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徐志摩
星夜来临,豌豆大的雨点淅淅沥沥地下着,夜风不断,胡乱地吹,使着雨点不停地拍打着窗子,细小的雨珠透过了玻璃,从窗户细缝中钻了进来,弄湿了浅蓝色的布质窗帘。
屋里开着灯,明晃晃的,明天又是那个特殊的日子。
风颜坐在梳妆台前,翻看着手中的照片。
这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褪色褪地厉害,但依旧保存地很好了,可以看出收藏它的人的用心。
照片背后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隽美,那是徐志摩的一首诗。
她总觉得诗的内容很像她的父母,可是任然有不同的。
例如,他们仅仅淡漠了回忆、疲惫了内心、开始了埋怨,却没有回头发现。
第一次看到这首诗,风颜的感觉就是遗憾,想着,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是不是也能像诗中那样回头?她不知道,并且,没有如果。
唉!算了,不想了,人生就像收礼物,你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拿过手机,解锁,看了看时间,然后上床,关灯。虽然请了假,可明天还是要早点起来的。
早上8点,天已大亮。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仿佛上天降下洁净的天泉,将这个污浊的世界洗刷地干干净净,城市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将昨晚还剩的饭菜吃了,穿了条黑色牛仔裤,考虑到刚下完雨,有些冷,就换了身较厚的风衣。
将原本束起的秀发放了下来,更显的脸有些娇小,却依旧淡漠冷然。
头发刚及后背心,再戴上一顶黑色的小洋帽,将一张清丽秀美的容颜遮去了大半。
没有带包,只揣了些零钱在外衣包里。
再穿上一双黑色的柳钉长筒高跟鞋就出门了。
全副武装,一身黑,尽是肃穆庄重。
走出小区,进了街边的花店,店面不大,一眼就可以望尽。
因为刚开门的缘故,摆在店门口的花都还没摆出来,堆在里面,让人看着有些拥挤。
老板是个离了婚的三十出头的女人,没有孩子。
有时候,风颜去孤儿院,就回来这里买些散花,是带给孩子们的,也顺便照顾一下她的生意,所以对这位年轻的老板还是比较熟悉的。
风颜走了进去,女老板看到是她,立刻笑着过来招呼,笑容可掬,很和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姑娘又来买花吗?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风颜指了指旁边的小雏菊,
“就要这个。”
女老板一边去拿花一边说:“就要这个吗?是不是未免太单调了?我送姑娘一些满天星吧,颜色又搭,也不显得单调,不要钱的。”
她又拿了边上的满天星,动手包着。
风颜看了看,那花点缀着雏菊,煞是好看,点点头,“多谢。”
“不用,姑娘多在我这买些花就好了。”
给了钱,拿着包好的花,大步踏出了花店。
出了门,就在街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
“西山墓园。”
车子缓缓地走了,司机开地很稳,因为外面还下着细雨的缘故。
大概半小时过去了,
“小姐,到了。”
车子停在了墓园外。
司机报了计价表上的价,风颜数出零钱放在后座位上,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姑娘,要不要等你?这一片很少车的。等一会儿可能就下雨了。”司机好心地问到。
雨很小,她想着等会儿应该也不会变大。于是拒绝了。
“不用了,谢谢。”司机没有再问了,开着车走了。
路上有些稀泥,将她的鞋子弄脏了,她却没有在意。
手里抱着花,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才到她要拜祭的那个面前,她把花放下,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么多年了,每年都如此,久了也就更漠然了。
就那么站着。
又过了一会儿,雨渐渐打湿了肩头,她有些庆幸今天是穿了这件衣服,不然的话,肯定会湿完的。
……
正当她要走了,转过身,不想,却看到前面似乎有人。
雨有些密,阻碍着视线,却不妨碍她看着眼前的人。
他一只手撑着一把大黑伞,另一只手拿着一束白菊。
剑眉星目,尽管剪着小平头,却依旧隽秀无比、卓尔不凡。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身军装,让他整个人更显挺拔笔直,帅气英俊。
似乎是发现墓园里还有人,他停下脚步,抬头望来……
一见入心,一见终身。
许多年后,风颜问他,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他回忆说:“一眼入心,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了那份淡泊、那份苍凉与安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