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站的都是熟人,它挨个闻了闻,并未大声吠叫,只是兴奋地在每个人的脚边蹭来蹭去...
对于猫小白的热情,安逸等人显然是没有心情回应的。
听了苏夏至的招呼,安逸与小厮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一言不发地往院子的四周打量着。
"娇娇,去带着妹妹们把咱们今天采买的东西都送娘屋里去!"
等下该说的话不是孩子们该听的,苏夏至先微笑着将几个跟屁虫打发走:"元宝也去,车上也有你的东西呢,你是男子汉,要自己搬!"
"嗯!"元宝看了安逸一眼,还是听话地跟在娇娇等人的身后去了后院。
"来,屋里坐。"开了正屋门上的锁,苏夏至推开房门,往里一挥手,自己则去了厨房。
等她端着才泡的一壶茶和几个茶杯回到正屋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八仙桌旁边的小厮正拧着身子默默的抹着眼泪而安逸却在急赤白脸的说道:"真不是我造的孽!爷这一辈子就没碰过女人!你是真冤枉我了..."
正说着话,安逸抬头看见苏夏至进了门,赶紧起身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皱着眉头说道:"秀才家的,咱不带这样的!你得赶紧和我媳妇说说这小秃驴到底是谁的野种!"
"要不他今儿晚上得和我玩儿命!"
"..."听见安逸说话难听,苏夏至眉头紧锁地走到桌子边坐下,先给他们每人都倒了茶。
"哎呦,姑奶奶,算我求您了!"安逸对着苏夏至一揖到地,心急火燎地说道:"咱先不忙着倒茶,不把事儿说清楚,您就是弄碗老参汤我们也没心思喝啊!快说说吧,那小崽子到底是哪儿来的?"
"你别一口一个崽子的叫那么难听啊!"苏夏至拍了桌子,示意安逸坐下:"他叫元宝,安元宝!"
"你听见吧!"小厮伸手一摸眼前的泪水,唇瓣哆嗦着说道:"东家都说了,他姓安!"
"我就说看他的模样就如同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都不认吗?"
可这会又不是笑的时候,她只好又拍了下桌子说道:"你们俩都别喊了,先听我说吧..."
"元宝是你二哥安然的孩子,她娘是安然养在京城的外室,现在已经死了。"苏夏至言简意赅地开了口,将元宝的身世以及自己收养他的过程详细地讲给了安逸和小厮听。
语毕,屋内一片沉寂。
安逸两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垂着头,眼睛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
"东家,您是要收养这个孩子吗?"暂时不敢招惹安逸,小厮转向苏夏至,小声问道。
"这个孩子不能长久的养在帝都。不是我容不下他,而是他姓安!"苏夏至实话实说。
"这个,要听守诚的意见。你要是同意,以后咱们就把他养在身边,若是不成...我再想法子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安逸垂着头接了话。
"啊?"小厮一愣,安家的孩子公子要养着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问自己干嘛?
"嗯,是要问问守诚的意思。"苏夏至也用相同的口吻说道:"你啊,要想好喽,养孩子不像养猫狗,那是个人,所以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去面对元宝..."
"因为只要收养了他,你便是他的父亲啦!"
父亲?我就是他的父亲了?
去了一趟后院搬东西,再回到前院的时候元宝就有了爹!
元宝吭哧了半天,一句'爹爹';也叫不出口。
安逸怕小厮难堪。抬手就照着元宝的小秃瓢上轻轻地地来了一下子:"让你叫爹就叫呗,想那么多干什么!"
元宝纤弱的身子是禁不得他这轻轻的一巴掌地,摇晃着便扑到了小厮的怀里,几乎同时的,小厮与苏夏至的话便一起响起:"你手欠啊?没说一句话都动手,这爹是随便认的吗?元宝当然要想想了!"
"不要打元宝!他是我儿子!"
二十出头的爹从此便认下了这个八岁的儿子,小厮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这爹当得很省力气。
家里一下子来了六个人,苏夏至忙着赶紧安排他们的住处。
让小厮和安逸住在了东厢房元宝隔壁的屋子里,剩下安家的随从也都两人一屋凑合着住下,她让小武把家里的炭盆都笼上,给几个屋子都放了一只烘着。
出去闲逛了大半天,她顾不上歇歇,看着住的地方安排妥当后,忙又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先和了一大盆子软面盖上屉布在一边饧着。
苏夏至端着盆子到门外立着的大缸那里捞了满满的一盆子酸菜出来。
酸菜泡在清亮亮的酸菜汤里又是冰又是水,冻得手指生疼,苏夏至赶紧用冷水洗了手,双手来回揉搓着,防止做了病。直到两只手掌都犯了热才开始切酸菜,切五花肉...
一盆子酸菜丝,一盆子肉片,先后下了锅,她用小火咕嘟着锅里菜,又切了几大块冻豆腐扔了进去,随后开始放了案板下剂子烙饼。
那个时代,还没有现代人用的饼铛,因此苏夏至做的加了油和面的油酥烙饼也是只有她家才有的面食。
只不过她也是用大铁锅烙熟的,每一张油酥饼都微微向上兜起,放在笸箩里摞着看起来很像盘子。
临时加了这么多人,又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苏夏至来不及准备七个碟子八个碗的招待他们,便炖了一大锅酸菜白肉,既当汤又当菜,在雪后的湿冷天气里吃了,身子会暖暖和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