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早有预感。
如果不是她让小葫芦按照她的设计改装。
也许,今夜……她再不能回到这间房中来了。
凌月把红色的裙衫翻转过来,然后轻轻的套在身上,一根根丝带慢慢缠紧。
一件黑色的夜行衣重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黑色面罩拢住秀颜。
对,不用怀疑!她又要出去了,去皇宫,去皇宫的密室!
她不是狂妄过头,而是她相信那个被挫败的萧隐轩绝对不会想到她又会行动,而且是立刻行动!
当然,萧隐轩是没有想到凌月会如此胆大,没有一个贼会在自己被揭穿之后再次出手,这是常理……所以,现在的他没有守卫在皇宫里,而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铁青着脸,紧抿着唇,手中的酒杯被攥的咯咯作响。
“咣当”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走进来的是白玉文,他涨红了脸,气喘吁吁:“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你真的在怀疑凌月姑娘?”
萧隐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怀疑?何止怀疑?他现在可以用自己的人头担保,欢喜阁别院的花魁凌月绝对就是疯魔京城的神秘大盗!
他的拳头慢慢攥紧——可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她三次从他的面前逃脱,这三次,他败的一次比一次惨!尤其今天,只是在他转脸之间,一切全变了。
“你何必非要和凌月姑娘过不去?她招你惹你了?她上辈子欠你的了?你看看,你今天把她吓的,我刚才去了欢喜阁,听小葫芦说,凌月姑娘在别院里哭的可伤心了!还有,你那个狗屁链子把她的脚腕都磨破了!你要是不想让全京城的男人都和你为敌的话,赶紧把你的眼睛从她身上拿开!”
说到这里,白玉文眯起眼睛:“我说?你这么盯着她?是不是以办案为借口想对她下手呀?”
“白玉文!”萧隐轩火了,蓦的站起来。
“呀!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白玉文吓的闪到一边,打架他可不是萧隐轩的对手,他才不要去触他的霉头。
“你正经点好不好!”萧隐轩的眉头拧起,一脸的愁闷。
很少见他这个样子,白玉文不再嬉皮笑脸:“怎么了?萧兄?遇到麻烦了?”
萧隐轩低头不语。
何止是麻烦呀!
其实,这一切他应该早就料到。
一个能夜夜出入商贾巨宅而从不被发现的人一定聪明机智,而他呢?仅仅凭借一个布满机关的屋子就妄想要困住她?
一个能在看守严密的豪门大院内取舍自如的人一定武功高强,而他呢?当凌月在他面前“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居然相信了!
一个人失败一次可以理解,可是不能接连失败在同一个人身上呀!
更何况他是萧隐轩,朝廷如此重用他,皇帝如此欣赏他,他怎么能让自己一再失败呢!他抓起椅背上的官服,推门而出。
“喂!喂!你要去哪?”白玉文一头雾水的追到门口,眼看着萧隐轩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很快就不见了。“撞邪了?”他疑惑的摸摸自己的头。
突然,他的脸色变了——萧隐轩不会是又要去找凌月的麻烦了吧?!
不行!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一阵风把门重重的撞上,屋内,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
抬头望望,头顶的月亮又快圆了。
凌月潜伏在皇宫脚下,待到宫外的巡夜侍卫走远,她才飘然而起。
双手平举,在空中优美的转了一个圈,然后落在一处宫殿的青瓦之上,轻点一下又飞向另外一个方向……
对,她的轻功就是这么厉害!
单脚落地,身体迅速蜷起,就在这一动一息之间,又一队高举长枪的侍卫从殿下走过。
巡夜的人还真的够勤奋呀。凌月在心里冷哼。
不过,也难怪,这里毕竟是皇宫密室,是收藏珍奇的地方,是皇帝老儿的宝藏所在,自然要严密些。
重新把身上的黑色条带束紧,她知道她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她更知道来不得半点马虎,因为这里是皇宫,这里的机关比萧混蛋府里的更多、更险、更严密。
身体飘然而上,手脚并用,勾住廊檐。
又是一队侍卫。
她知道,越往里走,侍卫会越多,她只能一点一点前进,步步为营。
还好,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萧隐轩。
哼哼,那小子八成在家里喝闷酒,发脾气呢!
不过也好,只要那小子不在,这些侍卫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密室不是一间单独的房间,它隐藏在内殿之中,这内殿是存放历代皇帝灵位的地方,阴森森的,皇帝的本意是想让历代皇帝保佑这些奇事珍宝,可实际上也是想起到些威慑作用吧?毕竟想想守卫财宝的除了侍卫还有亡魂,那就够让那些胆小的贼人们望而却步了。
当然,凌月的胆子不小。
窗格轻轻一响,就近的侍卫连忙循声望来,可是却什么也没发现。
也许是风吹动了窗户吧。侍卫不以为然。
而凌月,则已经落在殿中的地面之上。
寂静的大殿,迎面望去一排排历代帝王的画像,像前的桌案上供奉着灵位。而大殿四周供奉的长明灯却把他们画像之上的容颜照的清清楚楚。
“一个个长的还算有点人样,不过怎么看着和那个姓萧的混蛋长得有点像呢?是不是那小子也要不久于人世了?”凌月坏坏的笑着,“还是早点死了好,早死早超生,还省的跟我作对了!”
四下望去,除了正面的一排画像之外,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长长的甬道。
凌月知道密室的位置,于是向着左边走去。
长明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如果不是这条影子的出现,任何人也不会相信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大殿内有人的存在……
长长的甬道一片漆黑,看不见尽头。
凌月左手取出火折点燃,右手甩出一枚铁蒺藜。
“叮咚”铁蒺藜凿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