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喝了点酒,微醺,她还是没洗掉自己的妆容,出乎意料的,她很喜欢这样其貌不扬,哦不丑陋无比的自己,因为她发现大晚上的都能吓着别人,真有趣。
后来E都走了,她自然没法知道很久很久日本分部都流传着一个诡异的故事,在分部里,有一个女鬼,经常大半夜在走廊晃悠,不少人都见过,给人吓得半死。
今天晚上难得出了一个满月,她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不过向来,她的脾性都是喜怒无常的。
她一个人端起酒杯,爬到了天台。上次的分部地址已经被炸了,他们很快就换了个新地方。
日本警察从不插手黑帮斗争,所以他们收拾后事起来也是简单轻松。
她找了个干净的空地,坐了下来,微风习习,稍微抬头就能看到散发银辉的皓月。
她坐下还没两分钟,身后就飘来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却莫名的好闻。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很快,她的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丝毫不加掩饰。
那人在她身后停下,随即竟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挨得极近。
E身体有些僵硬,她又想起了前些天钟意笙说的那句话,那句让她好几天都睡不着觉的话。
这些天,她都尽量待在屋子里,吃的让戴意派人送进来,不想出门,不想和那个人碰上。
她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和他相处,干脆还是不见为好。没想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个男人终于按耐不住,找上门来了。
她没说话,这种情况下,先说话的那个人,就落了下风,她坚信爱情就像战争,要时刻保持警惕。
她真的有点猜不透钟意笙的心思,他是想再用一次美男计?可是她还能有什么是他贪图的?
E遥望月亮,心想,和聪明人相处最麻烦,动不动就猜猜猜,让人觉得很累,所以她还是喜欢戴意多一点,再或者她也挺喜欢顾兮的,他再聪明也不会骗她。
至于钟意笙――她是真的不敢奢求了。
以前,她以为只要她想要,全世界所有东西,她都能得到,直到出现了个钟意笙,她不仅没得到,反而还惹了一身腥。
可是她向来不是个服输的人,钟意笙的架子越是端得高,她越是想给他扯下来,想要亵渎他,想要把他拉下神圣的坛子,一起尝尝污水的滋味。
但是呢,折腾这么久,她还是没什么进展,而凯恩又出现了,势必是冲着她来的。虽然她这些年成长了许多,羽翼渐丰,可是凯恩并不是普通的黑暗势力头目,他这个人向来阴险狡诈,沉寂了十年,相比蓄了很久的力。
她怕她不能斗得过那只老狐狸,她怕她有一天死掉了,会牵连到周围的人。
所以钟意笙的事情还是搁一边吧,她没有多的精力了。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抢不过老天的,比如钟意笙。
想想之前为了得到钟意笙,她做了哪些蠢事。跑进军队,里面个个都是会奉命杀了她的人。还为此掉下山崖,撞坏了脑子。
想起掉下山崖的那一晚,E眸色一沉,那天她是被人打了一枪,然后推下去的。
那时夜色太黑,她没看清人,不过想来也和凯恩脱不了关系。刚回来,就给她来了这么一手示威战。
幸好她身上装有超脑,不然她恐怕就死在那个雨夜了,死在那个不知名的小山坡上。
虽然她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赫赫有名才是。
比如,千里取下凯恩狗贼的首级,然后在数百人的围攻中,启动了超脑自爆系统,让在场所有人都为她陪葬。这样才算死得光荣吧。
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她这样的人,死得这么无声无息。
坐在月光下,她的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多远,直到身旁男人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臆想。
“我们谈谈吧。”
E扫了钟意笙一眼,钟意笙似乎也看出来这一眼的含义,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说吧,谈什么?”E反问。
这样一来,钟意笙似乎也找不到话说。后来他说:“你可以问三个问题,我会如实告诉你。”
E出乎意料地看了眼钟意笙,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忽悠人。
“我要是问你华国的军事机密,你会告诉我?”
“不会。”他这话说的果决,话落,就听E嗤笑一声。
“那我还问什么?”
“问你想知道的。”顿了顿,他继续道,“你不会问军事机密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他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E的,月光下,那种温柔的感觉又出来了。
该死!她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麻了,一定是坐久了的原因!
