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样倚在自己胸口上的病人往自己身边搂了搂,苏夏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口中的曲子也换了调,依旧唱的有一搭无一搭:"睡吧布娃娃啊啊啊...睡吧小宝贝诶诶诶...慢慢闭上眼啊啊啊...好好睡一睡诶诶诶...你会看见花园里有个大头鬼诶诶诶..."
"扑哧!"快被她锤死的闵岚笙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嗓子是火烧火燎的痛。
"哎呀!"苏夏至马上睁开了眼睛,赶紧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他的试试温度,觉着正常,又觉得不放心,直接把小手从他的衣襟里滑入他的胸口摸着他的皮肤,然后长叹一声:"宝贝儿啊,你可终于是不烧了..."
头上女子的容颜憔悴,眼睛血红,看了使人心疼。闵岚笙用力地把自己的身子揉进她的怀抱,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把头抵在她的胸口上拱了拱:"还没有好利落呢..."
躺在她的怀里,闵岚笙恨不得将自己全身都缩小成了一个婴儿,一拱一拱的使劲蜷了往她身上贴,嘴里还哼哼唧唧的:"没好利落呢...还有点儿难受..."
"这是要吃奶啊..."苏夏至抬手就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难受,冲北站着去。"
"傻子...傻子...你再叫我一次..."闵岚笙闭了眼一门心思的想在她这里撒娇,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就觉得贴着她靠着她才是安全的。
"秀才?"看他这个样子,明显有了精神,苏夏至悬了几天的心才安稳了些。她放下支着头的手臂平躺在枕头上轻声唤道。
"不是这个!"闵岚笙不满的扭了扭身子。
"岚笙?"这个名字因为是秀才姐姐常叫的,苏夏至从心里有点排斥。不是名字不好听,而是被讨厌的人给叫讨厌了。
"也不是!"闵岚笙急的坐了起来:"是刚才叫的那个!"
苏夏至扭头看着他急赤白脸的样子凝神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我刚才没说什么啊...好像就说了一句宝贝儿,你可终于是不烧了..."
"宝贝儿?!"苏姑娘瞪大了眼睛觉着不可能是这个吧?
"嗳。"闵岚笙小了一圈的脸上泛起红晕,俯身又躺在她的身边:"就是这个,我...我爱听..."
"呃!"苏姑娘摇摇头,这可真是越活越抽抽了!
伸手把知道害臊了大宝贝儿揽进了怀里,苏夏至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着:"你可终于是好了...再不好就把老子给累死了..."
"我躺了几天了?"
"算上今天,四天了吧..."苏夏至说话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
"..."四天!闵岚笙心里疼的发酸。
自己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能做,还总是给她找麻烦。生一场病,更是害的她劳心劳肺外加提心吊胆,不敢想啊,越想越觉得自己欠她越多...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呼吸声,比平时她睡着后的呼吸声重了些。
苏夏至与闵岚笙说着话就睡着了。
她太累了。四天,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病得人事不省的秀才,她几乎熬干了自己所有的体力,因此在知道他不烧了以后,她马上解除了紧张的情绪进入熟睡状态。
很轻很轻地从她的身边移开身体,闵岚笙起身把自己盖着的棉被把两个人都盖上,然后躺下,托着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左臂上把她圈进自己的怀中,又伸出一直手臂去把被子掖好。
耳边是她沉沉的呼吸声,他与她脸对脸躺着,床前的油灯还亮着,他方才忘了灭掉,现在他不想动,就怕自己一折腾吵醒了才睡的她。
就让灯燃着吧...
她才睡,秀才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里既心疼又幸福。
多少年了啊,在母亲走后,他就从一个三岁的娃娃一下子成了男人。
父亲的脾气也在母亲走后变得沉默暴躁。他从不抱自己,哪怕那时他只有三岁,父亲也不许自己哭,更不许自己找娘亲...
如果自己不小心忤逆了这些规定,那肯定会挨一顿暴揍!
所以他学会了在父亲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并且再也没有提到过母亲。
连姐姐提到母亲的时候都会用不屑的口吻说道:"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这个家庭留给母亲唯一的称呼。
闵岚笙的童年结束在母亲离去的那一刻。
可他还没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待够啊...
"睡吧布娃娃..."想起方才她唱的儿歌,亦学着她的样子,闵岚笙用右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睡吧小宝贝..."
"我是你的大宝贝,你是我的小宝贝。"忍不住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秀才在她耳边呢喃着。
睡着的苏姑娘只觉得耳边好痒,烦躁地从被子里把手抽了出来,先挠了挠脑门,然后一耳光把在自己耳边嗡嗡叫的东西扇走:"四月就有蚊子了..."她叽叽咕咕地说道,然后翻了身用屁股对着一脸错愕的相公。
说情话挨了一个嘴巴,这结果让闵岚笙有点没想到。
用手抚着自己的脸颊,他忽然坏笑着把自己的腹部贴在她的屁股上顶了两下:"娘子好热情,为夫都不好意了..."
苏夏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过了晌午才醒,睁开眼回了神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摸摸闵岚笙的脑门。
对上他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苏姑娘吃了一惊:"你嘴角怎么起了水泡儿?!烧退了还上火?!"
秀才发了几天烧,苏夏至照顾的仔细,不时的喂水,用布巾擦身降温,口唇也是会用手指沾了水润一润,所以烧退之后,他除了容颜憔悴,并未起了燎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