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天夜晚时,我已经饿得是头昏眼花了,于是我一赌气含了一口稻草在口内咀嚼着,心想着,牛一般都以此为食,姐妹咱好歹也是属牛的,所以,咱的胃应该也可以将就一下下吧!
然,那些稻草闻起来清香扑鼻的,但吃到嘴里可就干巴粗糙得要命了,所以,在努力了许久之后,我最终含恨再次倒头睡觉。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前世嗜睡如命的我,居然也有睡到想吐的一天,这倒是应了那句话,就是"大千世界,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啊!"
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我又梦到胡明溪对我的诬陷以及萧燕楠对我的不信任。虽然,我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但我的心内依然很受伤,唉,不说了,这种难过的心情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当事人才能深切体会到了!
从梦中郁闷地醒来,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嘴唇变得麻木不仁了,用手触摸时,让我骇然一跳,因为,我TMD居然没有感觉了?!
我抖抖索索地再次伸手去摸,结果...呃,还是没有感觉!
我摸着自己的那两片厚嘴唇,心道,坏了,莫不是因为两天两夜没吃东西给饿的?
我承认自己以前并不是太喜欢这两片厚厚的嘴唇,但是,我再不喜欢,这也是我身体组织的一部分啊,我可不希望它因为我的喜好而给我来个临时癌变什么的...
呃...癌,癌变?
不,不会吧?
我倏然间坐起身子,此时,天已大亮,而我那昨日已喝完的半碗清水,今日又被那些家丁给蓄满了。
我急急地端起那半碗水就口,然,就在我喝进第一口水时,我突然就觉得嘴唇上有样东西落进了碗里。
我的心登时漏跳了一拍,然,当我颤颤地将那半碗水端到从门缝内透进来的光线下时,我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破碗亦掉在地上,瞬间摔成了两半...
"鬼叫什么?真是丑人多作怪!"在我的尖叫声过后,门外传来一道甚是不耐烦的声音。
针对于刚才见到的一幕,我的心脏依然在扑通个不停,而我也因为这一惊天剧变而石化了整个身体...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
我在脑海中做着自我催眠,手掌却下意识地探向了自己的嘴唇...
没,没了?
我惊骇,继而便生出一股悲意来...
以前,虽然我的嘴唇,很厚,很丑,但那终归也是嘴唇啊!可是现在呢?它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脱落了?它到底还当不当我是它的主人啊?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啊?好歹也给个缓和期嘛!这下好了,没了它,我痕丑丑岂不是变成了更丑的无唇怪物了吗?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并未做过对不起他人的事情来,为什么老天却如此苛待于我?为什么啊?
我无比悲伤地坐在稻草堆里发呆,手里却无意识地撕扯着稻草,口中喃喃地低声吟唱着:"...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闪闪红星里面的记载,变成此时对白。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你我好像划拳般恋爱,每次都是猜...唉!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
其实吧,此刻我的心里一丁点儿都"喜"不出来的,但是呢,佛家有语曰,大悲无泪,大笑无声,而我居然能在"悲"的情形下唱出"喜"的歌儿来,可见姐妹咱的精神境界已然达到了非人的地步,还是那句话,姐妹咱就是一人才啊!
不晓得过了多久,只听那柴房的木板门"吱嘎"一声被某家丁给推开来,而我则下意识地抬臂遮住眼睛。
"喂,痕丑丑,你可以出...你做什么?"一家丁没好气地问。
"挡光线,这是长时间待在黑暗环境中的人所必需具备的生活常识!"我一边煞有其事地解释,一边大大方方地迈出自己那已然有些虚晃的步伐。
"常识?"身后的那名家丁小声嘀咕着,"可是现下已经是傍晚了,并没有很强的光线哪?"
闻言,走在前头的我,身形倏地一僵,然,下一秒我便继续向前走。
呵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我哪儿晓得现下是几时啊?于我来说有备无患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滴,所以,咱就不去跟那厮穷磨叽了,就让他自个儿在那儿研究吧!
