息着,明白她仍气着。他本想利用她的美貌,引李通上钩。他想有他在暗中保护,她是不会有危险的。可是,他仍让她受到了伤害。那一抹红肚兜时不时的晃悠在他的眼前。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情形,他是不会让她做诱饵的。她受到了伤害,最痛心的其实是他。他是疯了傻了呆了懵了,才会设计让别的男人非礼自己的女人!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房间内生气,一个在房间外呆立。他原本性情冷酷,不善言辞。这样的情景更令他不知所措。直到夜幕降临,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周围开始了喧哗的喝酒划拳的声音。两人仍不知饥饿疲劳,维持原状。
一个暗卫悄无声息的来到燕仔浩身边“主子,有消息传来,
太师随时会到。飞星请主子商议事情。”
“好,”他答应着,却仍紧盯着房门,吩咐暗卫去为她准备饭菜。
暗卫离开后,他如溺水一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敲响了门:“雨儿,开门。”
然,房间里没有声音传来,他明白,他眼下是不会见到她了。他放柔了声音,如哀婉的乐曲一般:“雨儿,本王对付李通其实是为了太师。因太师手里有对于本王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这些事情本王日后再向你解释。你要乖乖的用餐。本王稍后再来看你。”
他又招来一个暗卫吩咐好生保护她,深深叹息着前往李通府邸。
李通府邸此时已被燕仔浩的人占领。
燕仔浩一进门,飞星立刻迎上来,脸色沉闷“主子,太师已在路上,随时会到。这是四殿下刚刚从皇城送来的一封信。”他恭敬地将信双手捧上。
燕仔浩接过信撕开来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五弟已从皇城动身追赶我们,大哥与五弟一并来了。”
飞星的话里也藏着疑问:“大殿下与五殿下一起来了?这是为什么?”
燕仔浩沉着脸,在房间里慢慢踱着,声音如深深的海水一般:“想是太子一次刺杀不成,便让五弟追来,好知道我们的行踪。只是大哥又为何而来呢?难道是为了……”
飞星正疑惑着,忙问:“是为了什么?”
燕仔浩却将他的猜测否定,轻轻摇着头:“没什么。本王也猜不透。”
他是想说,燕仔乾是为了落雨而来。然,大哥的心思一向深沉缜密,他又如何能参的透呢?
两人想不通,便索性不想,静静地等待着太师李树起的到来。
李树起即将到达苄离镇。李通虽不成器,却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还是很在意的。他听闻李通出了事,异常愤怒。他这个烂泥儿子,向来惹是非,他已替他多次善后。不知这次又得罪了什么人。
只一盏茶的功夫,便有暗卫来报“主子,太师来了。”
燕仔浩如垂钓的渔翁看到鱼儿上钩一般镇定自若又含着一丝欢喜,吩咐:“来的真是快,让他进来。”
一头雾水的李树起心情忐忑的进入房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更是惊怕,忙跪下行礼“老臣拜见三殿下。”
燕仔浩绷起了阴沉的脸色“太师,你可知罪!”
李树起诚惶诚恐“三殿下,老臣知罪。不知老臣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何得罪了三殿下?老臣一定狠狠惩罚。”
飞星自然与燕仔浩一唱一和。他立刻大声呼喝:“李通强抢宫女落雨到府中意图不轨,亏得三殿下与卑职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其他宫女倒也罢了,可是这落雨……”
飞星上前几步,俯在李树起耳旁轻声的道:“落雨在宫里掀起了怎样的风浪,太师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李树起惊出一身冷汗,落雨如今在宫中乃至整个皇城名声鹊起。谁人不知傲帝想要纳她为妾,燕仔浩为了她不惜与父皇翻脸,父子反目。这样一个女子,哪个男子还敢肖想?他这个不成器的傻儿子,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他忙不跌的行礼赔罪“三殿下恕罪!通儿有眼无珠冒犯了落雨姑娘,最该万死呀!还望三殿下看在老臣的薄面,饶他死罪。老臣必定严加管教。”
燕仔浩宽容大度状,如微风一般笑了笑:“太师不必烦恼,雨儿这件事本王并未责怪令公子。本王不追究也罢。不过,接下来这几件事可不是本王能容忍的!”
