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说过..."苏夏至慢悠悠地开了口。
闵岚笙一听她说'圣人';二字就想笑,总觉得娘子口中的圣人说的话都是奇奇怪怪的。
果然,这次出场的圣人也不咋地!
"圣人说过:英雄未必配美人,他可能配的大锤!会吃的也未必就会做,极有可能是吃货啊..."
苏夏至话里的大锤立时砸碎了姜温脑子里才升起的幻想,想象着褚谦谦手持一柄大锤干掉几碗汤面的气势,他有些淡淡的失落。
"嗯?"一直盯着姜温说话的苏夏至将他脸上细微的变化都看到了眼里,她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你是终于要长大了啦!"
被苏夏至说的俊脸一红的姜温,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我还很年轻..."
岁数不小的国舅大人在一番感慨之下,便没了下文。
几天之后连苏夏至都以为自己是感觉出了岔子,这家伙没准儿就是随口问问,并未动了成家的念想...
又过了一两天之后,陈冠西如约而至,大张旗鼓地一路从杏花村到了帝都,弄得沿途有不少人都知道了他这趟是去求亲的。
"这是怎么啦?"看着被两个大汉架进来的一个盘着髻子,老脸蜡黄,眼都睁不开的妇人,苏夏至诧异的问道。
"嗐!别提了!"正在给苏夏至和闵岚笙行礼的陈冠西一双圆眼只在四周踅摸,一身华贵的袍子配上他这幅神情,总是给人油头滑脑的感觉。
闵岚笙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淡。
这样的眼神是与苏夏至每次见到自己的温暖眼神完全不同的,生生地让小胖子打了个冷颤!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眉眼都变得正经起来:"那婶子就是我请的媒人..."话说了一半,小胖子想到等下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娇娇小美人心里一美,又活泛起来:"她坐上马车就晕,这一路吐得啊,可给我们恶心坏了!"
被大汉架进屋的媒婆子,正晕的头昏目眩,一门心思的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把肚子的心肝脾肺都吐出来,耳边猛然听见有人说了'媒人';二字,她便打了鸡血一般的站直了身子开口道:"给老爷夫人道喜啦!我是来府上替陈公子提亲的!若说我们陈公子啊...呕!呕!"
媒人一阵干呕,捂着嘴扭身踉跄的跑了出去。
闵家正房里,堆了一屋子的人,除了避嫌的娇娇躲在了后院不能出来见人连一一和乐乐也挤在闵岚笙的身后挤眉弄眼的看热闹。
媒人从山下村一直吐到了帝都,又在提亲最关键的时候只剩了恶心,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儿。
见爹娘面上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一一赶紧对着陈冠西使了眼色,正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的小胖子心领神会忙解释道:"我请她来得时候真不知道她有这个毛病..."
"走这一路我算是明白了,这婶子是瞅谁都恶心啊...她就是不能做马车..."
"对不住啦,对不住!"媒婆子吐得头昏脑涨的心里倒是明白,知道今天这事儿是坏在自己身上了。
陈冠西大方,这一趟出手是一百两银子的谢媒钱,她说了半辈子的媒,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感恩戴德之余,给人家的喜事上添了堵这也是她控制不了的。于是在身子稍微好些之后她连忙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赶紧替小胖子说好话:"婆子说了多少姻缘了,旁的不敢说,只看人这一桩,眼睛最是厉害..."
"大人,夫人,您二位就信婆子的这双眼睛吧,一准儿能给府上的小姐说上门最好的亲事!这陈公子原本是相貌堂堂...呕!人品更是没得挑...呕..."
"我勒个擦的!"苏夏至抬手一拍脑门儿:"陈冠西啊,你是猴子吗?"
知道媒婆子晕车就换一个吗,非要急吼吼的带着这个逗比往家里跑,你还能指望秀才痛痛快快的把闺女许给你?
做梦去吧...
苏夏至无语地瞅着额头直冒冷汗的青年也摇了摇头:"先去歇歇吧..."
陈冠西精于算计,做事力求稳妥,不做亏本生意。
在请媒人这个问题上他是真没有省银子!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比谁都懂得'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道理。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多银子请的镇子上最好的媒婆子竟这么的打他的脸,一说夸他的话对方就恶心的干呕不已,最后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只剩了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做媒的不能说话,我还不如请个哑巴呢!"吃了闵岚笙冷脸的小胖子这回是被轰了出去,人家不许他住在家里了。
陈冠西兴冲冲满腔热情的不远千里来到闵家,只想把和娇娇的终身大事先定下来,想着出门前自己志得意满的跟父亲吹的牛皮:最多再等四五年,一定让您抱上陈家的长孙...
此时他仰面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噘着嘴用力吹起几根滑落在脸上的头发,然后看着那几根发丝在自己的眼前飘来荡去,弄得他的脸痒痒的。
'啪!';他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吓得跟着他过来的亲随以及媒婆子同时转身望向他。
"这一趟,大伙儿也走的辛苦了。"陈冠西缓步从闵家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有事那副笑眯眯地模样,完全没有被人家拒绝亲事后的不快表情:"咱们先找间客栈住下吧。"
只是他的一侧脸颊上才出现的巴掌印子显得分外的醒目。
"陈公子,今儿这事都是婆子给耽误了!"陈冠西越是笑嘻嘻的没事人一般,媒婆子心里没底儿越是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