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冰冷的面孔有点破功的发白。
上官惊鸿说,"不是本郡主错看骧王你,而是你,一开始就错看了本郡主!"
"主子,您好神呐!"素儿拍掌高兴得快跳了起来,"您赢了黄千一千万两嘢!扣除之前骧王赢走的一百万,您还倒赢九百万!刚才担心死奴婢了,奴婢好怕您会输啊!"
"主子真是天下奇才!"青龙激动得眼中盈起雾气,"属下担心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主子您赢了..."
燕玄羽差点没惊掉下巴。他站在一旁,瞧着赢了如此巨额,被众赌徒当神仙一样夸赞的上官惊鸿,神情居然毫无波澜,数千万两黄金甚至比一个小的国家的金库钱都要多,钱憾动不了她的心,他一腔深情,她也不领。
宠辱不惊,她自笑看人间风云变换,世间,还有什么,能入她的眼?
祁煜脸色黑得发青,有点像斗败的公鸡,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世人皆不知,他有一手惊绝天下的赌术,原以为,凭他的赌术,能令她佩服,原以为,他总有一样事情,是能赢过她。为何,他引以为傲的赌术,在她面前,竞是如此不堪一击。
"本郡主看骧王输得快晕倒了。"上官惊鸿好心下令,"大家都给本郡主悠着点,在骧王昏倒的时候,可得扶他一把,免得摔着了骧王,骧王一生气,来个公报私仇,查封本郡主的赌坊可就不好了。"
"放心。"祁煜冰森地开口,"本王的心眼没有那么小。惊鸿六郡主一手绝世赌技,无人能敌,这次,本王输得心服口服!"
"哇!"众人意外得快掉下巴了,"竟然连骧王都承认是惊鸿郡主的手下败将...郡主真是太厉害了..."
有人感叹,"骧王真是吃大亏了,这种世间绝无仅有的女子,骧王也休弃,抱着那左丞相之女苏盈月有什么好?我看苏盈月再贤慧,连惊鸿郡主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那当然,惊鸿郡主可是个赌仙呐,财源广进,相貌又是惊世的美,骧王真是瞎了眼..."
"人家骧王就是爱他的苏爱妾,你管得着嘛?..."也有不赞同的声音。
"我是骧王,要是娶到惊鸿郡主,别说休弃了,还不当宝供着..."
"你又不是骧王..."
"真是奇怪,骧王之前在'枫桥夜泊';客栈,毫不留情休妃,还坦言只爱苏盈月,现下看来也无悔意,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祁煜步伐沉重地在众人的嘲笑与议论声中,带着一干精练的护卫离开风云赌坊,脚步异常沉重,耳边不断回旋着赌客们那句'毫不留情休妃,还坦言只爱苏盈月,现下看来也无悔意...';
真的无悔意么?
真的只爱苏盈月?
祁煜冷峻的面庞闪过深深的苦涩。谁说他不后悔?其实,他早就后悔了,又有谁人能知?知了,又能如何?世人若知他后悔,除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有谁会同情他?同情又能怎样?不是他说悔,她就会看他一眼。
燕玄羽留意到骧王祁煜走时沉重的脚步,身影那般颓废,本来,照往常,他会在鸿儿面前诋毁祁煜几句,谁让祁煜没事就来抢鸿儿的目光。
可是,现在,燕玄羽竟然说不出话,看到祁煜如此,不是心生同情,而是,仿佛看到自己同样是这般无力。对鸿儿,无力,亦无可奈何。
上官惊鸿命护卫青龙与一票赌坊内的守备按她的意思护送收藏起银票。不理会赌坊内依然群情高昂的赌徒,她抬步往南厢包间而去。
走到包间门口,上官惊鸿抬起素手掀开垂帘,几乎是同一时间,祁云清瘦的大手也撩起帘子,两手不可避免相触。
祁云的手,很暖。她的手,微凉。
他的手像是有一股魔力,暖的不是她沁凉的小手,而是她冰冷的心。
一般来说,男女的手若是这样不小心误触,应该迅速避开才对,上官惊鸿却不急于抽回手。心中并不反感这淡淡的温暖。
祁云同样没有撤手,表情是微微的惊讶,一股暖流从心田划过。鸿,她没有避开。
夏至像是见到什么新鲜事般叫了出来,"公子,您竟然没甩开惊鸿郡主!"
燕玄羽见到祁云与上官惊鸿交叠的双手,像是一对久违的鸳鸯,仿若祁云本就该牵着她。燕玄羽帅气的俊脸浮起黑云。
而此时,东厢的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上官惊鸿收回被祁云轻覆的小手,感觉一阵邪肆的阴冷直盯后背,回首,见东厢房里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祁云身侧的夏至也不见了踪影。
上官惊鸿淡问,"夏至去跟踪东厢的客人了么?"
"鸿,你真是冰雪聪明。"祁云转动椅轮,回到桌前,伸手替上官惊鸿倒了杯茶,上官惊鸿落座于祁云对面,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茶杯饮起茶来。
她咕噜喝茶的动作不粗鲁,带着几分可爱,祁云柔和了眼神。
"东厢的神秘客跟你有交集么?"上官惊鸿放下茶杯。
祁云摇首。
"我看那个神秘客非善类。你不像那么多事的人。"上官惊鸿又说。
"他在你的地盘出现。"言下之意,是为了她而调查。
上官惊鸿微笑,"谢过关心,我自己能应付。"
祁云修长的手指轻触着茶杯,"你我何需言谢?道谢反倒显得生疏。"
"是啊。"上官惊鸿瞧着祁云好看得无法用笔墨形容的五官,"虽然我们认识不算久,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就像相处了很久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