飞星将手里的一卷纸打开,厉声念道“大洛三十四年,李通故意将一瓷瓶打碎,嫁祸铁匠刘,霸占了铁匠铺,将其女儿侮辱,后又买入妓院,刘铁匠自杀。大洛三十五年,李通伙同一伙土匪,拦路抢劫李员外,男丁杀死,女眷卖入妓院。同年,李通开赌场,苄离县赵五接连几天赌输,欠下赌债,于是变卖房产还赌债。其父不服到赌场理论,被李通等人打成重伤致死。还有……”
李树起的额头与后背冒出一层层冷汗,衣服也已被汗水浸透。这一桩桩,一件件,无论哪一条拿出来都是死罪!他不禁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三殿下恕罪,还望殿下看在老臣的薄面,饶那不争气的一命吧!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呀。”
燕仔浩宽厚大度,站起身来,走到李树起身旁将他扶起,面色和蔼“太师朝廷重臣,为我大洛朝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本王甚是感激呀。不过……”他轻轻叹息着,“令郎犯下的这些罪行,实是天理不容。本王也想网开一面的,可是……”
李树起听到燕仔浩话里有话,忙信誓旦旦:“只要能救犬子一命,殿下要老臣做什么尽管吩咐,老臣定当鞍前马后,为三殿下效劳。”
火候熬煎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了。燕仔浩面上不漏丝毫,如碧空万里般说着:“太师言重了,本王知道太师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可否愿意献于本王?”
李树起呆愣了,瞬间明白他的傻儿子与他是被这三皇子设计陷害了。他心中暗骂这三皇子好毒辣的手段。
傲帝将很重要的东西一式两份交与他与大皇子保管。这重要的东西其实便是传位于燕仔乾的圣旨。燕仔乾心思深沉,得到了傲帝的喜爱。而李树起也是欢喜的,他即将成为国丈。因为无论将来发生怎样的事情,待傲帝归天,燕仔乾可以拿出这两道圣旨来,以此继位。
然,这样秘密的事情,三皇子燕仔浩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可见三皇子的势力已渗透到了皇宫与朝堂的各个角落。李树起不禁对这三皇子暗暗佩服,又为大皇子暗暗担忧。
可是,现如今如何是好?他唯一儿子的性命可在这三皇子手里握着呢!无论怎样也要先保住儿子的性命呀!他要想圆国丈梦只得另想办法了。
他在内心对燕仔乾道声抱歉,俯首低声道“老臣手里的东西,三殿下随时可取。”
终于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话,燕仔浩的心里如吃饱喝足般异常舒服,“好!痛快!太师做事磊落。本王岂会拖泥带水?飞星,立刻将罪状烧毁。”
“是。”飞星将罪状点燃,那罪状瞬间化为灰烬。
李树起脸上的肉随着跳跃的火焰不停的跳动,将罪状烧毁?只是不知道三殿下是否将罪状誊抄?这烧不烧的又有什么关系?这三殿下好深的心机呀!李通的罪行如一颗颗般围拢在他的身旁,随时都有可能将他炸的粉身碎骨。
然,燕仔浩既已烧了罪状,那表明对李通的罪行不再追究。李树起已经感激不尽了。他垂着老脸“多谢三殿下,饶了犬子性命。”
燕仔浩内心喜悦,仍绷着脸,将大手拍着李树起的肩头:“太师何出此言,太师父慈子孝,本王甚是感动。本王会派人到太师府上取那样东西。本王就不再打扰太师父子团聚了。告辞!”
搞定了李树起,燕仔浩心情愉快。他大步流星,匆匆忙忙的走着,想快些到客栈哄哄落雨。
到得落雨房门前,门竟虚掩着。那露着的一条门缝将燕仔浩忽闪忽闪的心挑起。她是不是不生气了?肯出来了吗?他迫不及待的开门,想要将那娇俏的人儿拥抱入怀。
然,房内却没有落雨的身影。床上是他的两个暗卫被捆绑了手脚躺在那里。
燕仔浩拧了剑眉,与飞星忙将暗卫救下“怎么回事?落雨呢?”
两个暗卫忙跪下“主子恕罪,卑职该死,没有防备遭人偷袭。落雨姑娘想是被人劫去了。”
燕仔浩如阴沉的天空一般:“你们堂堂皇家暗卫,竟如此轻易让人偷袭!让本王怎么责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劫去了落雨?”
两个暗卫惶恐答:“卑职不知。”
他们的主子就如夏季的天气一般天雷滚滚,起了狂风骤雨,“你们两个返回训练基地重新训练,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出训练基地。”
两个暗卫慌忙告退,内心是崩溃的。要怪就怪他们技艺浅薄,没有保护好落雨姑娘。事关落雨,主子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大发雷霆。
燕仔浩心急如焚,六神无主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是谁?是谁掳走了落雨?是太师李树起,还是太子?不可能是李树起,李通的性命还在他的手里。是太子吗?太子掳走落雨针对的是他,是他害了落雨。他愤怒的将桌子上的茶壶狠狠地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