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无法相信一向温和的承德会说出这番话来,她倒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承德又笑了起来,“相信你刚才已经谢谢他了,哈哈,你很周到,谢谢了,容若。”承德很想转身快步离开,但胸腔里心脏像打鼓一样激烈地跳动着。他被自己的心思与可怕的嫉妒感吓住了,这种恨已经深深牢扎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你跟踪我?承德,你何时也变成这样了?”容若的心思一下子被他偷窥到一样,就先发问了起来。
“也变成这样?变成怎么样?跟姚天暮一样吗?你那么爱他,我自然是要向他学习了。”承德掀开被子,一骨碌就躺了下来。
“承德,你怎么了?你知道你说这些话有多伤人吗?我跟他,我跟他已经结束了,你知道的,我确实是想一心一意跟着你过一生的。”容若向前走了两步。
“我的话伤人?你的行为就不伤人吗?你跟他一次又一次的约会,难道有顾虑过我的感受吗?难道我就没有受伤吗?何容若,我以前并不怪你不爱我,但我恨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欺骗我?”承德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仇恨地看着她。
“我跟他都已经说清楚了,承德,以后,我不会跟他再见面,我答应你,真的,我答应你。你不要多想好吗?”
“不用了,容若,我不想勉强你留在我的身边,你走吧!我困了。”承德的目光如此痛苦,让容若想起当初分手的那个情景,这让她更加无法离开。
“承德,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只是太压抑了。”
“太压抑?我没有任何压抑,真的,若若,你走吧,自从我母亲去世以来,我对任何人都不抱什么希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绝望。”
“你怎么会这样看我呢?或许我们是应该结束上一段关系,重新开始。”
命运善嫉,总吝啬赋予世人恒久的平静,总猝不及防地把人一下子塞进过山车,任你怎么恐惧挣扎也不肯轻易停下来,非要把圆满的颠簸成支离破碎的,再命你耗尽半生去拼补。
她走向了承德,慢慢脱下了外衫。
承德看着她,并不说话。
当容若只余一件内衣时,她主动往承德的身上靠了上去,“我本来就打算今晚把自己交给你,现在,可以吗?”
承德的嘴被容若堵了上来,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无法抗拒这种欲望。两个人在床上疯狂地吻着。
他等这一天已经确实等太长了,可真正来临的时候,为什么他的心中却如此痛苦。
这一次是承德轻轻但很坚决地推开了容若。
“我说过,我们还没结婚前,我不会碰你,我说到做到。”承德帮容若把散乱在地的衣服都捡了起来。
“承德,我,”容若羞愧地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变得很贱。哪怕跟姚天暮上床时都没如此想法。
原来主动跟一个自己不够深爱的男人床才是如此羞愧!容若落下了眼泪。
承德的心一向很软,只是今晚面对容若时,他收住了自己的心与管控好了自己的身体冲动。
“对不起,承德,是我没守住我们的约定,我以为,我以为,你上次说过不会介意我的过去。”容若以为承德推开她是因为想起她跟姚天暮在一起的事情来。
承德没有说话。
容若坐在床沿边上,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可突然身后被承德怀抱着。
“别走,容若,别走!”
她回过头来,看着叶承德的双眸,深遂又安静,一如之前的温柔,只是自己平添了几块石头,才把他平静如水的心思扔成了一团麻。
“若若,大学毕业那会儿,我只想在舞会上拥抱你一个人,却看到你一直被老师叫着说些什么,我只能把自己喝醉,然后哭着笑着拥抱了整个班级的同学”。
“什么?你抱了全班?”
“其实我就是想抱抱你,但不想让你尴尬,所以才抱了全班。”
“什么尴尬不尴尬,你不是早就在那个学期表白了吗?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
“我有吗?”
“你自己想一想?我们一起在社团帮忙的时候,当时学校论坛上不是有评系花系草吗?”
“那个贴子主题其实是我自己写的,然后我自己顶上去的。”
“什么?叶承德,你还有那么鬼的操作?”容若一转身,看着叶承德笑了起来。曾几何时,他们已经没有回忆过从前的日子了,也没有像现在一样能平静地说说话了。
“何容若同学,最近有谣言说我喜欢你,我要澄清一下,那不是谣言。”叶承德看着天花板,嘴里说起了话来,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表白的语言。
“我一直以为你好傻,想不到你这么精。”
“是呀,那时候你总说我傻,我还以为那就是情话。”
“你当真啦,我就随便跟你开个玩笑才说你傻的。你真计较。”
“你就随便一说,我却在认真难过。”
“那对不起咯,哈哈哈。”
“真想回到大学时光,真好!”
