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闻言,我气得当下挥出一掌,直直击在碧海天的胸口之上,让毫无防备的他再度吐出一口鲜血来。
"我当然晓得苦儿就是云,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苦儿的孩子身体,还是云原先自己的身体,都不过是一具暂时供灵魂寄居百年之久的皮相而已。一个人的皮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非得要你冒着彻底毁灭云的危险去尝试移魂不可?"
碧海天并未拭去嘴角的鲜血,身上的白衣也晕染上片片血渍,映着他那冷漠的绝美容颜,竟显出几分凄美又孤寂的意味来。望着他那不屑一顾的神情,不知为何,我的心竟有种生生被给人揪起悬吊着的疼痛又迷惘的感觉。
"你说我不明白是吗?哼,可是你们又可知道,其实我才是最明白不过的那个人,因为我本身就是一缕来自未来世界的冤死孤魂,而我现在的这具身体就是我灵魂所附的痕丑丑的身体,我本名叫做海淑雅。你们还记得那个梦境吗?那里头穿着奇怪服饰的女人就是我。那时候,你们并未表现得太过惊讶,我以为彷如谪仙的你们不会像世俗之人那般对一个人的皮相那么看重,也因此,我尊你们,敬你们,并进而爱上你们..."
我感觉到苦儿的小手正悄悄地攥紧我的手,试图向我传达他那一成不变的心意,我收到了,因此我的心中汇入一股暖流,但当我看到碧海天那依旧鄙夷不屑的神情时,我的心中又霎时被注入了一股寒流,冷热交替间,让我的嘴角不禁弯起一抹自嘲之笑。
"如果,让云的灵魂再次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会让他经受两次世间难忍之痛的话,那么我宁愿让云的灵魂寄居在苦儿的身体内。虽然苦儿不会说话,但是我会每天都说话给他听,我会悉心守护着苦儿长大,看着他笑,陪着他哭,我会和他一起经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即便他长大了,心意改变了,转而爱上别的女子了,我也不会怪他,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我只要他幸福..."
呵呵,说出这番话的我似乎很伟大,很情操,像极了母性光辉泛滥成灾的柔情女人,可是,谁又知道,当我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我的心内早已经将自己骂得是天翻地覆、体无完肤了。
我呸!我去TMD不在意!我在意,在意极了!我会悉心守护苦儿长大,但是请注意了,这"悉心"二字可不是平白搭上的修饰语,自然是要动用一切手段将出现在苦儿身边的闲杂人物,无论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只要他们胆敢对苦儿生出一丝邪念的,我痕丑丑铁定让他们生不如死,死了还想死!
"哼!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碧海天那冷漠的神情最终有了缓和,大概是被我刚才的一番话给忽悠住了吧!
只见他弯腰抱起碧海云的身体,当两张相同的绝色脸孔暧昧地相辉相应在一起时,我觉得我有种想要失声痛哭的感觉。
MD,碧海天,你够狠,你够绝,你TMD就是我海淑雅的再生克星!你是借此来报复我挥你一掌的伤痛吗?好,我承认我是被你给打击到了,我承认我是败给你了,我承认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曾经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你,如今却恋上一张与自己有着同样容颜的尸体...
我认输,我认输还不成吗?但是,这可能吗?哈哈哈...
我心中热血沸腾着,而我的脸上却是笑得云淡风轻。我狠狠地拥了一下旁边的苦儿,完全不顾幺老婆子那大瞪鱼眼的白痴面相,就这么直直吻上苦儿的红唇,唇唇相贴之时,泪水已然再次洒落颊边,而我却带着痞气的笑容说道:"云,告诉我,从始至终你都只爱我一人对不对?你从来都没有对某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动过一丝一毫的念想对不对?那个白痴的洁癖男永远也得不到你爱的回应对不对?你发誓,你再也不要跟他单独在一起了,好不好?因为,我怕他会对你做出苟且之事!那种事情很痛的你知不知道,尤其是男人跟男人在一起..."
"你给我闭嘴!"碧海天最终抓狂,眸中闪着想要将我给撕了的冲天火光,"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碧海天铁青着脸色威胁道。
"切,你有那个本事吗?"我不甚在意地一挺自己那还算有型的小胸部,唇边的笑容泼皮又邪恶。
"无耻!"碧海天从牙缝内吐出俩字后,便抱着碧海云的尸身离开了山洞,而我则下意识地张口问道:"你去哪里?"
