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氏话音未落,一个小丫鬟就领着徐姑姑匆匆推门进来。
"怎么了?"一见徐姑姑,九姐儿的心却忍不住"突"的一跳。
"不好了,姑奶奶,大太太闹上门去,打了姨娘。"那徐姑姑见了她,立刻落下泪来。
她一听,自然急了,赶忙站起身来,连告辞都顾不得和萧氏说,就奔了出去。
"说说你生的那个贱货,你竟然还敢还嘴,哼...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你们母女都是一样的货色,不仅手段多,下贱,还狠毒..."还未走近,就听见邹氏的谩骂声传来。
九姐儿闻言不由瞬间握紧了拳,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很快就到了跟前,当越过那一众丫鬟婆子看见那倒在地上的徐姨娘,还有那一地的狼藉时,九姐儿只觉得心头的那一股火气"腾"的一下就升到了脑门...
看着眼前徐姨娘这张脸,邹氏就禁不住想起另外一张让她牙都恨不得咬碎的相似面孔。
都是那个小贱种,要是不是她,六姐儿又怎么会做不成世子妃;要是不是她,月哥又怎么会娶不成那家财万贯的蓝家姑娘;要不是她,自己又怎么失去这炙手可热的管家权利。
最可恨的就是如今...如今月哥的前程也被毁了,是她...也是她,如果月哥早早娶了蓝家姑娘,又怎么会受那贱婢青云的诱惑,她也不会一怒之下让人将那贱婢塞进井里,月哥就更不会因为情绪受了影响而昏昏沉沉的,不昏昏沉沉的又哪里会考场失利。
都是这个小贱种害的...都是...害她失去了所有,今天她绝不让这小贱种好过,绝不...
"...你们母女都一样,都是一样下贱的害人精..."一边骂着,邹氏手一挥,就对着徐姨娘那张已经红肿的脸狠狠挥了上去,就好像打的正是九姐儿那张脸一样。
"住手——"只不过那一掌还没落下,身子就被人一下撞开。
回头一看,正是九姐儿。
"姨娘,你没事吧?"将徐姨娘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扶起,看着她那红肿的脸、凌乱的发,九姐儿禁不住满是担心的问道。
"姨娘没事...没事..."徐姨娘口里说着没事,但眼泪却止不住的纷纷往下落。
看徐姨娘如此,九姐儿禁不住又是恼恨又是悲愤,一脸冷然的看向那邹氏,"你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何苦为难无辜的人。"
天知道,她要怎么劝慰自己不和疯子一般见识,才可以克制住冲过去狠狠地甩邹氏耳光的冲动。
可她到底还是个正常人,低估了邹氏丧心病狂的程度——
"冲你来,好啊,今儿我还就是冲着你来的,今儿我就划花你这张脸,让你再也没法魅惑人。"那邹氏一边冷笑着,一边忽然就伸手入怀,然后快速掏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出来,对着九姐儿的脸就猛刺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吓呆了,九姐儿也吓呆了,直到那刀子到了跟前,寒光晃了她的眼时她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拉着徐姨娘一闪。
"啊——"
刀子划偏了,却削掉了徐姨娘的半片衣襟,徐姨娘发出一声惊叫。
一击不中,那邹氏竟然一回身子,然后再次持刀向九姐儿和徐姨娘刺来。
看着主子身陷险境,青杏急了,冲上来就去准备去扯那邹氏。
但没想到这会儿被疯狂驱逐着的邹氏身形竟然格外的敏捷,一反手,那刀子一下子就深深刺中了青杏的肩胛。
"啊——"
青杏痛叫一声,捂着冒出殷红血迹的肩胛倒在地上。
一边几个欲围上来拦住邹氏的丫鬟婆子,看见邹氏手中那滴着血的尖刀,禁不住脸上闪过恐惧,步伐也纷纷退后了。
"呵呵..."那邹氏又冷笑一声,挥动手中的刀,再次向那满眼痛心的盯着地上那青杏的九姐儿刺过去。
看着那满脸疯狂凶残笑意的邹氏,九姐儿不愿再牵累徐姨娘,试图推开她。
但没想到的是徐姨娘拼了命也想保护女儿,也想将她推到一边。
紧急间,母女两个一僵持,竟然一下子同时跌坐在地上,而那邹氏手中那把刀子在这时却已再次刺到。
眼看就躲不过了,九姐儿赶紧将徐姨娘撞到一边,然后将脸一偏。
这样也就只能伤到侧面,还不至于大毁容。
这般想着,却又忍不住一阵苦笑。
本来就生的不够绝色,要是再挨一下,那就更磕碜了...
但那刀子却并没有如期落下,因为邹氏那只手臂在半路被一只微黑的大手制住,那刀子也一个没拿稳,"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邹氏转头看向那阻止了她作恶的人——
身着蓝色袖箭、高大英俊的少年,正是她的外甥欧阳靖。
不过这会儿的欧阳靖却无平日面对她的一分尊敬和温和,满脸冷肃,黑金色眸底似乎还有着疑似厌恶的东西。
"靖儿,你别拦着我,都是这小贱种害的,她不只毁了六姐儿,毁了月哥,还毁了你..."邹氏赶紧对欧阳靖道。
"够了,姨母!"只不过话音未落,就被欧阳靖冷声打断。
他真没想到自己一向敬爱的姨母竟然有着如此狠毒疯狂的一面,如果不是母亲怕姨母因为月表哥的事伤心让他过来看看,如果不是他因为等不及姨母了,就想先过去延寿堂拜见李太君...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那倒在地上的九姐儿身上,当对上九姐儿那张因为惊惧一片惨白的脸上时,黑金色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
是的,尽管她已为人妇,尽管她现在的身份是他最敬重的人的妻子,可是他却依然无法对她忘情。
因为太久了,从六年前那场落水,那时他以为是恼是恨,因为那干豆芽一般懦弱的女孩子竟然摆布了他这个男子汉,然后一下子记了她四年的仇。
四年后再遇,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直到罔置他的承诺,践踏了他的真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