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三人立刻齐叫道。
"青芷?"九姐儿的目光落在青芷身上,惊讶过后居然笑了,"你怎么像个逃难的?"
"姑娘..."青芷看着九姐儿,想说什么。
"我喝了庄妈妈送的桂花酿,乏力的紧,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但这时九姐儿却掩袖轻打了个哈欠,对她摆摆手,但忽然之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向青芷,"要是需要银子的话,就从青杏哪儿拿好了。"说完之后也不理那不知因何呆住的青芷,转身就要走。
"姑娘,"但青芷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涕泪交流,"对不起..."
九姐儿一怔,青桃青杏也一怔,目光齐齐的落在青芷身上。
那青芷则是闭闭眼,仿佛正在做着什么巨大的决定...
"...姑娘,这些我本来答应过三姑娘烂在肚里也不许说的,只不过...只不过您确实是个好人,是个好主子,我挨不过自己良心这一关,不过希望您别怨三姑娘,三姑娘将奴婢送您虽有点您身边安插人手的意思,但还主要是...主要是防着大夫人,避着今日之事..."
一灯如豆的内室里,青芷娓娓的叙说着,将邹氏和三姐儿的盘算和盘托出,只不过到了后来却始终不忘为自己的旧主人开脱。
"你少辩解了,大夫人、三姑娘、你,你们都是都是恶人,简直坏透了!"不待她说完,那青桃就已经愤愤的开口。
"是啊,这般毁姑娘,真是欺人太甚。"青杏也道。
但那披衣坐在床头的九姐儿却始终都是淡漠这一张脸,做蹙眉思索状,一言不发。
"姑娘..."青芷脸上的泪又落下来,身子一倾就又跪在地上,"奴婢知道因自身的疏忽,大错已铸成,还请姑娘责罚,要打要卖,奴婢绝无...绝无任何怨言,只是还请姑娘放宽心,料想那药物定有解毒之法,姑娘若是差人去寻,说不定...说不定还有转机..."
"呵..."只不过她的话未说完,九姐儿却忽然笑出声来。
"姑娘,你...你没事吧?"青芷吓坏了,满眸担忧的看向九姐儿,只道九姐儿受了刺激。
"能有什么事?"九姐儿又笑,站起身,将青芷从地上拉起来,"那酒我根本没喝。"
一语毕,青杏青桃笑了,青芷却惊讶的瞪大了眼。
"你这样一个稳妥细心的人竟然会失手打翻那昂贵的桂花酿,然后任嬷嬷将手打肿也不分辩一声,我不喝那桂花酿又有什么难想象的。"
作为丫头,打翻了主子的东西,自然要受责罚,只不过那青芷却生生吞了那份委屈,再看她今夜历尽艰辛的赶回来,确实是个持重忠心的丫头。
听了九姐儿的这番话,青芷眸中的泪再次决堤,只不过这次却是因为感动,一直以来自己的这番难以言明的苦心终于被体谅被理解了。
"好了..."九姐儿劝解她。
青杏更是端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上。
"我去看看,别再惹来宵小之辈的窥探。"那青桃则是看她一眼,扁扁嘴,转身出去了。
青芷闻言一怔。
青杏笑着向她解释,"从晚饭时候,就有几个婆子一直在院外走来走去,估计应该是大夫人的人,来探看姑娘是不是喝了那酒,所以姑娘才假装醉酒,早早睡下!"
青芷听了,不由敬服的看向九姐儿。
九姐儿这时却已经敛了脸上笑意,蹙眉一叹。
她的这个大伯母还真是毒辣,她差一点就着了她的道。
如果不是青杏的最后一句话,她忽然就多了一份心思,将前后所有的事联系起来,估计那加了料的酒已经在她肚子里了。
吃完晚饭,她偷偷打发青杏去外面看看,果然就见有几个可疑的婆子在院外晃。
虽然她当时并没想透这里面都是裹得什么陷,但她已经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她这个大伯母要算计她。
那日六姐儿诬陷她偷了那碧玺手链的事,还有那天严氏送西瓜过来的事,她已经怀疑这青芷和大夫人哪儿一直通着气,这让她心情很是郁闷。
难道那三姐儿送她丫鬟的目的就是要监视她吗?亏她还一直相信她的为人,相信她的那份善意与真诚。
但后来又觉得不对,三姐儿监视她做什么?将这丫鬟安排在她身边一定自有用意。
而打翻桂花酿的青芷刚走,这桂花酿就又送过来了,如此恰巧,莫不是里面有鬼不成。
说起来,终归是她的这个大伯母太过于轻视她了,不然以她掌管这侯府的优势,将那药物任意下在她的日常饮食里,她自会防不胜防。
"青芷,时至如今,接下来的戏还需你陪我演!"沉思了一阵,九姐儿又看向那青芷。
"姑娘尽管吩咐,青芷愿效犬马之劳!"那青芷听完,就将那茶杯一放,要跪下明志。
"好了!"她赶紧一把拉住她,心里却又丝丝复杂掠过。
实在说,对于这个丫头,自己还是用了手段,在开始生了怀疑之心后,她不仅没丝毫表示,反而愈发善待她。
因为她始终相信人心向善!
但看这丫头今日的这番表现,她的这一点抉择真的是做对了...
闹腾了一场,再躺下,已经快近四更天了,但是九姐儿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看着外面的月色,眼角噙出丝丝湿凉。
虽然她从来没有将身边这些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可是还是被她们的凉薄无情伤到了。
百般讨好,千般小心,安分乖巧,可是在她人眼里又怎么敌得过一丝一毫的利益。
将她当成利用工具,竟还怕她这个工具不尽心,要彻底的绝了她的后路,只能苟延残喘在他人的手掌心里。
她是断不会让这些人的阴谋得逞的,她禁不住紧紧攥紧了拳。
又躺了会,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也不唤那已经睡熟的丫头,轻声下床,点起蜡烛,然后就在桌前翻阅那本农书。
这书还不错,没白蜡树的知识,但是却记载了那女贞树,这女贞树同样也是白蜡虫的寄主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