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婷也循声望去:“确是别致,与他人的荷包自是不同。不知五殿下可否摘下,让我们一饱眼福?”
因为觉得落雨的卡通布偶新奇有趣,童心仍浓的燕仔硕今日将那些布偶全部佩戴在腰间,走起路来,喜羊羊、多拉诶梦、芭比公主、海绵宝宝便一起舞动起来。听到她们说要看,他的眼光不由得搜寻到角落里那个倩丽的身影。
落雨正安心的等候皇帝的到来,并不知道自己做的荷包已引起波澜。
燕仔乾与燕仔浩是何等聪明之人,寻着燕仔硕的目光找到那倩丽的人影,心下了然。然而心里均是苦涩一片。她做的荷包,五弟倒是先得到了。
燕仔硕迟疑片刻,终是解下布偶递与李婷婷:“本王的这些布偶,每个都异常别致有趣。本王宝贝的紧。你们都小心着看。”
这些个布偶立刻引来众多贵妇人与贵小姐的围观,每个人都争相观看,称赞不绝。当然有的确实觉得布偶与众不同。有的只是碍于布偶是皇子之物,奉迎吹嘘而已。
燕仔浩从不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更不喜欢看这些人虚假的面孔,尤其她们所称赞的是他的女人送与其他男子之物。他更是紧缩了眉头从人群中慢慢踱出。
他的身后,王楚楚踏着娇柔柔的步子追了上来:“三殿下为何独自离开?”
燕仔浩回头:“怎么?王姑娘也不观赏五弟的荷包了?”
“五殿下的荷包确是独具匠心。”王楚楚美目流连,自燕仔浩的腰间划过,“为什么三殿下没有佩戴荷包呢?”她的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扑闪着略显纯净的大眼睛深情的望着他。
然而,王楚楚所有的表情展示全都无用。燕仔浩听到问话便想起了落雨,想起了那个浑身长了尖刺的小刺猬。他的眸子悠远而深长,有甜蜜、苦涩、还有宠溺。他更是想起了那个阳光晴好的下午,向她索要的荷包。但是现在两人之间有了隔阂,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荷包才会到自己手上。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身外之物而已。”
此时的王楚楚正用一双妙目细心的观察他的表情。他的脸上有淡淡的凄楚之色。她虽不甚明了,还是鼓足勇气将刚刚绣好的荷包呈上:“三殿下,楚楚刚绣好的荷包,送与三殿下,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燕仔浩微微一怔,黑沉了脸色,低沉了嗓音:“本王说了,身外之物而已,本王不需要。”
王楚楚如被闪电击中一般,呆若木鸡,做为一个女子,当场被人拒绝自是羞愤难当。她的一双妙目里已有点点泪珠在滚动。
而那个始作俑者仍黑了脸,似雪塑成的雕像般冰冷,完全没有想要哄她的意思。
还好,这样尴尬的场景有人来解围了。四皇子燕仔裕放大了唇角的一抹笑意,尽量使自己的眸子里闪出善意之光,“王姑娘,你的荷包本王代为收下。其实三哥心里想要的紧,口是心非罢了。”
他在一旁瞧了很久,原以为可以看一场郎情妾意的好戏。不想三哥如此不解风情。他在心里鄙视着三哥。论智谋,他比不上三哥。然论对付女人,他能将三哥狠狠甩在后边。王楚楚是谁不重要。然王楚楚的父亲是太傅大人,这就很重要。他们想要成就的大事,如果没有朝中重臣的支持能成功吗?三哥呀三哥,怎的就如此不知变通?他不得已上前解围,好言好语将王楚楚哄好了。太傅的千金能不惹还是不惹的好呀。
王楚楚终是将点点泪光收回,仍顶着受伤的表情将荷包递与燕仔裕,行了一礼便悄然转身离开了。
燕仔裕脸上笑意浓浓,话里却责怪连连:“三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虽说太傅素来与我们交好。然他转投他人也是有可能的。现如今王楚楚主动接近你,若你娶了王楚楚为妃,太傅便会死心塌地帮你,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燕仔浩的脸色更加阴沉:“本王说过,不会依靠女人。”
燕仔裕收敛了笑容,用了一本正经、抑扬顿挫的口吻,“如果太傅要帮助你的条件就是他女儿的皇后之位呢?你又该如何?”
燕仔浩的眸子里凝聚了不一样的光芒,燕梓裕只觉得一股狂风就要平地而起,“如果本王答应了他的这种要求,那只能说明本王太无能。”
吼完了这句话,燕仔浩的眸子恢复了平静,转而换上了调侃的笑意,“这荷包可是你收下的。其实,你娶了王楚楚为妃也一样呀,不如你牺牲一下好了。只是你已招惹了翩翩姑娘与婉仪郡主,这两位姑娘你又该如何安置呢?”
