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地形似石器时代的锥,台湾靠近锥尖,毗邻台南台东,属于热带季风气候,这里风景秀美绿树成荫,宁静的爱河穿城而过,文艺气息浓厚。在思琦的陪同下走马观花看了一遍。印象深刻的是高雄市立美术馆,有幸看到黄土水大师的作品。三楼书法集百家之大成,有不少可圈可点的作品。负一层有音乐会,附庸风雅买票去凑热闹,休息身体放松精神。
思琦意犹未尽“想不想去美浓小镇,体验客家文化、”
大伟摇摇头:“算了吧,试吃几次客家菜,齁咸油腻吃不惯,不过淳朴的民风我倒是喜欢。”
驱车抵达她家时天色已晚,很大的院落,一栋三层的灰色建筑,入内方显现刻意精雕细琢后不经意的大气,移步换景,家居陈设匠心独运。思琦安排晚宴,而后带大伟去二楼客房,帮他放洗澡水。白雾蒸腾,大伟恍惚又回到过去的时光,不由得意乱情迷拉着她的手说:“只羡鸳鸯不羡慕仙。”
“还没喝酒你就醉了,小心你的鬼女友掐死你!”
大伟怔怔的脸都绿了,心想: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如何得知,难道她的前世,是她的今生?忘了喝王婆汤了?转念一想,或许也可能是她随意胡诌,话赶话撞上了。
餐厅气氛温馨浪漫,留声机上黑胶片播放着king的蓝调音乐,嗓音浑厚慵懒又忧伤。我们面对面坐着,举杯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奶汤芦笋奶油味浓郁脆甜,橄榄油低温罗勒迷迭香浸泡的鲷鱼Q弹,鱼子滑蛋更是美妙,蛋又嫩又滑,鱼子在口中爆浆,海腥满口。
“你家的厨师太厉害,厨艺竟然这么好。”大伟陶醉在美酒美食在羡慕的说。
“才不是,老爹和前面酒店的老总熟悉,借人来家里做。这么好的厨艺,白放着岂不可惜,我们又不常住这里。”
最后是水果沙拉,有释迦、芭乐、芒果、牛油果、莲雾,拼成五颜六色的一盘,吃着沙拉她问我:“观光一圈感觉如何?”
大伟随口撂一句“知鱼之乐。”
她挑衅的问:“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大伟说:“台湾人的心态平静随和生活富足。人均收入是内地的十倍,生活水平也相差很远。所以我知你们在宝岛活的自在随性。再比方说我看野柳湾那个女王头,我感到女王历经沧桑,孤独寂寞。虽然没有拍照,她高傲倔强的形象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就像我和她一起历经风雨洗礼,艳阳曝晒,因她不屈服我更尊敬她。其实,‘濠梁之辩’,庄子赢亦或惠施赢并不重要,关键是庄子得到更多的乐趣。庄子看着鱼儿在水里摇头摆尾,感受到鱼的快乐心情,替鱼感到高兴,鱼的快乐感染到他,他不由得也快乐起来,又因为能和鱼一起快乐而快乐。庄子的意识和鱼有交流互动和回应。惠施表面上看好像是辩论占了上风,其实它还不如那条鱼。”
思琦一脸迷茫的注视着大伟,被他胡拉乱扯的一席话蒙晕了。
思琦悄悄安排人到天台点燃蜡烛。晚饭后,他们来到宽敞的天台,就像一个大的玻璃房,外面种植着绿色植物,形成一道天然屏障环绕着玻璃房,中间有四席大的榻榻米,暗合天圆地方之说。四周点燃蜡烛,在摇曳的烛光里他们并排躺在榻榻米上,天黑黢黢周围益发温暖明亮。大伟起身看着思琦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竟然这么相像,烛光下的她美得让他心动,他情不自禁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思琦清浅的呼吸似已进入梦乡。谁知他起身拿一块毯子轻轻帮她盖好,又重新躺在思琦身边,安然睡去。