"哼!你少管!"碧海天冷哼一声便消失在洞口。
"切,不管就不管!"我转身抱起苦儿的小身子,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只逗得他不停挣扎,左右闪避着我的狼吻。
幺红站在我的身后,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爬上了两抹可疑的红晕,同一时间她还对我高竖起大拇指,那意思是:丫头,这招高啊!
晓得苦儿就是云之后,我以前对待苦儿的心态一时间全部被颠覆了。
当日我将苦儿抱出山洞之时,我还抱着玩乐的心态,对他大亲特亲。
然,就在苦儿的躲闪间,我突然就意识到他现在是云了,于是,我立马便停止了挑逗他的动作,自己的脸上也瞬时现出可疑的红晕。
苦儿不解我突然沉默的缘由,便伸出小手碰了碰我的脸颊,而他这一碰,我立马便如遭电击一般将他给放在了地上,而自己的身体也迅速飘至一米开外。
苦儿伸出的小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对我突然之间的疏离感到困惑,漂亮的黑眸眨了眨之后便敛下长长的眼睫,小小的贝齿轻咬着淡粉的唇瓣,表情中流露出几分落寞来。
见状,我不由地在心中暗骂着自己,靠,我这是怎么了?苦儿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以对他生出别样的心思?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可是,天杀的,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当我见到苦儿咬唇的动作时,我不是心疼,而是心动。
MD,我当时很想扑过去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一如当初我不小心中了春情散以至于对苦儿生了绮念时的心思一般,我对他的感情已然不再单纯了...
我是**吗?我居然冲着一个孩子色心大发了,纵然知道苦儿的身体内住着云的灵魂,但是我怎么能够对仍是孩子身躯的他发情呢?
"苦...呃,云,我们..."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某人打断了,而那个某人居然是...
"罢了,让你叫我云,你会感觉难为情,让你叫我'大哥';,你更是会觉得没面子,你还是叫我苦儿吧!"一道稚嫩清亮的嗓音自苦儿的口中发出,立马便将我给震蒙在当处。
他,他,他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先回药庄了,你和幺婆婆一块儿走吧!"说完,苦儿那小小的身子便在几个飞纵间消失了踪影。
我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满脑子都是苦儿那稚嫩的童音,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某根神经"嘣"地一下断裂开来...
"幺、婆、婆!"我以着机器人般的动作,"咔咔咔"地转脸望向一旁犹处在心虚之中的幺红,艰难地自牙缝内迸出仨个字。
"啊,哈哈...那个,老身并没说过云公子不能说话呀?是丑丑你自己一直认为云公子的嗓子坏掉了...呃..."幺红有些不打自在地解释着,却被我狠戾的眼神所打断。
"你们居然合起伙来骗我?!呵呵,够狠的嘛!"我双手抱拳,不断地按压着十指关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
"哎呀,你怎么可以只怪老身一人?其实云公子的嗓子早就被老身医好了,因为你没问,而云公子也没说,所以才造成今日这种局面,你怎么能...喂,丫头,你可得讲理啊,老身确实...啊,云公子救命哇,丑丑丫头想要老身的命啊!"
"你这老不死的还敢逃跑?拿命来..."
于是,接下来的山谷间便持续不断地发出这样的追打喊杀以及逃命呼救声。
闻声,呆在药庄某间房里头看着药书的苦儿,此刻不由地伸出小手捏了捏眉头,口中发出一声稚嫩的叹息:唉,貌似他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药庄内——
"苦儿,你瞧,这花是不是很漂亮?"
一个身穿湖绿色衣裙的娇俏女子,手握着一把新采来的野花,献宝似地递至一名八九岁大的男童面前,大大的圆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嗯!"男童瞥了一眼野花,轻应一声之后,便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药书。
"是吗?你真的觉得漂亮吗?那你为什么都不看一眼?"娇俏女子颇有些恼怒地说道。
"唉!"男童轻叹了一口气,没辙地再度扫了一眼野花,说道,"确实很漂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