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殿外,雕像之前。
西门吹雪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忽忽。
阵阵寒风四起,无数雪花漫天飞舞,令得这片银色世界分外美丽。
玄冰殿内,那女子依旧注视着镜像画面,面无表情。
一天,两天……
西门吹雪在雕像前,足足站了三天。这三天,他纹丝未动,寸步未移。
玄冰殿内,女子脸上隐隐透过一丝失望,若再这样下去,他不可能过关,因为她没发现西门吹雪有任何在参悟奥义的征状。
但就在这时,画面中的西门吹雪突然侧过身来,迈开脚步,朝远处那片空旷的大地走去。
“嘎吱,嘎吱……”
西门吹雪走的很慢,脚踩在雪地上,发出一阵阵响声。
“雪,什么是雪?”
突然,西门吹雪止住脚步,仰头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心头生出一个疑问。
雪,弱小娇柔。
哪怕一阵微风,也可轻易将其撼动。
一道热流,可以迅速使之溶解。
但是,眼前这一方天地,却是尽皆被冰雪覆盖,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因此,雪的弱小,仅仅体现在特定的环境而已,若环境允许,雪一样拥有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且,往深了说,雪的衍变过程,很像一段人生。
它从凝成那一刻,便开始了属于它的旅途,它从天空慢慢飞舞而下,这一环节,其实就是它存在的意义,是它绽放美丽的时刻,当它坠到地上之际,它已是完成了它的使命,或许有人会说,雪再美好,却终有坠落的时刻,鲜花再美,仍摆脱不了凋谢的命运。
可是,谁又能知道,雪的坠落,不是它所向往的呢?或许,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一刻,西门吹雪双眸紧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嗯?”
望着镜像画面,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因为她发现,西门吹雪的周身,竟然出现一股奇异的律动,在这股律动之下,他周围的雪花,竟是围绕着他形成了一个循环,仿佛这些雪花是他多年的老友一般,在其周身欢快地盘旋。
“这是……”
女子脸上的惊讶渐浓,甚至已经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冰灵?”
青袍男子的声音传递过来。
“他,他似乎已经沟通雪之奥义!”
女子有些不敢确定,若真的已经成功参悟奥义,应该已经停下来才对。
“你仔细看着,有什么情况,记得通知我!”
青袍男子声音颇显急切,看得出,他对西门吹雪,的确很重视。
“簌……簌……”
西门吹雪周身之外,在那股奇异的律动之下,大片空间的雪花都被引动,围绕着他形成一道道循环。
隆隆!
突兀间,一道无形的领域降临,领域内一冷一热两股气流不停喷涌,一片片真元凝成的雪花亦是不停洒下,与那些自然飘落的雪花相互参杂,不分彼此。这道领域,正是西门吹雪的阴阳落雪领域。
只是这领域,在他成就先天之后,就基本没再用过了。
随着他修为的精深,领域对他已经没有丝毫帮助,但此刻他竟是不知道为何,突然释放出了领域。
不过,在领域出现之后,西门吹雪周身循环的雪花,明显更加流畅。
甚至领域足足覆盖万丈范围,在这范围之内的雪花,竟是齐齐以西门吹雪为中心,开始形成一个巨大的循环,并有规律地旋转起来。
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足有万丈方圆的雪之漩涡一般,震撼而美丽。
“雪,不仅像是一段人生,其中也包含了武学的要意。”
突兀间,西门吹雪睁开双目,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同时,一道悦耳的剑鸣声响起,只见他身形一闪,一剑击出。浩瀚的真元,瞬间化作一道雪花长龙,射向远处的一座冰雪山丘。
“轰!……”
山丘应声而碎,化作点点尘埃。
忽忽!
领域消失,那围绕西门吹雪盘旋的漫天雪花,再次错乱无序地飘洒起来。
“你的雪之奥义,领悟了多少?”
西门吹雪眼前,那女子凭空出现,且脸上带着浓浓的惊色。
“接近三成。”
西门吹雪回道。
女子不可思议道:“三成?怎么会这么多!”
