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岚笙接过孩子手里的东西打开,苏夏至也凑过来往纸上望去,见上面字迹深浅不一地写了两行字:院子是一一的,乔弃庸!
字迹端正,显见那孩子已然有了功底,练了几年。
"孩子学你呢。"以为秀才会对女儿的这个举动说笑一番,苏夏至忙解释道。
哪知闵岚笙却把那张纸举到一一面前非常认真的说道:"这份文字漏洞百出并无大用。"
"为什么?"一一低着头又看了一遍之后说道:"他的名字也写上了啊!"
"可上面并未写清你们所说的院子的确切地址啊。"闵岚笙耐心地给小丫头讲解道:"他日若是你们再起了争端,你拿着这封'缔结的文书';去找他,他可以说'京城的院子成千上万,谁知道你说的是哪座?';"
"多谢爹爹指点!"一一探头在闵岚笙的脸颊上'吧唧';了一下说道:"明天我要让他再写一张..."
闵岚笙夫妻在教育几个孩子上是有志一同的,默契非常!
苏夏至从不把几个小丫头刻意地当丫头养着,自打娇娇和乐乐也归了她以后,三个小家伙全部被她散养了。
与寻常的大户人家或是官宦人家不同,苏夏至身体里就住着个'没规矩';的现代灵魂,因此她的女儿她也没规矩立给她们。
她心里暗暗的说过:女人这一辈子啊,太难太苦!
所以你们几个在娘亲身边的时候,我只想宠着爱着你们,让你们感受温暖与幸福,长大了,也是灵魂坚强与阳光的女子。
心里敞亮了便无惧阴暗,她的孩子才能面带微笑的迎接一切...哪怕那个时候她与秀才都已不在她们的身边...
闵岚笙更是把小丫头们都当了大人对待。
只要她们有了问题需要他这个爹爹帮助的时候,他便会从一个大人的角度去给孩子们讲解一些道理,让她们的视野也提高的很快,如今闵家的三个女儿早就与寻常同龄的孩子有了很大的不同,只是苏夏至从不把自家的孩子与别家的孩子相比较。
在她的眼中,她的孩子才是最棒的!
一家人在外面随意的吃了顿饭,又在几间屋子里凑合了一夜,在听了东屋的全武行打斗之后,苏夏至一早就带着几个孩子出来。
闵岚笙昨天交了入京的公文,算是到户部报了到,所以今天要到户部正式的公干了。早晨夫妻两个又带着一家人在外面用了早饭,约好了晚上在堪比大杂院的官邸汇合之后,两个人分了手。
苏夏至今儿是铁了心要赶紧找到新的住处好尽快安顿下来。
如果光是他们夫妻两个还好说,如今她拖家带狗的和另外两家子人挤在一处实在不方便!
"闵夫人,去哪儿?"驭夫一扬鞭子,却对京城里的各个地方并不熟悉,因此他问得心里也是没底儿。
"随便走走吧。"苏夏至把两侧车窗上的帘子都撩了起来,对着外面说道。
对于京城也是两眼一抹黑的她就是想找个适合一家人住下的院子,所以可以说是漫无目的。
"闵夫人怎么不去求求昨日那位大人,听他说话就是帝都人士,想必找个院子还容易些..."驭夫赶着马车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慢慢地行驶着,他好心地提醒着车里的苏夏至。
去求姜温帮助吗?这个想法从未在苏夏至的脑海里出现过。
她与姜温的相处并不多,但相信彼此都是把对方当做了朋友的。
而朋友在苏夏至脑海中的定义便是:哪怕你穷困潦倒狼狈的不成样子,你都敢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面前,而他,也能笑着问你:"有什么事,说吧?"
她现在只不过暂时没有满意的住处而已,这些她自己就可以安排好,只是需要时间罢了,远远没有到要朋友出手的地步呢!
苏夏至没有搭话,驭夫也不敢多话,只挑着有成片院落的地方去,如此走了一天,苏夏至在看了几处房子之后非常吃惊——京城的物价太高了,内城一处破破烂烂地小院子就贵的令人咋舌!
大杂院里的厨房已经被乔家的人占了个严实,苏夏至没心思开火。
等天黑的时候秀才回来,一家人又到外面的饭铺子凑乎了一顿。
院子里乱糟糟的情形落在闵岚笙的眼里,他也支持娘子的想法。
只他家那几个生的花骨朵似的女儿与东面乔家那蠢猪一样的儿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就让他憋闷!
人可以勉强凑合在大杂院里住着,可跑了这么远路程的牲口不能总是在路边上拉着车。
苏夏至把家里的几辆马车都安排进了客栈,这样才能让马匹得到休息并吃上正经的草料。
天色全黑的时候,闵岚笙和苏夏至领着孩子们溜溜达达的走回了官邸,这回倒是一敲门马上就有人过来开了门。
"闵大人!"开门的文质彬彬的老者见了闵岚笙便拱手施礼。
闵岚笙微笑点头,道了谢,一家人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是前院王大人的亲随,今日我们在户部衙门里见过。"进了屋,闵岚笙摸了桌子上的火折子点了灯,一边随意的给娘子解释道。
来了两天了,苏夏至都没有见过前院的邻居,不过她对这些并不上心,倒是觉得隔壁乔大人家今晚是格外的安静,让她觉着有些反常。
"不是昨晚上打死一个吧?今儿怎么这么消停?"苏夏至侧耳停了一会儿小声说道。
"嗤!"秀才轻笑一声,见屋里只是他夫妻二人才贴在她的耳边嘀咕道:"是为夫的任命派下来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