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若,你别想一个人又静静地躲起来,以后,每一天,我们都要陪着你。”
容若没有想像中的幸福与感动,只是无奈地扯出嘴角对付大家那一双双关切的眼神.
东城医院里,福伯正照顾着病床上陷入昏迷的承德。
沈宛一直在他的耳边说着,“承德,容若过会就来了,就来了,”不断说着,却始终唤不醒承德那不愿意醒来的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也可以生。
“承德同学,我们拍几张照片吧?”
“对,就在这一片金黄色的向日葵之中。”
流年笑掷,未来可期!
“若若,再拍几张我们的合影吧!对,就穿这套婚纱!”承德笑着挽着容若入怀。
他不希望当年学校的校服是彼此唯一穿过的情侣装,毕业册上的照片是他和她的唯一的合影。
“谢谢你,若若。如果还有来生,我还愿意是你的初恋。”
“承德,如果还有来生,我们的初相见希望就是我们的初恋,哪怕不能在一起,哪怕我已经变成厚脸皮随意听荦段子的人,但一想起你的时候,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穿起白裙子出现在你面前。”
梦境被明亮而刺眼的光芒点亮,然后他醒了!
他看到了沈宛,看到了福伯,看到了莫采桑,唯独不见了梦里的容若。
“承德,你醒了!”沈宛兴奋又激动叫着。
这个梦悠长而又温暖,真不愿意醒来.
而莫采桑看到承德醒过来之后,便朝着他深深鞠了躬,“对不起,叶总!”然后离去。
“等等,莫总。”叶承德叫住了她。
沈宛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要么,承德,你先休息会,不要多说话。”
“我没事,我好多了,而且容若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可模样。”承德按住了腹部,想要让身体靠起来。
“你现还不能动,虽说伤口不深,但还是要先平躺着,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莫总,你过来坐近点吧!”沈宛自己起了身,让出了病床边的椅子。
“那你们先聊,我出去买点吃的。”沈宛向莫采桑点了点头。
“叶总,对不起,是我,是我。”莫采桑不知如何开个这个口,又怕承德受到刺激而影响伤口。
“你怎么了?说吧?你刚刚是准备去自首了吗?”承德轻轻一句话,却让莫采桑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难道,难道是沈小姐说的?”
“是的,我在昏迷中,她在我的耳边说个不停,又说容若也生病了,一下子又说我不应该恨姚天暮的,是你当时没及时拿药给我的母亲,我陆续听明白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莫采桑又重新站了起来。
“坐吧,也许这是我妈注定的,其实就算你把药给她了,她也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何况她那个病也并不一定吃了那药就能活着。”承德叹口气,用手示意莫采桑坐下来。
“叶总,谢谢你能这样安慰我,放心吧,我会去好好自首的。”
“莫总,我说这么多话,敢情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从你进公司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地付出,包括你跪下来求沈氏帮我们,等等,我都是清楚的,我原谅你了,我相信我的母亲也原谅你了,你不要去自首不自首的,就留在公司好好帮我吧?”
莫采桑想不到叶承德会如此大度原谅了她的行为,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看啊,我现病着,公司的事情一大堆,陈律师呢还没回来,若若听说也生病了,你不去替我把公司管好,谁还能帮上忙呢?你说是不是?”
莫采桑感激地使劲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去,这就去。”
“你别急呀,”叶承德看着莫采桑跑了出去,“真是跟若若一样,急性子一个。”
沈宛其实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看到莫采桑出来了,她才重新走进去。
“承德,你原谅她了是吗?你真好,对我,对所有人都如此包容,难怪容若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别说了,如果我真有像你说得那么好,就不会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让警察过来做笔录吧?我确实是想杀姚天暮的。”叶承德的话让沈宛上前掩住他的嘴,“你病糊涂了,姚天暮人都好好的,你乱说什么呢!”
