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揪起来!"苏夏至看着他这幅没出息地样子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回手招过两个伙计,指了指没了人样的小邓。
"东家。"一个伙计跑到苏夏至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边损坏的器物都查点清楚没有?"苏夏至听后点点头,对柜台里的账房问道。
"都清楚了!"账房赶紧把写好的单据递了过来。
苏夏至接过一看,把那张纸拍在柜台上:"一式两份,再加上咱们半天的流水,以及...那些白搭了性命的几百条金鱼!"
小邓堂主这一场闹腾的颇有些自取其辱的味道。
知道了真相的他似乎一点没有觉得轻松,相反的,从内心深处,他竟恨上了自己,也恨上了安静...
驱散门口围观的众人之后,苏夏至手里拿着单据让伙计扶着失魂落魄的小邓出了门,走到夫子街的一条胡同里面停着的马车前停了步。
"秀才公,我看在您老的面子上并未难为他。"苏夏至表情严肃地对着站在车前的邓恒说道:"可他损坏的我酒楼的物事必须要赔!"
"那是当然!"秀才公方才是偷偷过去看了情况的,只是他越听越觉得没脸站在人前,所以才悄没声息地溜走了。
儿子这回是丢人丢大发了...
可能怎么办呢?
秀才公接过那张单据一看,点点头:"老朽出来的匆忙的,并未带这么银两,小友派个人跟老朽回去取吧。"
"好。"苏夏至看了蔫头耷脑的小邓一眼不忘损了他一句:"你这儿子当得算是争气,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让老父亲出来为你擦屁股,哼!"
银子数目对于邓恒来说并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觉得寒碜!
眼看着苏夏至转身离去,邓恒用拿着单据的手对着儿子晃了晃,万分疲惫地说道:"你啊..."
小邓的一场酒疯,恶心的不只是他自己,也彻底激怒了苏夏至。
从最初的与他相识,小邓就用一种踩她而褒奖安静的态度,这让苏夏至一直不太喜欢这个人。
只是两家尚有生意往来,又看在秀才公的面上,她不愿与之计较。
当今天他这样闹上了门,苏夏至可再容不得他。
但着一堆围观百姓的面细数了安静过去种种不堪的行径之后,其实也是将小邓的口碑毁了!
顶着曾近与安静不清不楚的帽子,试问还会有那家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嫁他?
果然,这档子事过去后不久,小邓的亲姑姑为他保得一门亲事黄了...
几天之后,闵岚笙的调令从京城发了过来,正如他自己的预料一样,他被调往了京城,让他与新任的县令大人做个交接。
而没有被他猜对的是,交接的期限不是三个月,而是要于两月后到任!
原来还觉得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如今一下子摆在了眼前,苏夏至和闵岚笙一起忙活起来,两口子一个公事一个私事,各自都没了空闲。
三四年下来,苏夏至手下的一个挂面作坊,一个加工辣椒的作坊,再加上平县的一个铺子,一个酒楼以及杏花村的几十亩地,她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家大业大,少说也有几百口子指着她吃饭!
因此在闵岚笙的调令没来之前她已经开始了安排,所以现在的事情虽然多到了繁杂,却还没到焦头烂额的地步,一起都在她的视线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茂昌记的生意,与闵家的这一块,陈茂昌已经完全交给了儿子去处理。
小胖子长大了很多,不只是身材抽条变得瘦了不少,头发倒是浓密的很,看样子不会像他爹那样老早就没了三千烦恼丝。
在得到姑姑一准儿会跟着闵大人进京赴任的消息之后,做事圆滑的陈冠西动起了心思。
前思后想了几日之后,他在路上拦下了苏夏至的马车:"姑姑,到我家喝杯茶吧,是今年的新茶,最解暑气。"
挑着车窗上的帘子,苏夏至对着他说道:"你把家建到这里是方便啊,想找谁只要在路边等着就成了,反正我们回去都得从你家门口过。"
"姑姑说笑了,我谁也不找,就找姑姑您说几句话。"小胖子弯腰施礼,毕恭毕敬。
苏夏至下了马车,让小厮带着几个孩子先回了家。
她自己则从大道上走了下去,走过一条宽敞平整的小路之后便到了小胖子的家。
陈茂昌是个守财奴,挣了半辈子的钱,唯一的爱好就是再让钱生出钱来。
因此早年他没少买地。在他看来,买什么也没有买地踏实。只要地契在手,就是赶上改朝换代都不怕,那就是实打实的银子!
小胖子与他爹不同。
他从小便懂得借力打力的好处。
在与苏夏至处了几次事之后,认准苏夏至是个与他一样有眼光的人,他便吃定了她!
说服陈茂昌将闵家的生意完全放了手,小胖子一手抓了过来。
单这两年,他听了苏夏至的话带着商队去了南方的巴郡贩卖辣椒酱,又从当地带回了非常有名的特产:曲酒,松笔以及板鸭等物到平县和镇子上销售挣得银子的数目已经能让陈茂昌放心将来将自己的家底交给他了。
陈冠西与苏夏至现在是生意上的伙伴,而且是苏夏至最倚重的那一个。
苏夏至眼看着他从一个油嘴滑舌的小胖子长成了见多识广南来北往的成功的商人,是由衷的高兴!
银子一个人挣不完,苏夏至并不是想不开的人。
她把小胖子当成自家的孩子一样培养着,并把自己两世积累的一些知识认真的传授给他,并未藏着掖着,可见两个人的感情自是非比寻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