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被推进书房,外面的门就被关上了,她想要出去也已经没有了退路,就只能壮着胆子待在里面。现在是下午时分,本应该是阳光明媚,房间通亮的时刻。但因为安彦哲不喜欢太亮,所以整栋别墅的采光都不是很好,加上此时书房的窗帘被拉上,房间就暗了下来,黑漆漆的,如夜晚一般。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或者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苏离想要摸索着去开灯,只是实在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苏离就想着用手机来照明,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心中真是无比的郁闷,这下自己若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了。没办法,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灯的开关,不知道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滑了一下,苏离被绊倒在地,因为吃痛发出了声音。
“谁?”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
苏离听出这是安彦哲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有些有气无力。她赶紧回答说:“是我,苏离。”
苏离说完后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气氛有些诡异,让苏离忍不住害怕。本来她就因为十年前的事对黑暗有很深的阴影。现在她和安彦哲独自处在黑暗的环境中,对方又不发出任何声响,这让她心里毛毛的,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阿may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天狼突击队的队员整装待发,在一块空旷的土地上以战术队形前进,空地的尽头是一栋别墅,五人快速通过空地,抵达别墅门口,抵达门口后,郁非和江童各代一队,分别在门的左右两边。两人互相打了个手势,推开别墅的门,各自取下一个烟雾弹,扔进别墅中,一阵浓烟笼罩了整个别墅,第二梯队的狼人和老鬼先一步进入别墅,剩下三人紧跟着他们后面进入。
进入别墅后,他们一边小心翼翼的呈战术队形前进,一边开枪射击随时出现的敌人。五人都是受过很严格的训练的,虽然不至于每一枪都打在敌人的关键部位,但至少可以做到弹无虚发。在浓烟笼罩的情况下射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的表现足够令人称赞。
枪声在持续,随着每打出一枪,他们的脚下就会对出一个弹壳,弹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继续前进,换了一个队形,这次的队形土豆饼打前阵,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踩到了陷阱,整个人都落到了里面。接着四周传来了爆炸式。
在一阵硝烟中,郁非无奈的摘下头盔,说道:“任务失败,我军全体阵亡。”
其余人也有点垂头丧气,土豆饼不满的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陷阱?”
“演习的时候要考虑到各种可能,失败了只能怪我们考虑不周,万一真正任务的时候就有这种陷阱呢?那可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下次注意。”江童说道,“好了,先出来吧,休息五分钟后继续训练。”
江童说完,狼人和老鬼一人伸了一只手把土豆饼从坑里拉了出来,他们就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郁非和江童并没有休息,两人看着一份建筑图纸在研究里面的结构。为了能够圆满的完成任务,他们前期也是要做很多准备的,不断的研究进入里面的方法,不断的进行演戏,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然后制定出最完美的计划。虽然计划也不一定是万无一失的,但他们会尽量在演习的时候把所有可能都走一遍,毕竟指挥者的计划关乎的是队员的生命,不能马虎。
“苏记者呢?”阿may把苏离送进安彦哲的书房就去找阿成了,阿成现在正和安彦哲的私人医生在一起,看到阿may后,阿成问道。
“已经送到书房了。”阿may回答说,又问医生道:“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吗?他们两个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我担心会……”
“虽然他们两个都是患者,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想通的地方,更能理解彼此的感受。”医生回答道。
“可是苏记者并不知道boss的事情,她能理解吗?”阿may还是不确定这个方法是否有效。
“但是安先生了解她,知道他们两个人内心隐藏的感受是一样的。所以他更加相信苏小姐能理解他,在他孤立无援,出于痛苦的阶段,心里会更倾向与向苏小姐吐露自己的感情。他的事情会戳中深藏在苏小姐内心的感情,所以两人会引起共鸣。倾诉对他们彼此都是有帮助的。”医生回答说,似乎很期待自己的方法能够收到良好的效果。
“一直以来,安先生就是因为没有可以让他放心倾诉的人,病情才会加重。苏小姐恐怕也是如此吧,不加以治疗,也会走向极端。”医生又补充说道。
另一边在安彦哲的书房里,安彦哲一直不出声,苏离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这种黑暗的环境实在让她太难受,所以她还是决定先找到灯的开关。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苏离问道:“灯的开关在什么地方?”
