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公子,老夫要请喝酒的人是那位公子,可不是您。”那老者笑眯眯的对季连奇说,虽然没有半点嘲笑之意,可是语气里却充满了对季连奇的鄙视。
季连奇也活该被鄙视,每天跟着黑岩都是一副好吃懒做的样子,任谁也不会让他进去蹭饭吃。
季连奇眼巴巴的看着黑岩,便看到黑岩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径直跟着那老者的小童子一起进了屋子。
季连奇甚至都可以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炖鸡的香气,但是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只能在外面孤零零的站着。
“咦,先生真的不打算放我那小兄弟进来了吗?他是懒惰了一点,但是心地还是好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肯收留他了。”黑岩见老者真的有一副不打算让季连奇进屋的准备,便准备给季连奇说话。
“说实话,这两天老夫一直观察着你们,既然说明了,老夫便也说明了自己意图。
那天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人,老夫观你身上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息,不是寻常人,便打算考验考验你,没想到你的能耐真是不小。
老夫便想着,你是不是可以做老夫的徒弟,老夫这辈子没有收过徒弟,现在垂垂老矣,想收个得意的门生?发现并不好找。
既然有缘让你我相见,不如你就认了我这个师父,也好将我师门的东西传承下去。”老者的话说的真切,是真心实意的。
黑岩想了想,此事是有益无害的,反正自己这些天也不能总是这么流浪,跟着老者也好,正好可以多走动走动。
“拜见师父。”黑岩自然是机灵的,既然想到了这里便立刻给老者行了跪拜礼。
老者很高兴,笑的皱纹都凝聚在了一起,慌慌张张的把黑岩扶起来,便叫黑岩多喝几口自己酿的酒。
“是好酒!师父好手艺!”黑岩品尝了一口道。
“自然是好酒,否则师父怎么可能不让那个小懒蛋进来呢?”老者笑着说,摸摸自己的胡须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得到了满足,自然心满意足了。
季连奇在外面先是闻到了鸡肉的香味,然后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于是再也不顾形象,趴在窗前看着黑岩和老者在吃什么,不看不要紧,一看口水都流出来了。
“进来吧,反正我徒儿也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留给你。”老者招招手对季连奇说。
季连奇急忙跑进了屋子里,好奇的看着老者,又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老者所说的徒儿在哪里。
“老伯伯,你的徒儿该不会是鬼吧?我怎么看不到他?”季连奇道。
还没等老者说话,黑岩上去就照着季连奇的脑门扇了一巴掌,道:“这是我师父,自然我是师父的徒弟,难道我还是鬼不成?”
季连奇忍者自己胃的痛苦,咽了一口吐沫,道:“黑岩哥,你为何要拜这个老家伙为师?他都不让我进门。”
说着白了一眼老者。
黑岩也不再和季连奇解释了,反正季连奇不过是想逞一下口舌之快。
“还没问师父的称号?”黑岩道。
“天地之物,谓之万物,老夫无字无名一闲人,家师乃是道家一派,你我姑且也算是道家中人,不过老夫不喜炼金之术,都是些虚弥的东西,长生不老更是无稽之谈。
老夫酷爱机关术,于是家师为老夫取名奇术,算是行走于世的一个称号吧,名字而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人。”老者道。
老者的话对于黑岩来说有些晦涩难懂,但是老者似乎没有解释的欲望,黑岩便也不问了,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懂得。
“师父是常年居于此地还是只是暂时居住?”黑岩为了缓解季连奇在一旁吃的像只猪一样的尴尬氛围挑起了话题。
“师父行走于世居无定所,这不正是徒儿希望的吗?否则你定是不肯拜我为师的。”老者说完这话哈哈大笑。
黑岩很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还没得黑岩问出来,老者便已经又开始发话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了,奇奇怪怪的人见得多了,所以一眼便能猜中你的心思。
况且,你若不是总是需要游走之人,也便不会经过老夫的那片山林了,这也是老夫收你为徒的原因了,我们都需要游走,多个伙伴也是好的。
老夫观你面相最近为情所伤,所以才会离开了自己心爱之人,只是躲避又有什么用,该失去的还是会失去,还不如回去好好面对啊!”老者长叹。
