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左相大人一声长叹,自觉老脸丢尽!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自己果然是生了一个蠢货!还没有嫁人,胳膊肘便已经往外拐了...
"褚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便是再顽劣,在老夫眼中依旧是宝贝!因此还请右相你看在我年纪一把的份上,替我好好的照看着她,如此老夫便会不胜感激!"
女儿嫁得是皇亲国戚,她的大姑子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这样的夫家又有几个能惹得起的?
褚相爷为官一生可以说是刚直不阿,但,为了自己的蠢货女儿,他对着姜温拱手行礼道。
"不敢!"姜温依着后辈身份回礼:"在我眼中她亦是宝贝!"
如此心地单纯的女子,越是接触下来越觉得与之相处的时光轻松而惬意,一碗面条就能哄得她眉开眼笑,不是宝贝是什么...姜温在心里暗暗想到。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吧?
哪怕,他喜欢自己并没有自己喜欢他那样多,她依旧甘之如饴!
面中滋味的那个女东家曾经意味深长地对褚谦谦说过这样一句话:"日子啊,都是过出来的...只有用心经营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以后的日子还长,她会小心经营着他们的日子,那,以后总有如蜜糖般甜美的时候!
带着这份念想,褚谦谦出嫁了...
当朝国舅大人迎娶左相大人家唯一的千金,这样的婚礼想办得低调都难!
饶是姜温这样的聪明人,在大婚的时候也不能免俗,这一天作为新郎官的他带着笑意忙里忙外地招呼着络绎不绝地宾客,只累的脸颊都僵住。
鉴于他的身份,用过喜宴之后,宾客们便都懂事的离去,没人敢留下来闹右相大人和左相家千金的洞房。
在朝堂上混的人没有傻子。大伙都知道国舅大人在皇后娘娘心里的位置,而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更是天下皆知!
所以,闹右相大人的洞房实在不是什么好想法...
入夜时分,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的新郎官怀着忐忑的心情入了洞房,又掏了喜钱打发了守在屋里的丫鬟婆子,姜温随手关了房门,至此,新房里终于只剩了小夫妻两个人。
从挑了盖头,这是他们彼此第一次以夫妻的身份面对。
"嘿嘿!"褚谦谦脑子都是嫂子们传授的各种讨好夫君的法子,自己想想了没一样儿敢用的。于是便只对着姜温笑了笑,结果一张嘴就发出这么两声来,她赶紧闭了嘴,觉着自己简直就是在冒傻气!
一双巨大的龙凤喜烛将诺大新房照的明亮,姜温站在挂着'百子千福';帐子的床前俯视着自己的新娘,连她额上的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不是说女子出嫁的时候要开脸么?"
白皙的手掌撩开她额头上的几根发丝,他的指尖温柔地抚在她浓密英挺的眉上,细细的描画着她描了黛色的眉峰...
指尖下的新娘子轻颤了一下,声音颤抖地说道:"开了,还是特意请的我姑姑呢,说她是有儿有女有公婆的'全福人';,今一大早就用五彩丝线沾了蜜水在我脸上绞...都疼死了..."
"那谦谦也辛苦了..."侧身贴着她的身子坐下,姜温一扭脸正能将她的脸看得仔细,只见施了粉黛的两侧脸颊一面粉嫩光滑,一面还有着细小的绒毛。
"呵呵!"他摇头低笑,也就是我家娘子怕疼怕成这样,连新妇的开脸也只做了一半,等下这洞房花烛可如何是好?
洞房花烛...徒然想到这里的姜温身子一热,饮了酒的他带着一丝微醺,望向头低得都快扎到大腿上的女人...
"你别看我!"因为头垂得过低,褚谦谦说话有些憋气。
她两只手拢在宽大的喜服袖子里不停地捏着自己的几根手指:"开脸,我只绞了一半..."
"哦?"闻到她身上从未有过的脂粉气,新郎官不禁皱了眉。
"可我只绞了一半...太疼了...我姑姑只用几根丝线都要把我的脸撕下来了!然后..."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句之后,新娘子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然后?"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姜温心里满是怜爱,只是口中依旧不肯放过她。
"然后我不知怎么的抬手就给了我姑姑一拳,把她打晕了..."
帝都贵族世家的女儿肯吃苦习武的,褚谦谦算是独一份了。
而在大婚前装扮的时候一拳将全福人打晕的新娘子更是绝无仅有!
姜温就是再想也想不到自己娘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一怔之下,摇着头闷笑起来,只是这一笑,喝了不少酒的他也觉出了少许的头晕脑胀,于是他笑着往后一倒仰躺在新床上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以后我惹恼了你,谦谦也会对我挥拳头吧?"
"怎么会?"褚谦谦听了这话忙抬起头来说道:"我只是怕疼,又不是真想伤了姑姑...你是不知道,那丝线在脸上绞来绞去,疼得我只想发火打人呢!"
"那,等下我若也让谦谦痛了,谦谦可千万不要打我..."
姜温眼神迷离地将穿着繁复嫁衣头上还顶着凤冠地新娘一把拉倒在床上,他侧着身子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总要痛过这一遭的..."
心跳如鼓的新娘子脸红得倒似身上的喜服,她扭脸躲避了一下随即马上回头问道:"为何你还是叫我的名字?我们不是拜堂成亲了吗?"
"那,谦谦说我该叫你什么?"姜温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不是要叫...娘子的吗。"褚谦谦一张嘴已然明白自己是又着了他的道,于是赶紧将脸别了过去:"真是可恶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