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恐惧是因为无知,也是因为知之甚多。
这样的生活真是很惬意啊,季礼哥早一点回国该多好,我就省的在家里受老爸的窝囊气了。
秦天很是享受地品尝着赵季礼端到手边的美食,季礼哥真是太完美了,伊然那个笨蛋呀,天天被人伺候着多好,非得傻了吧唧地上赶着去侍奉别人,实在想不通。
秦天闭上眼睛,感受着美食在舌尖的流转、蔓延,缓缓地吞咽,实在是美不胜收、惹人流连啊……
“好吃吗?”赵季礼舒暖的问句流淌入秦天的耳间。
哦,连这声音都这样让人舒服,秦天依旧闭着眼睛享受着,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
“行了你,装腔作势地,差不多得了!”赵季礼一掌拍在秦天的脑门上。
秦天被这冷不防地一下惊了一惊,刚入口的美食差一点便喷了出来。
哎……秦天摇摇头,要是再更温柔一些就绝对完美了。
“季礼哥,你真是扰乱我的五识,打断我调动整个身体对你所做的食物的评价啊……”秦天埋怨着,一副好不委屈的样子。
“你赶紧吃了饭洗碗吧,别磨磨蹭蹭地!”赵季礼同意秦天再次住到他的家里来,秦天还为此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计。
“洗碗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不足以影响我品尝美食啊,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洗!”秦天说完,继续闭眼细嚼慢咽。
“说得好像你洗过似的。”赵季礼嘟囔道。
秦天耳尖,闻言立马睁开眼来,一副据理力争、讨回公道的模样:“哎,季礼哥,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不是不洗碗,而是你每次都抢先我一步去洗了碗,这怎么能叫我不洗呢?你也得把机会留给我才行啊!”
“等你洗碗,黄花菜都凉了。”
秦天似乎有那么一点尴尬地瘪了瘪嘴,“急什么嘛,不耽误咱们下次吃饭就行了嘛!我有拖延症你也不是不知道。”
对对对,都是那该死的拖延症惹的祸!
赵季礼好笑地摇摇头,现在的小孩真是歪理多得很,自己不愿意洗碗还找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说不过他,只好不理他,埋头吃饭吧,这样耳根前也能清净会儿了。
毫无意外地,碗依旧是赵季礼来洗的,他也不在乎的,只是短不了和秦天斗斗嘴还是挺不错的。
“叮咚,叮咚”
“秦天去开下门,应该是明书过来了!”赵季礼正在洗碗不方便,便叫秦天去开门了。
李明书?她怎么来了?秦天心里想着,谁知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了。
“今天周末,我们约了网球,老规矩!”赵季礼手上不停地收拾着碗筷。
秦天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开了门,打开门的一瞬间,却又换上了招牌的阳光灿烂的笑容,道:“明书姐姐好!”
“秦天好啊!”李明书进了门来,嘴上问着秦天好,眼神却飘向里面四处巡视着,“季礼哥不在吗?”
秦天在她身后忍不住做了个鬼脸,女人啊,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哦,我在这儿呢,明书你先坐会儿!”赵季礼收拾妥当便从厨房出来,并沏了杯茶递给李明书。
秦天在一旁绞着手指,看着他们气氛融洽的攀谈,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喜欢李明书,不喜欢看李明书霸占着季礼哥。
“喂,姐,你干嘛呢?”秦天拿出手机那电话给伊然,他就想给李明书添点堵,一个都是有了婚约的女人,天天还和另一个男人热乎着,真是不知臊。
“哦,你要找季礼哥啊,那你打我电话干嘛呀,行行行,这就递给你!”
电话那头的伊然一头雾水,什么情况?明明是你打来的电话好不好?我不找季礼小叔叔呀!
秦天才不管伊然怎么想,走到赵季礼和李明书之间,把手机递给了赵季礼。
“阿然!”不管怎样,赵季礼很开心,伊然已经很久没给他来过电话了。
“哦,小叔叔。”原本我在沙发上写论文的伊然突然坐直了身子。
旁边的林成风疑惑,不是秦天打来的吗?怎么又成了赵季礼了?林成风伊然埋首于书香间,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注意着他们的谈话。
“你最近怎么样?”
李明书端起茶杯来呼呼地品着茶,耳朵却也支棱了起来。
“最近挺好的,小叔叔呢?秦天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他,我还是能料理的过来的,哦,听秦天说你找我啊,有什么事情吗?”
这可问住了伊然,她能有什么事情啊,伊然开始有些支支吾吾地,滴溜着眼睛左思右想。
林成风见状算是回过味来,知道了她是被秦天套路了。
“哦!那个,那个……”伊然瞥了眼电脑,上面正是她正在撰写的论文,“哦,我要做实验,需要几只小白鼠,不知道去哪儿弄?”伊然闭上眼睛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仿佛是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林成风闻言,刚喝了的一口水便“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小白鼠?他有没有听错,伊然居然要拿小白鼠做实验?