老者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有和别人说话说得如此畅快了,拉着黑岩从白天说道黑夜又说道天明。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黑岩在第二天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的季连奇哈哈大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黑岩哥,早就告诉你那个老头儿不是什么好人,看第一天就把你累成这样,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药涂上啊?”季连奇很小声的对黑岩道。
黑岩想着黑眼圈就算是涂了药也是好不了的,所以为什么要涂药?反映了好久才懂了季连奇的话,便开始追着季连奇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
“你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啊!还人家不是好人,明明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因为师父没有让你进去吃饭你就这么诋毁师父,连我一起诋毁,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黑岩很气愤。
季连奇自然是跑不过黑岩的,终于在不知道跑了多久之后被黑岩一把捉住胖揍一顿。
老者和黑岩说了一夜的话,却没有丝毫的困倦,早晨便看着黑岩追着季连奇跑,一脸的喜悦。
“师父,我觉得您说的是对的,这小子不仅不干活总是给我添麻烦,还是个坏蛋,徒儿决定把他丢走。”黑岩拎着季连奇回来,对老者说。
老者哈哈大笑,大赞徒弟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吓坏了季连奇,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被黑岩给扔下去了,觉得自己是没命了,临死之前还在想着黑岩啊黑岩,你可真狠心,不就是开句玩笑吗?竟然想让我去死。
没想到在自己觉得落地的那一瞬间软绵绵的,便看到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下面撒下了一张渔网,而季连奇刚好落在渔网上。
下面是一条大河,深不见底,自己则在渔网上弹跳了许久身体才停下来。
黑岩和老者一人一个角把渔网拉起来,老者上前摸了摸季连奇的鼻息,又给他把把脉,道:“死不了,也没受伤,受了惊吓而已。胆子这么小,以后你们每天都要来跳悬崖。”
黑岩点点头,将季连奇抱起来,放到了最软的一张床上,一路上就听着季连奇还在喊着:“爹,孩儿来陪您了!”
一个时辰之后,季连奇准时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茅草屋中。
“难道死之前在哪里死了之后就还在哪里吗?我不想呆着这个茅草屋里,我要大房子!”季连奇长开双臂大喊,便看到黑岩此刻正站在屋门口。
一起的还有老者和他的童子,那童子看着季连奇疯疯癫癫的样子捂着嘴笑个不停。
“难道我没死?”季连奇跑过去摸黑岩的脸,被黑岩一把甩开。
“再摸我的脸明天涂药的就是你!”黑岩愤怒的说道。
季连奇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没有死了,怎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自己竟然没有死?奇怪!
“黑岩哥,我怎么没死啊?你不是要真的把我弄死啊?”季连奇问黑岩。
黑岩摊了摊手,道:“师父说了,以后我们两个每天跳一遍,锻炼。”
这可吓坏了季连奇,凭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徒弟,你的徒弟只有黑岩一个好不好哇!干嘛连带着一起欺负!
涟心很顺利的到达了以前和黑岩约会的那片湖边,旁边的柳树又粗了一圈。
为什么自己可以这么清晰的记得这条路怎么走,却不记得到底和谁来过呢?明明觉得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湖边的小木屋黑岩之后又修建了很多,因而足够他们几个人住下的。
这里风景很好,地处南方,这边的春天比万盛国的春天来的早得多。
现在已经开始微微发热了,在柳树下避阴是最好的选择了。
似乎曹瑞雪和若止绵的关系又近了那么一点点,春天是每个人春心萌动的季节,涟心觉得自己本来是应该在想南风胜才对,他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吗?
就算是王上不让自己和他成婚了,那么以前的感情应该也是很深厚的,为什么分别了这么久,自己此刻想的却不是他?
那个模糊的身影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从小时候的记忆就有了,可是涟心还是不知道那个身影的主人到底是谁。
涟心总是可以梦到那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她努力的嘶喊着叫那人回头,那人却渐行渐远了,无论涟心怎么呼喊也不回来。
这种感觉让涟心感觉很糟糕,那个人到底是谁?她的心告诉她,那才是她最爱的人。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提过他?难道他们的关系不能见人?不可能,自己堂堂奇峰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