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风,情万种 > 第一章 阁楼回忆全文阅读

回到儿时的地方,打开尘封已久的回忆。

承载记忆的旧物已经沧桑,而那些记忆却依旧鲜活。

这是伊然从来没有来过的一个小城,是属于N市的管辖,滨海的马路,阳光明媚,海风轻柔。这是一座地广人稀的城市,马路上偶有车辆驶过,使得这马路看起来宽敞极了。

伊然打开车窗,将手伸了出去,感受着轻柔的风在手指尖滑过。闭起眼睛来呼吸着这混合着海腥味的空气,这是成风生活过得地方。

遥遥地望到海边零星分散着几个当地的渔民,在这日落黄昏时刻,趁着潮汐赶海,可以看出这里的人生活得很惬意。

伊然收回目光,看着驾驶座上认真开车的男人,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本该自由、本该欣悦,可是成风怎么总是冷漠的样子,伊然不禁凝眉注视他,冷峻的侧颜,漂亮但实在没有温度,对嘛,还是微微笑起来,看着暖融一些,像冬日的阳光。

我的阿然,总是这样愣神,林成风好笑地看着这个失神地凝望着自己的女人,那张娃娃脸上的认真样,总是有些不相称的滑稽。

“好了,到了!”林成风伸手来揉揉伊然毛绒绒的脑袋,揉乱了她的黑亮的头发。

伊然五识归位,忙不迭地跟着林成风下了车,顶着一头有些散乱的发,有样学样地跟着林成风板直腰身,抬头望着眼前这栋有点年代的楼房。

这是成风儿时的家吗?房子有些老,建筑风格有些旧民国风,看起来年代挺久远了。在第几层呢?伊然托着下巴,认真研究着。

这么多年没回来,看到这所房子依然能忆起往日的温馨以及那无法抹去忧伤,房子还是那样,这里也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物是人非,往事不想重提,泪水也已干涸,只是那件事情,林成风知道,他永远无法放下。

林成风扭过头来,看到伊然如此模样,头发还是方才被自己揉乱的样子,这个笨蛋,真是个糊涂虫,林成风伸手将伊然的头发打理好,便滑下手来,牵起伊然的手向楼里走去。

楼梯是水泥浇筑的,楼梯间透光不太好,有些昏暗,有装灯泡,声控的,却不是很明亮,但是层层台阶很干净,没有太多的灰尘,看来有住客常在打扫。

伊然亦步亦趋地跟着林成风层层攀登而上,可能住在顶楼呢!

到了第六层,这一层明显久未有人,门前积满了灰尘,不像一路上来那几层那样干净整洁。

这就是成风的家吗?家里没人?伊然心里产生一连串的疑问。

然而,林成风依旧没有停下,继续向左手边那节不长的台阶上走去。

再往上就是阁楼了吧?难道住阁楼?

伊然心下有些震惊,但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跟着走。

上了阁楼,狭小的空间,容不下林成风早已高大的身子,他只能弓着腰,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好不容易找到锁眼插了进去旋转开来,推开门,扑面的灰尘滚滚而来,林成风及时地拉着伊然避在墙侧。

待灰尘渐渐落下,不再那么密集,二人才走了进去。

伊然几乎看不清、认不出什么东西,因为它们都蒙上了灰,积上了土。

这是密封了十年的房子,没有新鲜空气的置换,屋里难免有些霉腐的气味,巡着夕阳的光芒透进来的丝丝光线,林成风扭开窗上的插销,将窗户一把推开,夕阳的余晖顿时铺洒进来,撒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地板似覆盖了一层绒毛一般。

打开这扇窗户便能一览无余地望见那片蓝莹莹的大海,海风比刚才强了许多,海浪一层推着一层,翻卷着白浪,拍击在海岸边的黑礁石上。

“哇,这里风景真不错!”伊然小跳两步,跃到林成风的身边,与他一起望着那片海。

“这是小时候,独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我常常从这里望着大海,盼着妈妈回来,我常常在这里抱着那个小小的画板,”林成风指了指墙角处立着的一块画板,不仔细去看,几乎发现不了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幻想着一个我从来没见过,也从不知道名字的一个人。”林成风突然低下头,仿佛是自嘲地笑了笑。

从没见过?从不知道名字?这是什么人?

这是成风第一次和自己说这样的话,说出自己不了解的属于他的过往,伊然仔细地聆听着。

时间过得再久,有些东西早已深刻在心里,任时间再怎样消磨,也永远难以忘却。

林成风拉开写字桌上的抽屉,里面有很多东西,有他珍藏的为数不多的玩具,更多的一沓沓的素描纸,林成风小心地从抽屉里将它们抽出来。毕竟十年过去了,这些纸已经泛了黄,长了霉斑,如果不加以小心对待,可能都会散碎了去。

这画的应该是个男人,伊然仔细地辨认着纸上的画,这可能是成风小时候花的,铅笔勾勒的痕迹依稀还在,只是这画风明显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的作品,简单的几笔,有人的五官,却也只是直线曲线的直接相加。但不可否认的是,可以看出画的作者虽然技艺不熟,却很想将这个人物刻画出来。

伊然虽然没研读过作画,但从小手伊沐沐这个美术教授的影响,耳濡目染,对美术也有些了解。

林成风一张一张地翻着让伊然看,这简直是一个画家的进化史,这个人物,随着一张一张地往下翻阅,渐渐成型,露出一个真人素描的画像。

是一个男人,和林成风有点相似,却似乎比林成风的模样更好看!

想一下,这是成风十年前,甚至更可能比十年更早的时候画的。

难道这是成风的自画像?伊然又联想起林成风方才说的,幻想着一个从没见过的人,精神分裂?两个我?伊然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匪夷所思的猜测。

“我只问过妈妈一次,我怕她会伤心。”林成风醇厚的声音想起,拉回伊然跑远的神思。

问什么?是和这个画像上的男人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