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岚笙扫了一眼趴在傻子怀里,和她一样贼眉鼠眼的东西淡淡说道:"这个可以姓苏..."
那个女人脑子装的东西太多,两人相处的越久,闵岚笙越觉得惊讶,她信口说出的一些话经常是饱含深意是,虽然早就知道她在装傻充愣,可明明出口成章的娘子为何要伪装的大字不识呢?
他想不明白。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还有娘子异于常人的思维,比如现在她就在旁边说着让他头疼的话...
"这只小狗毛色乌黑油亮,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如点漆,还有你看它的牙齿,虽然还小,咬人已经很痛了。这样的狗狗一定要取个好名字。"
背着一篓子鸡蛋,尽量挺直脊背走得潇洒的闵岚笙凝神静气地等着听娘子的高见。
"旺财!旺财怎么样?"苏姑娘一直盼着有只小狗养,上一世老妈不着调,她不敢养在家里,怕把狗活活饿死,养在学校宿舍更是不可能,如今终于有了一只,她已经喜欢的不知怎么喜欢了。
"你若不怕唤旺财的时候把整个村子的狗都唤了出来,就叫这个名字吧。"闵岚笙回手托了托背后的背篓,只觉得两肩被压的像冒了火似的疼。
"也是..."别说山下村,就是邻村的狗叫旺财的估计也不少,苏夏至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小黑狗儿,给它起的名字忒俗!
不俗的?苏姑娘脑袋里灵光乍现,小黑狗脖子一缩,两眼水汪汪地仰视着新主人,连它都有了不好的感觉!
"猫小白!就叫猫小白了!"苏夏至举着小狗晃了晃:"我既想养猫又想养狗,这下好了,你叫猫小白,咱家就全了..."
秀才摇摇头,面无表情的抬头望天,还好,天上还是一个太阳...
猫小白...这个名字一出,闵岚笙便迅速地做了一个决定,以后他有了孩儿,名字必须自己起。绝对不能由着娘子把孩子们的一生毁了。
看着她现在东拉西扯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的是在逃避方才自己问出的问题。
闵岚笙也不再问,视线在道路两边扫过,右侧很大的一片树林吸引了他的视线,林子生的茂密,春夏之交的时候树木的枝叶以及生在树下的一丛丛的灌木让整片树林看起来像个密不透风的屏障。
"以后再出门的时候要么多花点银子雇车,要么为夫陪着。总之,这条路不能自己走。"伸手拉住了娘子的小手,闵岚笙眼望着前方说道。
"你是说这条路不太平?我都走了好多次了..."把怀里的小狗儿用一只手抱稳,苏夏至大大咧咧地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我姐姐姐夫都不是君子,这点你要明白。廪膳费,水淹农田,两样事就能让他们怀恨在心,过几日舅兄来的时候我也会嘱咐他的。"
扭头望向秀才,闵岚笙也侧过头来望着她,表情平静:"小心些终是好的。"
秀才眼中的神情是安详的抚慰的,每每在这个时候,苏夏至就会意识到这个身材单薄年轻俊秀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她的依靠,她可以完全的信任他...
在娘子如此专注清明的目光的注视下闵岚笙放慢了脚步,一挑眉,眼中画出一个问号。
踮起脚尖,扑到他的身上,苏夏至快速的在他唇上'啾';了一下,突然被挤在两具身体间的猫小白被压成了一条,马上抗议道:"呜呜...哇!"
太小的可怜家伙还不会'汪汪';叫呢。
"我知道啦!"苏姑娘笑眯眯的应道。
"哎呀,真是的!不要脸的!"被亲了一口的秀才俏脸马上红晕染起,他扭了头不看她,磕磕巴巴地说道:"回家...回家再亲..."
身后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让有心再调笑几句的苏夏至住了口,她和秀才都未回头,只是悄悄地松开了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两个人又往旁边靠了靠,让出大半的道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听着声音好像不止一匹。到了二人身后时,马蹄声渐渐的慢了下来,苏姑娘心里默默地点头:骑马的人不错,知道放慢了速度不让马蹄扬起太多的烟尘扰了路人。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地跑了过去与闵岚笙夫妇擦身而过,就在苏夏至肖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么牛逼哄哄地骑着高头大马在路上跑几圈的时候,骑在后一匹马上的人正回了头望向他们,让她没想到的是骑在马上的人竟是一个半大孩子!
"秀才哥?爹,是秀才哥!"骑在马上的少年收了缰绳,慢跑的马儿被勒得不耐的摇晃着脑袋,四条腿不停的抬起放下,在原地踟蹰。
前面一匹马上的汉子听见儿子的喊声亦是让马停了下来,在马上回首一望便哈哈大笑道:"我说这背影看着眼熟,原来是闵公子!"
父子二人同时下了马,长着一张圆脸的少年已经丢了缰绳往回跑了过来:"你是秀才哥才娶的娘子吧?还是我娘做的媒呢。这小狗不赖,养上一年正好吃肉。"
苏夏至一瞪眼,躲开他摸向猫小白的爪子,"这是猫小白,是养大了看家的。"
"猫?还小白?"半大孩子这才抬头望向她:"可它明明是黑狗啊!"
"你看错了,这是一条白狗。"苏姑娘说的煞有介事。
那孩子不可置信的用两只手揉了揉眼睛,许是长途跋涉,脸上来不及清洗,竟被他揉出一边一个圈来,看着很是滑稽。
"白...狗?我怎么看着是黑的?"他又看了一遍之后犹豫地回头望向站在身后的父亲,此时那胡子拉碴的汉子也正在揉眼睛...
"高伯父,小越。"闵岚笙淡笑着与二人打了招呼见了礼,随即介绍道:"这是拙荆苏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