我从"小黑屋"内出来的首要大事便是要找吃的,但是,如今那【绿宛阁】却不是我想回去的地方了,因为我心内有个结。
然,我没料到的是,敏儿居然站在不远处等着我,手上提着的正是食盒。
虽然,我很想硬气地转身就走,但无奈的是,我的肚子早已经叫嚣着要我向敏儿冲过去了。
我轻飘飘地向敏儿走了过去,起初她还是笑眯眯的,但当我离她还有两米远的距离时,她骇然将我给喝住了——
"丑丑,你的嘴..."
果然,她是被我的嘴给吓到了!
"没事,没嘴也只是让我更丑了一点而已,不影响我正常的作息生活!"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不是更丑了,而是变漂亮一点了...只是,你是怎么办到的,难道是用刀割的吗?"敏儿好奇地问。
汗!刀割?拜托,我还没爱美爱到给自己一刀的程度!
"敏儿姐,你就别说笑了,我怎么会变漂亮呢?丑丑我比较倒霉,连老天也罚我没了嘴!"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丑丑,是真的,你的嘴变得好看了,不信你去水边瞧瞧!"敏儿说着就要带我到水边去照个影子。
这一照,我惊呆了,汗,这不可能吧?
水里的女子虽然依旧顶着一张很磋的脸,但是她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而她的嘴巴亦是恰到好处的菱形小口,嘴唇微薄,透着水润的淡粉色泽,这应该就是那半碗水的功劳。
汗,敢情这痕丑丑还是属金蝉科目的,嘴唇居然还可以蜕壳换新的!
在得知自己的嘴唇变得耐看了之后,我除了惊讶以外,并无雀跃的心情,于我,这并未改变什么,我还是那个让人见了退避三舍的痕丑丑。倒是敏儿高兴得不得了,将食盒塞给我之后,便跑回去告诉萧燕楠了。
我摇了摇头,提着食盒来到一处僻静的小亭阁,打开食盒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众所周知,一个饥饿的人见到食物之后,他的想法一般都极为单纯,就是,吃掉它!而我就是那个饥饿的人,所以,我一刻不停地扫荡着那些饭菜,直到吃得撑到不行,方才停止。
我当然晓得如此一下子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但是,我系属金鱼的,一向秉持的原则就是:宁可撑死在饭桌上,亦不愿放过任一道美味佳肴!
吃饱喝足之后,我自然就想找个地儿小憩一下。原本我是该回到【绿宛阁】的,但是,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想太快见到萧燕楠。
我一步三摇地晃到了我三日前光顾过的池塘边。
此刻,夕阳西下,那粉色的晚霞将池塘的水面映出瑰丽的色彩来。
我并未下到那褐黄色的草坡上,而是站在高处的小径边望向远处的水面。
水面上倒映出被夕阳染红了的天空的倒影,看着它,我就想象着那一望无底的悬崖,亦让我想象着那如幻影一般的时空交界。
若是我就这么跳进去,有没有可能会再次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中去呢?呵呵,貌似不可能,所以,我现下跳下去的目的是为了洗澡。
虽说现下已经是秋季了,但天气依旧有些闷热,我在那"小黑屋"内待了三天,身上早就发臭了。
我做了几个扩胸、压腿的动作之后,双臂上举,以着跳水运动员的标准起跳动作在原地弹掉了两下,继而便是——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冷的男音在我起跳的那一刻倏地自我的正下方的草坡上响起,于是,我那标准且优雅的跳水动作就这么在瞬间变成了求生的蛙形姿势向下方的某人压了过去...
话说,我就这么自草坡的上方,双足腾空而起,并在空中变换成经典蛙腿的造型,两臂就这么要伸不伸,要曲不曲地企图维系着自身的完美平衡...
然而,即便咱再怎么企图挽回咱这半斤八两的面子,咱也不可能在空中将自己侧移那么一个委婉的角度了,因为...说时迟,那时快呀!
在我向下降落的一刹那间,我对那位于我的正下方正"嗷嗷"等着我压的某男人小小地瞧了那么一下下,在这一瞧之下,我那原本还略有些惊颤的小心脏登时便归依了平静,而我脑海中的某道佛音此刻也倏然间响起——压就压吧,一切随缘...
呃...咳...晓得这是为什么吗?呃...咳...因为,那惊鸿一瞥之下,我很清楚地明白,貌似那名即将被我给压到的男人长得还不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