E撇过头,清了清嗓子:“是你说的三个问题。”
“那好,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主动和我来日本分部?”
钟意笙默了一会儿:“有三个原因。”
“第一,我和孔彦辉在竞争明年的大选,我想要得到你的帮助,用这个做交换条件。”
“第二,如果被派来日本分部是顾兮,我不会来……”
E没管住自己的嘴,问了句:“换作其他人呢?”
又来了又来了……钟意笙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隐隐的月光下,他用柔和的嗓音说:“换作其他人,我也不会来,我只要这个人――是你。”
听了这个答案,其实E没有触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疑惑:“钟意笙,你没有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男人的眼睛看着她,没说话,却像是在示意她说下去。
“你在华国的时候,是怎么对我说的?让我离你远一点,让我不要肖想你,怎么到了外边,你就像变了个人,你是有双重人格吧。”
“我没有,我一字一句都是真心。”钟意笙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他看了看E的脸,道:“还有两个问题。”
E瞪了钟意笙一眼,眉梢已有些怒意,或许是喝了点酒,现在酒劲儿上来了:“照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了,那你对我的喜欢有多少?仅仅是欣赏?”
钟意笙又沉默了一瞬,E等了很久,始终没等到他回话,也就自顾自端着酒喝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听见身边钟意笙说了句:“你这个问题,我没法精确的回答,我只知道,我对你……或许不仅仅是喜欢。”
当他话说完的那一刻,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微凉的风,暗淡的云,还有熟悉的那股味道,以及快要从胸口跳出去的心脏。
她猛地转头,抓住钟意笙的手臂:“第三个问题,上面两个问题,你有没有说谎?”
当一声清晰的“没有。”从钟意笙嘴里说出来后,E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快要跳出来了。
一切似乎都有些脱离她的预料,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她连忙放开抓着钟意笙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身,酒杯都忘记了,她往楼梯口那边慌张地走去。
却被一只铁掌钳住了手臂,被那手掌的主人拉着往后一带,她重心不稳,跌到一人身上。
那人的身体全是硬邦邦的肌肉,磕的她有些发疼,她挣扎着起身,却被人环住,动弹不得。
她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我才刚表白,你就忍不住投怀送抱了吗?”
“钟意笙,放开我!”
“别闹。”钟意笙的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是在摸小孩子。
“我最后再说一次,钟意笙你放手!”她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不放会怎样?”
“你会死得很惨,死无全尸。”她恶狠狠的威胁,平常对那些人管用的招数,对这个男人丝毫不管用,她威逼,他不为所动。
她利诱,他却摇了摇头:“这样就挺好的。其他的,我不想要。”
“钟意笙,你竟然耍流氓。”这话似乎是被她从牙缝中憋出来。
“嗯,对。”
她所有狠话,对他似乎都不管用,他似乎吃定了,她不会真的伤害他,哦不,他吃定了,已经暴露太多的她,不会再为了这样的小事,在他面前再暴露更多。
所以,她现在被搂在某个人的怀里僵硬着身子。就像刚来分部那会儿,被强迫和钟意笙睡一张狭窄的床上一样。
习惯是个恐怖的东西,不过是和钟意笙睡了十几天,她的身体竟然已经完全接受了钟意笙陌生的身体,自动放弃了防御,从起初的僵硬,再到慢慢地适应。
钟意笙自然察觉到了,他轻笑,在E恼怒中,将唇印在女孩微凉的嘴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让E彻底安静下来。
“有很多事情,我瞒了你。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伤害你,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永远不是我们自己就能决定的。”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听话一点,我的时间不多了。”
“等我回去后,又要忙起来了。我想你能够,相信我。”
话落,他又摸了摸E柔软的头发,在发间落下一吻。没打算等到E的回答,他已经把人放开,女人脸颊红红的,眼神也有些游移,和平常精明的样子不同。
他无奈笑笑:“喝醉了?”
“我没有!”显然已经醉了的E大声喊。
“好,你没有。”钟意笙将就她,“那我们下去吧,上面凉。”
说着,钟意笙已经牵上了E柔软的小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