燕仔裕从未有过的脸色郑重,语调里满含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三哥,休要取笑。你怎么就不能像大哥一样呢?”
“大哥?”
两人的目光穿过人群,直逼燕仔乾。只见他正与李婷婷亲热的说着什么。
燕梓乾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存如冬日午后暖阳般的笑容。
李婷婷时而娇羞,时而俏笑。此时,李婷婷手捧一张信笺递与燕仔乾,眸子里与话语里尽显柔情蜜意:“婷婷素闻殿下身子孱弱,特找了一个民间强身健体的秘方,献给殿下。望殿下早日康复。”
燕仔乾的眸子抖了抖,因他想起了为他治病的落雨,心里猛地一动。然,他即刻恢复如常。虽然因落雨为他治疗,身子已渐渐好转,李婷婷的药方根本派不上用场。然他仍微笑着接下,表现出感激模样:“让本王如何感谢姑娘呢?”
李婷婷娇柔一笑,在燕仔乾柔情的目光里乱了心跳,回答声几不可闻:“殿下何出此言,能为殿下解忧,是婷婷的福分。”
这时,有太监高唱:“皇上、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皇上燕宣傲、皇后肖含枫着龙袍凤服在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贵妃娘娘也在素红与小禄子的搀扶下入场,她的肚子高高耸起,步履蹒跚。
众人立刻停止了谈笑与喧哗,按等级排列站立行三跪九拜之礼。
待众人落座。傲帝清一下嗓子,用了力气提高了声音说道:“朕继位已近三十年,大洛朝国泰民安,和谐安乐。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诗文大会,宫中更是迎来了喜事。”他的眸子里含着笑意望向落贵妃,“落贵妃再过一段时日即将临盆。朕召了悟仙道人在这诗文大会上祈福。”
落贵妃怀孕,傲帝自是欢喜的。他已到知命之年,能让贵妃怀孕,证明他仍年轻力壮,宝刀不老。他是真的傲骄了好一阵子的。然,几个月前,他的身子却开始急剧地走下坡路。他精神不济,软弱无力。他自以为是年老体弱了。幸好,皇后肖含枫同悟仙道人献上的长生丹使他有了长生的信心。每次犯病时服上这么一粒丹药便立刻恢复强壮体力。他是迷上了这丹药。
今日,召悟仙道人祈福,一是为落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再者便是为他自己祈福,希望他能得永生,永坐皇位。只是这第二个祈福的因素,傲帝不便说出而已。
平台上,迎风而立的悟仙道人在秋季湛蓝天空的映衬下颇具仙风道骨。他身穿宽松的灰白色道袍,白须白发白眉。然他脸上的皮肤光滑如丝,真正的鹤发童颜。他紧闭双眼,手执长剑,剑上插着符纸。他口中念念有词。忽的,他手里的长剑指地画圈,忽的他手里的长剑直指天空。他口中念得词语一声快似一声,手里的长剑一剑快似一剑。
猛地,他剑上的符纸燃烧起来。似是晴天霹雳般,毫无征兆的在人们无知无觉间,那符纸竟燃烧起来。现场的人们似吞了鸡蛋般,长大了嘴巴。释放出一声声惊叹!连傲帝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悟仙道人果真高人也。”
“悟仙道人法术高强。”
“悟仙道人真乃神人也。”
祈福完毕。
悟仙道人让燃尽的符纸的灰烬随风而去。他也如真正的谪仙一般飘然离去。他挥一挥袖,不留下一片云彩。然他临走前的回眸一瞥却在人群中将落雨牢牢固定。他凌厉地目光直插落雨的双眸,使她的小心肝颤了又颤。
他为什么对她回眸?是因为她看出了他的秘密吗?祈福后的空气中弥漫着火的刺鼻气味与磷的恶臭味道。磷是一种化学物品,燃点非常低,在空气中可自燃。悟仙道人事先在符纸上涂抹上磷。他手执长剑将符纸在空气中摩擦,很快符纸自燃。在科技落后的古代,自燃造成了异象。使人们惊呼畏惧崇拜。然,不过只是一个小把戏罢了!
好吧,她承认她还看出了他的另一个秘密。他的白须白发,鹤发童颜不过是二十一世医学上被称为白化病的一种病罢了。什么神人?什么法术高强?不过是欺人耳目的托词。悟仙道人不过如此。然而,这些话,她是不能说的。她只能在众人的惊呼惊惧中做个清醒的看客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