“沈宛,他好好的,我也是未祟而已,其实姚天暮很清楚,如果他去跟警察举报的话,我照样也得做笔录。”
“承德,你疯了吗?姚天暮还没回来,而且,我觉得他不会跟警察乱说的,你别担心,会没事的,大家都会没事的。”
“对了,若若真的只是饿晕了吗?她,怎么还这么逗呀?一想起来,我就想笑。”承德想到容若能把自己活活饿晕的情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是的,一想到容若,承德的心里就像开了花一样怒放着。
“承德,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再也不会吃你与容若的醋,也许经历了这么多,爱情真的是无法勉强的。你快点好起来,好好跟姚天暮再比一比,把容若给抢回来。”沈宛举着拳头给承德加油打气。
“谢谢你,沈宛,跟,跟姚天暮我是没有机会再比了,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我都输得心服口服。其实我早应该知道这个结局的,只是不认命,不甘心,才,唉。”
“承德,你还没有输,来,你看看报纸,姚天暮当时在竞选的时候向你们叶氏发出过邀请,说看中了你们的企划案,希望有机会找叶氏合作一起开发东城郊区那块地,来,你看看?”沈宛把沙发上的那几张报纸递到承德面前,“看,就是这里。”
“我是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了。”承德默默说了这句话,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休息,沈宛也就不再打扰他。
很多事情,需要时间来慢慢治疗。
三天后的病房里,福伯给叶承德带来了一个东西。是姚天暮站在医院门口拜托福伯拿进去给他的。
那是他父亲留下来的那盒DVD的摄像。
福伯也立在一旁,一起看完了这内容。叶承德并没有再流任何眼泪,他知道是自己错怪姚家,错怪姚天暮了!
“福伯,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下地狱?”
“乱说什么呢,少爷,你这么好,一定会上天堂的。”
“是吗?呵呵。”
“少爷,多想想开心的事情吧!”
“开心的事情,我这一生还有什么可开心的事情呢?”
“少爷,”
“也许,我与容若的初见见面,才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可惜,现在已经回不到最初了。”
“那至少也有一份最初的记忆呀!”
“最初的记忆?”
当容若过来接叶承德出院的时候,两个人相视无言。这次开车的只有陈末,并没有其他人。
“我说学弟学妹,两位能不能说句话呀,你们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这气氛你们不觉得尴尬吗?请注意,还有我这个中国好司机在替你们开车,请重视下我的心情好吗?”陈末不转头,大声对着坐后排的承德与容若说了起来。
“师哥,有你在,还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呀,你看,你何时让大家冷场过呀?”
“我觉得呀,你们不如叫个出租车得了,我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大的尴尬了。”
“陈末哥,谢谢你一直帮我打理公司,还有。”承德终于说话了。
“停停停,让你开口说话呢,又说一套如此官方的话,唉,算了,我还是听歌吧,对了,学弟,作为好师哥,我再帮你最后一次啊。”陈末这次转过头来了,“大概半小时之后呢,你们就下车了,各找各主了,所以,你,跟容若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这半小时,有什么想说的,不想说的,都一并说了吧?”
“师哥,你开你的车去。”容若推了一下陈末,脸上竟生出一些小女生的娇羞来,这让承德看得入迷了,曾几何时起,他也是一直看到容若能如此微笑的。
“难道不是吗?我这个司机还是抢过来的,不让那个沈大小姐过来接,也不让叶家的人过来接,肯定是想着我这个特殊身份的好处,才过来接他出院的。”
“就你话多,司机大哥,能不能专心开你的车呀,就算我们有话说,要找你这么一个大话唠放在前面,我们还能说成什么话呀?”
“行行行,又嫌我麻烦了是吧?从现在开始到下车,我闭嘴。”
可接下来的时间,承德也只是看着容若笑了笑,容若也回以微笑后,两个人也不知说些什么。
承德知道,也许这次真的是要离开容若了。
半个小时之后,会有一个男人替她打开车门迎接她。而之后的时间,他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
承德心里一阵绞痛,默默伸过手去,握住了容若的手。
容若一惊,把眼睛看向了车窗外,但她并没有松手,就任由叶承德一路牵着,好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