的确,正常人参悟奥义,一般都是一成一成的参悟,甚至有些人一次参悟还不到一成,乃至更慢。西门吹雪却说自己参悟了近三成,这简直骇人听闻,要知道,他在三天之前,还根本不知道雪之奥义是什么。
其实不光女子感到不可思议,就连西门吹雪自己,也是有些摸不清。
不过,他觉得自己对雪,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情怀,甚至可以说是亲切。那种感觉,远远超过了他参悟许久的风之奥义,甚至那种亲切之感,比他的杀戮意志还要来的强烈。他就只是那么静静的体悟着,到醒来时,雪之奥义已经是参悟了接近三成之多。
为什么会这样,没人能解释的清,或许,是与他的性格有关,或许,是因为他从雪中体悟出了人生。
总之,他参悟了雪之奥义。
“敢问前辈,我用了几天时间,是否过关。”
望着女子,西门吹雪问道。
“你只用了不到四天时间,自然是过关。”
这一刻,女子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没那么冰冷了,他看着西门吹雪,难得地话多了起来:“记得在你之前,有一个女子用了七天时间参悟出了冰之奥义,玄冰剑皇的传承,便是被她获取,如今两百年过去,也不知道那女子如今达到了何种成就。”
“她很好,听说数十年前,她便已经成为封帝强者。”
沉吟片刻,西门吹雪说道。他知道,这女子口中说的,应该就是冰后,只有冰后,才在两百年前来过这里,并获取传承。
“是吗?总算没有辱没玄冰剑皇的威名。”
女子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欣慰。旋即,她看了西门吹雪一眼,道:“你手中,应该是有通往这片冰雪遗迹的地图吧?或者,那个得到传承的丫头曾指点过你,否则你见到青皓和我,怎会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晚辈手中,的确有通往这片遗迹的地图。而这地图,也正是当年获得玄冰剑皇传承之人亲手绘制。”
西门吹雪老实回道,反正这女子是玄冰殿守护者,又不会害他,说了也没关系。
那女子开口道:“倒还老实,跟我来吧,既然你已经通过考验,那便有资格进入玄冰殿。只是玄冰剑皇的传承已经有人得到,你是无缘了,但奖励却是不会少了你的。”
女子一挥手,便有一团冰寒能量将西门吹雪包裹住,只见她身形一闪,两人便是凭空消失。
下一刻,西门吹雪已经出现在一座冰雪大殿之内。
“你身前的玄冰寒池之内,积蓄了一些千年冰髓,那些冰髓足够三个人凝练王者之躯,你取了吧。”
女子的声音响起。
西门吹雪喜道:“多谢前辈。”
说着,他便疾步来到十丈外的一座冰池前,那冰池中,寒气四起,冰雾弥漫,只能隐隐看到里面有着一道道冰青色的液体缓缓流动。那液体中,散发着精纯的寒冰能量,甚至还有一丝丝淡淡的香气。
从戒指中取出一小块方玉,这块玉,还是西门吹雪当年在五行大陆时,为了抓灵兽炼制封兽牌所剩下的。
手上真元一震,西门吹雪便是将这块玉溶解,旋即打了几个手印下去,控制玉液凝形,片刻之后,玉液形成一个瓶子状的容器。
对如今的西门吹雪来说,炼制一件空间容器,就如吃饭喝水般随意。
容器做好后,西门吹雪将瓶口朝下,以真元引动冰池,将里面的千年冰髓尽数收取到玉瓶之内。
“前辈,还请带晚辈前往龙象殿。”
将冰髓收取完毕,西门吹雪来到女子身前,道。
“跟我来吧。”
女子转身,向冰雪大殿的角落走去。那里,有着一面镜像通道。
“此番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前辈保重!”
说着,西门吹雪便是飞身而起,朝那同道掠去。
“等等!”
突然,那女子的声音响起。
西门吹雪一只脚已经跨入同道,又收了回来:“前辈,还有什么事?”
女子脸上出现一丝复杂之色,沉吟少许,她手一晃,一把如冰如雪的长剑出现:“玄冰剑皇的传承已经被人获取,为了弥补你的损失,便将这把凝云剑给你吧。”
说着,女子将长剑抛给西门吹雪,继而身形一晃,消失无踪。
西门吹雪接过长剑,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惊人重量,脸上有着一丝感激,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重重的道了句谢,而后迈动脚步,跨入通道之内。
“冰灵,那凝云剑,似乎并不在奖励之内吧?”
就在西门吹雪进入通道的刹那,青袍男子的声音传入大殿。
“怎么,你有意见?”
冰雪大殿一处角落,女子冷冷回道:“我只是给一个人族未来的天才提供一些保护,而且那凝云剑是我在二星封王之前所用,我把自己的兵器给他,不算违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