“是呀,那时候真好,读书才是最自在的时候呢,可惜当时怎么就不用功多读会书呢,还天天说着百无一用是书生。”
“其实说读书无用的人,都是读过了很多书的人的一种自我谦虚的说法,千万不要当真。”
“那是,叶大才子,我以前就当真了,你这个学霸随便一谦虚的说词。”
“那么说,我们两个扯平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
夜晚是个好东西,不仅仅能让人放松休息也能让人更加从容冷静。
“寒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许碧落是何等聪明,几年的隐婚夫妻相处下来,丝毫不影响她对身边这位男人的透明了解。
“说什么呢?我天天在公司被你看着,回家被你管着,我还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你的火眼金睛呀?”邬寒窗很明显不会撒谎,特别是在他心爱的妻子面前,他把眼神放到了别处,“你不吃了吗?那我洗碗去了。”
“一起洗吧!”许碧落也踏进了橱房。
“项总那边有回话了吗?今天就要开例会了。”许碧落早已经得知姚天暮找了房产商项总来帮忙处理商场加价的事情。
“姚总有数的,你就放心吧!”
“我并不是担心姚总那儿不好交差,相反我是担心蓝总,我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许碧落把碗摆放好,“你记得吗?去年发生蓝总那件事之前,我不是一直跟你说吗?会有预感公司发生什么大事,当时不出一周,你看,莫采桑事件就出来了。”
“你呀,没事就爱瞎想,再说了,这次能出什么事呀,姚总也不是那么坏的人,我跟着他相处下来数月,倒觉得他行事虽说严厉了些,但还算光明,倒是蓝总,我可没觉得他是个好人。”
“你呀,你不要觉得姚天暮给你提了官加了薪,就忘记自己是山水集团培养出来的员工啊,且不说老蓝总对我有恩,现的大小蓝总对我也是看重的,才给我那么大的一个平台,我们不能忘了本呀!”
“知道知道,你都跟我说了不下几百遍了,快点走了,否则你又要迟到。”
他们夫妻一直是先一起开车到公司附近,然后许碧落再约一个固定时间的出租车到公司。这样就避免了他们同时到达公司的嫌疑,从而给隐婚造成了很好的掩盖。
“又加班?姚总是不是除了工作,就没别的爱好吗?”
“是呀,一大早来到公司就听到如此噩耗,唉。生无可恋了。”
“刚开早会就宣布让我们有额外的晚会,唉。”
“你唉什么呀,早会都迟到了,还唉。”
“没迟到呀,只要比姚总早,那都不算迟到好吗?”
“你错了,姚总现上班都比我们正常打卡时间还早,我都怀疑他现更年期提早发作了。”
“男人也会有更年期吗?”
“有没有更年期不知道,但如果你们再聊下去的话,我敢担保你们会提早发作。”姚天暮不知何时经过员工们的办公区,从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
“不好意思,姚总,我们马上开工,开工。”
“就是开工太晚,所以晚上总得加班,行了,别废话了,越是叹息越要加班。”
又是他最晚离开办公室。任何的任何员工想在他面前表现“优秀”的机会几乎很难,早不过老板,晚不过老板,业绩与专业也是玩不过老板。
姚天暮回到家中,直奔洗手间冲澡。不看书,不看电视,更不玩手机。真挺挺躺下去等待睡意来袭。
窗外的夜空中有一颗明亮的星星,那光亮看着并不友好,甚至有些嘲讽的意思,仿佛正俯瞰着他。
他讨厌这种感觉,起了身,一把拉起了窗帘,又从衣服口袋里翻找什么。
他找出一包烟,随便倒出来一根,又把窗帘布拉开,同时,开了一个小窗口透出来一丝风来。
姚天暮也不知自己何时学会的吸烟,此时,他正烦燥掐灭烟头,躺下来翻了个身。他又失眠了。那噩梦完全摧毁了他的睡意。他又想抽烟了,想站起来走动一下,于时又坐起身,穿上了脱鞋,往书房走去,还是工作最好,他决定再看看数据报表。
那密密麻麻的数字比起女人来简单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