秦天也听到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姐姐能不能长点脑子,她一个专门搞生物研究的学生,能不知道哪儿有小白鼠?
赵季礼却也皱起眉来,“阿然,你做实验一定要用小白鼠吗?你最怕老鼠了,我们换成牛蛙行吗?”他只是担心伊然。
他可记得伊然小时候随他们一起回到老家,在田埂间玩耍时,第一次见到老鼠的时候还傻乎乎地好奇地想去摸一摸,谁知那老鼠也不怕人,“蹭”地一下,便向他们这边窜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伊然便扑坐在地,“哇哇”地哭了起来,从此便对老鼠有了阴影。
“我也想啊,可是导师指明了要用小白鼠……”说起这件事就让伊然欲哭无泪,如果可以不用小白鼠,她比谁都开心。
林成风适时地走过去抚慰似的摸了摸伊然的背,说道:“没事,有我呢,阿然不怕啊。”
这句话就是当初赵季礼安慰伊然时说的。
赵季礼敛了敛眉目,说道:“好,我帮你弄几只来,你还是要注意,做实验时别伤着自己。”
如果赵季礼和伊然有血缘关系的,那他真的是一个好叔叔,那么林成风会为伊然感到开心,可是他们没有,赵季礼这样的关心伊然,只能让他感到担心。
赵季礼挂了电话,他现在的情绪明显没有刚接电话时那样高昂了。
每次对于伊然,季礼总是会开心地开始,落寞地结束。李明书展开笑颜,重新点燃气氛,说道:“今天外面的天气特别好,别在家里圈着了,我们出去运动运动,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
秦天自然也感受到了赵季礼那一瞬的失意,随即也附和道:“走走走,出去放松放松,我明天可是又要上学了!”
没过两天赵季礼便给伊然送去了几只小白鼠,伊然小心翼翼地接过,伸出两根手指捏着笼子上面的勾,将它们放在了阳台上。
晚上的时候还准备了很多老鼠的食物,让林成风拿去喂了。
伊然说:“明天它们就要上断头台了,作为鼠生的最后一顿晚餐,一定要让它们吃好了!”
林成风问伊然为什么不自己去喂,明天是伊然要送它们上路的,留个好印象吧。
伊然说:“生前对它们最好的人,却是结束它们的杀鼠凶手,这对它们是不是太残忍了,还是让它们单纯地恨我吧。”伊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那样子极其失落,仿佛即将要悲壮赴死。
“阿然,害怕就不要做了!”林成风一语中的,捅破了伊然的伤心事。
伊然瘪着嘴看向林成风,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好不怜惜。
林成风走过去抱住伊然的头,安慰地摸了又摸。
伊然突然慷慨激昂,霍地站到沙发上,“为了真理,我要克服恐惧!”伊然举拳过头顶,她睡衣宽松,酥胸半露,那样子像极了法国著名画家欧仁?德拉克罗瓦的名作《自由领引导人民》里的那个高擎三色旗,领导者革命者奋勇的前进的女主人公。
林成风伸出双臂将她从沙发上抱了下来,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她樱红的嘴唇,“好了,不想那么多了,我们早点睡吧。”说完便径自抱着伊然走回了卧室,而伊然依旧摆着那个姿势,活像一尊真人雕像。
“哇,阿然,你竟然自带了小白鼠来啊,真是为学校节省资源!”年小年看伊然提溜着一笼的小白鼠进来了实验室。
“还是小年好,肯帮我做这个实验!”伊然真是感激涕零,她读这个大学,没少受惠于她这些可人的室友。
“别客气,我也是看在我能得着几只小白鼠的份上,才来帮你忙的!”年小年接过伊然手里的笼子,双眼放着精光,那比看到钱都让她开心,这几只鼠的成色真不错!
年小年将笼子放在实验桌上,伸出食指扣了扣笼子上的门,阴笑两声,嘴里唱起:“小老鼠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哇,又来了,年小年这恶趣味,伊然真是受够了。
只见年小年又瑟缩着肩膀,装着害怕样,带着哭音地唱道:“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就是不把门开。”
“哈哈,不开也不行了!”年小年大笑两声,打开笼门,眼疾手快,手进手出,一眨眼的功夫,便捉出了一只小白鼠,随即又立马关上了笼子。
小白鼠被揪着尾巴悬在半空中无助地摇晃着身子。
“嘿嘿嘿,”年小年满脸得意样,捏着嗓子:“小样儿,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着另一只手还辗转着手指,合了个掌。
伊然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但还是忍不住内心千万匹草泥马地奔腾而过,年小年的戏怎么就这么多,每次实验开始之前就像老巫婆跳大神一样,来一场繁琐地开笼礼。
笼子里的剩余的那些只小白鼠们更是迅速乱窜一通后,便就缩做了一团,仿佛意识到了人类的“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