思琦心中恨恨的想:这个家伙真是个木头,桀骜不驯又自以为是,看她时眼中的柔情让她感动。他说思琦像他的故人,大多数男人都这样撒谎,只是为了接近女孩子更容易些。显然他手腕上的疤痕表明他并未撒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要多深,才会为她自杀。思琦并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她希望我能真正拥有他。虽然思琦闭着眼睛装睡,可她依然感到他那么近距离注视着自己,他身上散发着男性特有的荷尔蒙的气息,粗重的呼吸,温暖又湿润,令思琦神思飞扬......出乎意料,竟然什么都没发生,思琦感到失望和委屈,她的美还不足以打动他的心,她还不配......思琦回到自己房间,绝望无助,她怕他走了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
清晨思琦端一杯清茶上楼,大伟正在打太极拳,思琦怕惊动他,静悄悄地站在楼梯口,他一转身看到思琦有些吃惊或许是惊艳,他当然不知道,她早上早早起床泡完SPA,又画个淡妆,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
大伟接过茶杯,他们在榻榻米上坐下,只见大伟静静地品着茶,“是月光白吗?”思琦不禁欢喜地说:
“你猜的真对啊!”他解释说:
“这种茶茶汤浅绿,叶披白毫,清香甘甜,醇而轻浮。”他真是个行家,看来思琦以后要多下点功夫。
“我家还有不少藏品,你愿意一一尝试吗?”
大伟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隐藏起真实的自己,试图让人觉得,他的话都是带着玩笑的意味不能当真。“别引诱着我留下,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画一副‘睡美人’作为礼物送给你,我就要打道回府了,美女们都想我了。”
思琦开始恨这些榻榻米起来,让人抬出去扔了。重新布置天台,挑选一套石大宇的茶桌和一把‘椅刚柔’三把‘椅满风’还有一套巴洛克风格的藤艺沙发。
“你没有把他设计的茶具也请回来吧?”
看来思琦这样做是对的,最起码他对石大宇是欣赏认可的。所以思琦说:“本来家里有一套老岩泥的‘两忘’,如果你喜欢就让人拿上来吧。就是名字起的不好,是‘物我两忘’还是‘你我两忘’还是‘吃喝两忘’,如果什么都忘却,那茶也不用喝了,只是看着就好了。”
他竟然夸她说:“你这话最准确,‘两忘’及他大部分茶具就是用来欣赏,因为太美,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真正喝茶懂茶的不用这些。”
“我老爹书房里有不少紫砂壶珍藏,我陪你去挑选你中意的拿上来你用。”“不太好吧”
思琦不以为然地说:“在老爹眼里再贵重的东西都不如女儿值钱,再说好壶要养,长期不用透气的紫砂壶是会发霉的,都是因为高雄这潮湿的气候。好好的包也给毁了。”
他问:“什么包?”
“我的爱马仕一身霉点,变成斑点狗了。”
他无所谓地说:“我送你一款可好?”
