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还这么傲娇的不招人厌烦的也就只有他了...苏夏至傻傻地想道。
"愣着干嘛。"闵岚笙一指那些鸡蛋:"娘子若是不累就把这些先腌上,已经晾干了。"
"好!"苏夏至也挽了袖子过去拖着草席到了厨房门口,又拿了烧酒和盐依照上次的方法一个个把鸡蛋处理了,让秀才帮着都码在靠着墙边的水缸里。
家里只有一个腌菜坛子,装不下三百个鸡蛋,苏姑娘前几日就把闲置不用的水缸刷了出来装鸡蛋。
两个人干活说说笑笑,苏夏至把嫂子有喜的事情也说与了秀才听:"娘说..."
随口说出的话,内容在心里过了一下,她马上给换了内容:"娘说这孩子要立了秋才出生,正赶上好时候。"
码好了鸡蛋闵岚笙打了水把手上的盐分洗净,抬眼看了苏夏至抿唇一笑:"不急,咱们还年轻。"
"呸!"这下轮到苏夏至脸红,心里暗暗觉得这秀才厉害!自己才开了头他便猜到了母亲说话的内容。
今日苏婶子确实是拉着她的手说道:"你也赶紧怀上一个,趁着娘身体还结实,帮你拉扯一把。总不能给你哥哥带了孩子不带闺女的孩子了..."
拉着脸红面热的苏姑娘过去洗了手,闵岚笙细心的给她擦净,"有没有用饭?"
"对了!"一说到吃苏夏至立马就想起了村口的那棵榆树:"走,咱们采榆钱去,晚上蒸着吃。"
拿了个凳子踩着,闵岚笙拿着一根竹竿把榆树下够得着的嫩黄的榆钱打下不少,苏夏至蹲在树下挑着好的捡了满满地一笸箩。
"呦,秀才,你也打这个吃?"从地里回来的高婶子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几只碗筷。
"婶子送饭去了啊。"苏夏至赶紧起身搭了话:"是我嘴馋,又够不着,央着相公给我打下些。"
高婶子摘下头上的蒙头布巾擦了擦脑门子点头笑道:"秀才好福气呢,你家娘子是个会过日子的...往年这树上的榆钱也就是村子里的几个老婆子才会采了吃。那些媳妇后生们都嫌弄这个麻烦呢。"
"不麻烦,婶子若是爱吃,等蒸熟了我给您端过一碗去?"高婶子是他们的大媒,两家走的倒是比旁的邻居近便。
"成!那婶子就讨一碗吃个新鲜。"高婶子也不客气,高兴的应了。
秀才娘子的煮饭手艺可不一般,几次去她家见她煮的饭食都与别家不同,高婶子很乐意和她学上几手。奈何秀才不食人间焰火似的,一天到晚一个表情,清清冷冷的,让人看了害怕,不好轻易地总去他家串门。
一笸箩才采摘的新鲜榆钱被苏夏至摘了细小的枝桠,只把一片片榆钱留下,用清水洗了控在篦子上。
晚饭时分,把略带水分的榆钱拌上面粉粗玉米面搅拌均匀,撒在笼屉上大火蒸熟。
一笸箩的榆钱见生不见熟,出锅的时候刚刚装满了三只大碗。
苏夏至又用蒜末,醋,盐,香油,调了一点汁浇在每只碗上,先端了一碗给高婶子送了过去。
回来看见灶上的水开了又做了个葱花鸡蛋汤盛了,才对着正屋喊道:"秀才,过来吃饭。"
带着些许甜味的榆钱裹在面粉和玉米粉里,嚼起来糯糯的,再拌上苏夏至调好的调料,入口蒜香浓郁,既开胃又适口,一冬天没见到新鲜蔬菜的小夫妻只觉得这顿饭吃的分外香甜。
"傻子,先别洗碗了。"才吃过饭,手里拿着竹竿的闵岚笙拉着忙着收拾的苏夏至就往外走:"我看那树上还有很多,咱都给它敲下来,明天还做这个吃!"
三月,临近清明,家里有田的和佃了别家田地的农户都开始忙活起来。
猫了一个冬天,万物复苏。当嫩嫩的小草从去年枯黄的碎叶下面开始露出地面探头探脑的时候。细如牛毛的春雨时下时停,落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苏夏至自上次腌好鸡蛋之后又采买了两次,准备每隔十天腌上一拨鸡蛋。顺带买了两口齐窗台那么高的缸回来,缸里码上三百个鸡蛋也只是七成满。
最早腌鸡蛋的那个菜坛子因为小了倒是闲置下来,苏姑娘想着今年入冬的时候也要腌上些酱菜。
用过早饭,山下村的村民大多下了地。一年之计在于春,此时正是翻地种地最忙的时候。
村里子人少了便会很安静。
从井里提了桶水出来倒在旁边的木盆里,苏夏至准备洗几件衣裳。呼吸间一股带着苦味的清香吸进肺腑,顿时让她神清气爽起来。
抬头往山上望去却已经是满山都染了粉色,原是野杏花开的正好!
山下村村如其名,就坐落在九龙山下一大片宽阔平坦的地方。村民都是一抬头就能坐在自家的院子里观山景。
"秀才,秀才!"苏夏至眼睛仍停留在那一山的杏花上流连忘返:"你看这花儿开的多好!"
闵岚笙听见娘子的大呼小叫施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正屋的门口也抬头往山上望去:"快清明了..."他轻声说道。
苏夏至收了目光移向他,已然脱了棉袍换了春衫的秀才更显身材颀长挺拔俊秀,只是此刻他如点漆般明亮的眼睛里正透出一抹思念。
他父亲去世几年,就埋在半山腰上。年年杏花开的正好的时候也是清明该拜祭的时候了。
"今日来不及了..."闵岚笙对上苏夏至的目光,唇角微微一翘:"等下准备些酒水糕点,明日我们去给父亲扫墓可好?"
绝大多数时候,他与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架势。让苏夏至听了别提多受用了!因此每次秀才与她'商量';的结果都是她心甘情愿地去张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