“别开灯。”安彦哲这次终于有了回答。
“可是……可是我……”苏离想说自己害怕,但是从刚才安彦哲的语气中觉得他似乎真的不想有亮光,所以又没有继续往下说。
“啊,对,你害怕黑。”安彦哲幽幽的开口道,他的话音刚落,灯就被打开了。
开灯之后苏离才看到书房的原貌,着实吓了一跳。这里跟她之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家具东倒西歪,地上一片狼藉,被打碎的瓷器和酒瓶的碎片占据着地面,很难有落脚的地方。
天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乱成这个样子?苏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在心中默默想到。不过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看到安彦哲,刚刚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应该是在里面的。苏离看着难以下脚的凌乱的地面,皱了皱眉,还是向里面走去了,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问:“你在哪儿?出什么事了?这里怎么乱成这样了?”
“别过来。”安彦哲听到苏离的脚步声,再次出声说道。
通过他的声音,苏离能够听出他在书桌附近。从她的角度看不到安彦哲,那就说明他在书桌里面的那一侧。也是从安彦哲的语气中,苏离听出他现在不是很好,所以他没有遵从安彦哲的指示,而是继续向安彦哲走去。
见到安彦哲的时候,最直观的感受是颓废和沧桑。不同于十年前的嗜血残忍,也不同于平时的优雅绅士,这样的他看起来会让人心疼。
他依靠着书桌,头发蓬乱,双目红肿,眼中的血丝很明显,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感觉他的胡子都长了出来。他上身穿着衬衣,袖口半挽半松,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是解开的,露出他较白皙的皮肤,领带还没有取下,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下身依旧穿着西装裤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看上去皱了许多。他周围放着许多红酒瓶,每一瓶看上去都价值不菲。手中拿着一个酒杯,里面还盛有未喝完的酒。
苏离仔细看去,发现他拿着酒杯的手上有血迹,再仔细一看,两个人都有血迹,似乎还在流着血。她赶紧蹲下身子抓着安彦哲的手查看,发现他的手掌心都是伤口,伤口很深,所以还在不断的流着血。
“你怎么了?受伤了都不知道吗?不行,有玻璃碴进里面了,必须赶快处理一下。”苏离关切的说道。
安彦哲随意的瞥了一下自己的手,说道:“是啊,是要处理一下了。”说着随手抓起地上的一个酒瓶,就往自己受伤的手上倒。
酒精和伤口接触,从伤口的表面直直的往血肉里面钻,那种疼痛感犹如钻心的痛,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有些酒混入到血肉里,但大多数的都伴着血液一起流了出来,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酒还是血了。苏离光看着他的行为就觉得很疼了,但安彦哲却没有一点反应,脸上很是平静,仿佛感觉不到痛感一样。
即使他没有喊疼,苏离还是抓住他的手腕,强迫他停止手中的动作,说道:“你在干什么,到底为什么这样?”
“算了,算了,管你为什么这样,我去叫阿may过来帮你包扎伤口吧。”苏离说着准备起身出去找阿May。但安彦哲反过来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你干什么?”苏离不解的问道。
安彦哲看着苏离,原本醉眼朦胧的他这会儿好像清醒了一点,问道:“你,很恨我吧。”
苏离意外听到安彦哲这么问自己,大脑飞速的运转,想要判断安彦哲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因为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所以半天都没有出声。
“我也很恨我自己。”没有得到苏离的回答,安彦哲自顾自的说道。“十五年前的今天,我的父母死了;十五年后,我的姐姐也死在了今天。他们全都是因为而死,因为十五年前我带回了一个人,那个我当作哥哥看待的人,杀了我全家,毁了我的一生……”
苏离默默听安彦哲讲述着他和聂振峰之间的过往,原来他们曾经是相互信任的朋友,原来在安彦哲的心中一直把聂振峰当作大哥一样的人,原来安颜悦曾痴心的喜欢过聂振峰,原来……原来的原来,他们还不是敌人。只是后来怎么了呢?为什么互相仇恨了呢?为什么做了那么残忍的事呢?为什么他们变成了悲伤的结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