“要搁过去我会非常高兴,但是认识你之后,那么奢侈的东西对我已经不重要,有时我好怕,我最珍爱的东西,还没得到就已经失去了。”
他意味深长的说:“所有你想紧紧抓住的东西,最终都会离你而去。”思琦不知这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戚辰熹整天那么忙,那有时间怡情养性。看到他丰富的收藏,大伟叹息辜负了这些好东西。大伟把那些个珍品仔细欣赏个遍,最后挑选一把清朝黄玉麟制作的仿供春壶和串顶秦权壶,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它们,自言自语道:“先养着吧。”那份珍惜,好像他才是它们的主人。搭配四种杯子:青白釉托盅、龙泉窑青釉莲瓣纹盖杯、曜变天目黑釉托盅、卵白釉托盅。他对美有着独到的见解,艺术家的品味自然高雅。当思琦对曜变天目杯提出异议觉得奇丑无比时,他说:“你不觉得它丑的恰到好处?”看思琦的眼神好似下里巴人不懂阳春白雪。唉,看来思琦以后要狠下功夫才能和他步调一致,最起码不会在他情绪高涨时败坏他的兴致。家里正好有日式铸铁风炉和烧水壶,他让思琦买喷枪和橄榄炭,思琦不知道老爹是否用过这些东西,还是仅仅就为了占着、装点门面。
他很快进入忘我地工作状态,好似世界只是他手中的画笔和调色板上的颜料,思琦和他近在咫尺他全不在意,她抓紧时间给自己充电。画作完成后,爹地回来,看到那副画的表情无法形容,老爹是喜怒不流于形的人,面对‘睡美人’企望无所遁形。
大伟说:“我要的就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颤栗,得与失冲突中的无奈。”
戚老爹邀请到野柳湾他家的的“花蹊竹榭汤泉山庄”泡温泉,大伟记得?《觚賸续编·醉隐记》中“或藉花蹊,或荫竹屿……皆无不醉之时,无不醉之地。人生能抛别牵挂,安心一醉,也是极高洒脱境界,此番果然别有深意。
回到阳明山位于七星山上的观澜堂别墅那个富丽堂皇的家。大伟告诉戚先生他要回洛城,戚辰熹知道思琦太稚嫩并没有得到王大伟的心。爹地欲言又止,他比思琦更了解这个男人深知他的个性,强扭的瓜不甜,怕贸然提出最后可能鸡飞蛋打,只能顺其自然而水到渠成。
思琦不知道如何挽留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只好拉他陪自己打网球,思琦的球技非常好,他也真是厉害,奔跑迅速扣杀有力。没想到看他平时慵懒散漫,在球场上竟是朝气蓬勃生龙活虎。他们痛快到打了三局,思琦二比一胜出,他心中一定有中国大男人情结,好男不和女斗。如果今天他赢了思琦,反道衬得他智商情商都太低,思琦越来越喜欢这个狂傲自大的大男人了。
他悄悄问思琦:“你妈妈不在?”她黯然神伤:“她有病去世好多年了。”他抱歉地说:“对不起。”
他问她:“你在国外学设计,为什么不做?原创的东西,别人永远只能模仿无法超越。”
思琦附和说:“上次在华欣一别我也考虑很多,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改做什么,因为认识你我才找到自己的方向。”
他说:“一个世纪前,一位贫寒的法国姑娘,结识了富有的企业家,他对她的帽子赞不绝口,她告诉他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我的理想是在巴黎开一家帽子店。几年后,他帮助她实现了理想,几十年后她有了自己的时装帝国。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思琦回答:“可可。香奈儿。”
他意味深长地说:“过去,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以后,我一样要有让世人瞩目的自己的帝国.”
思琦不知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勃勃雄心要征服世界,她只知道从此刻起自己必须振作起来征服这个男人。
看着大伟毅然离去思琦依靠在爹地身上失声痛哭。爹地安慰她:“思琦,你还有机会。”她止住伤心,等着爹地教导。
“越是急切想得到的东西越容易错过。爹地的女人有多少爹地自己都不记得了,女人依靠爱情婚姻获得幸福的生活,她们往往都忘记了爱情的保质期都很短,一个有钱的男人想跟一个女人上床,他希望她看到他的钱,大方的为她买名贵的东西,这些是她在这个男人眼中的价值,无论多么清高的女人,用钱把她们搞上床,永远是最简单而有效的手段。但当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时,他最不希望她只看到他的钱,而是爱他这个人,不管贫穷富贵生老病死。因为男人也没有安全感,也可能一败涂地而破产,女人也可能遇到一个更有钱的男人。想要抓住男人,就要好好想想除了身体,还有什么能给这个男人。”
思琦认真的思考着爹地的话,好像在黑暗中看到远方的灯塔,她说:“爹地,我懂了,我要做一个能够配的上他的女人。”
爹地慈爱的说:“当你强大到他只配点缀你的生活,他才会对你刮目相看。”
“爹地,我要进军奢侈品市场,你得给我资金援助,”
“思琦,大伟不是为你画了一副画吗?你把它卖给爹地,爹地给你两千万。”
思琦喜出望外:“爹地,你真是太疼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