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的目光不由落在小曾岑那柔嫩又精致的小脸上。
"要不...我们、我们跟瑜王爷回去吧,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呀..."那端曾嬷嬷再次开口。
"嬷嬷,我...我不会回去,绝不回去,死都不会回去。"却没想到话音未落,段毓岚就抬头看向她道。
开始语气还带些踌躇,但到后来却已满是决绝,说话间,两行珠泪已经从眸中簌簌而落。
她知道自己这番作为有些自不量力,可是却实在不想再回那里。
因为自由,真的很好!
更何况,她真的不愿再去面对欧阳睿。
她不愿再去看人脸色,更不想再去做人附庸做人玩物,更不想再去靠别人,取悦别人,靠自己,她同样生活得很好。
"孩子,别哭,我们、我们再想想办法。"见她哭,曾嬷嬷禁不住很是心疼,忙安慰她道。
段毓岚没说话,只是含泪点头。
"我去让人收拾东西。"曾嬷嬷看向她道。
"嬷嬷,不用了,你说得对,只要那欧阳睿有心要找,就是避开了也没用,这千里迢迢的,不照样找来了吗。"段毓岚却又叫住她。
"可是..."曾嬷嬷一愣。
"嬷嬷,他若是再找来,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看看他,怎样才能放过她?
其实对他来说,她这样一个女人根本算不了什么,也只是因为孩子吧?但话再说回来,孩子又算什么,如果他想,孩子又何止这一个...
段毓岚开始拼命琢磨,如果欧阳睿再来,她改拿什么筹码说服欧阳睿,让他放过她。
不过她满心的准备,却并未派上用场,因为以后的几日,欧阳睿都未再来。
如果不是大蔡管事和伊掌柜这些人,她都要以为那天发生的一切根本是她一场梦了。
一晃又是半月,欧阳睿始终都未露面,段毓岚派出去的人也根本未发现镇上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那天自己态度不好,这混蛋知难而退了,不过又似乎有点不不可能。
段毓岚一边琢磨着,一边也渐渐松开了绷在心头的那根弦。
也许这混蛋又被那个美人绊住了吧?沉醉在美人乡里,自然她和儿子的事就放置一边了。
希望这家伙再多沉醉几日,最好醉死再也不醒。
这般想着的同时,段毓岚也开始打算着,其实她真的不想再换过地方重新开始一次,但不过为了躲避那混蛋,这还是挺有必要的。
这次她干脆去琼州,前些日子她打听到,姨娘一个侄女,也就是她的一个表姐就嫁去了琼州,那个表姐是最和她要好的,她若是偷偷联系她,也许能得到她相助,远走高飞。
但就在这时,那销声匿迹了许多日子的男人却又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她的宅子距离那点心铺子并不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三进的院子,不太大,但修葺的细致漂亮,所以在清丰镇这东大街上也是挺显眼的。
她出入喜欢坐轿子,这一日,她上午忙完了,就带了两盒糕点从铺子里回来。
但下了轿子,进了门之后,就感觉有点气氛古怪。
家里有些格外的安静,仆人们目光也似乎都深远起来。
她禁不住蹙眉。
等她走进屋子,才知道这份古怪从何而来——
厅堂里,一个身着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的玉绸袍子的男子正居中而坐,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孩。虽然他抱的姿势有些不对,但却格外的小心,俊美精致的脸上更满是温柔欣然笑意。
而一边还站着一个老人,老人即使垂着头,但身上那惶恐和紧张还是不言而喻。
老人是曾嬷嬷,婴孩则是小曾岑,男子当然就是欧阳睿!
"轰——"
段毓岚只觉得脑子瞬间一乱,顾不上许多,快步上前,厉喝,"欧阳睿,快将孩子还给我。"
"呵...记起我的名字了?"欧阳睿抬起头,看向她,轻笑一声。
"你听到没有?把孩子给我!"段毓岚不理会他的讽刺,只是紧紧盯着他怀中的小曾岑。
"王爷,您、您说只是抱一下的..."见段毓岚这般急切,一边的曾嬷嬷也看向欧阳睿,小心地道。
只不过老人话未说完,欧阳睿就转头看过来,老人立刻吓得噤了声。
老人那畏缩的样子,让段毓岚微微冷静下来,也看向老人,"嬷嬷,你先下去吧。"
欧阳睿若要看孩子,老人自然没法拒绝,所以她不怪老人。
这会儿打发老人,也是为老人好,对于自己,欧阳睿怎么都不能下狠手,但老人则不然,这在瑜王府是她已经深有体会。
曾嬷嬷担心她吃亏,自然不愿走,她只好又一声,"嬷嬷,去帮我煮些酸梅汤来。"
老人这才极不情愿的退下了。
"王爷,求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等到屋子只剩了两人,段毓岚再次看向欧阳睿,冷静下来的她,不得不改变策略,语气里带上了乞求。
"你的孩子?你一个人生的?"欧阳睿看着她,桃花眼中笑意不减。
段毓岚一愣,才意识到男人口中的邪恶戏谑,她禁不住一阵羞恼,瞪向他,"孩子...反正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你还做瑜王妃时就怀了的孩子竟然与我无关?那也就是说那时你红杏出墙,给我带了绿帽子..."
"欧阳睿,你胡说...你混蛋..."欧阳睿话音未落,段毓岚已经忍无可忍,羞愤欲绝的涨红了脸骂道。
欧阳睿不说话,依然笑着,垂头,伸手爱怜的轻抚孩子柔嫩的小脸蛋。
不是他的孩子,这有人信吗?一双眼睛可与他生的丝毫不差。
可能是面对着父亲的缘故,小曾岑并不怕生,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他对视着。
这殊不知这一幕看在段毓岚眼中,却是如被人掏了心肝一般,她紧紧握了握拳,忽然出其不意的冲上前,去夺欧阳睿手中的孩子。
但欧阳睿是什么人,在她身形微动之前就已经警觉,轻轻一旋身,她就夺了个空,而且因冲力太大的缘故,身子直直的向椅子扑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