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至单独抱了一套新的被褥给母女俩送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她们拉着手相对坐着在抹眼泪。
放下被褥她并未多待便出了屋,眼睛也是酸涩的。
苏夏至知道自己的毛病,心软。
她就见不得自家人受苦受罪的,所以一听东屋的俩大人就谈起了过去的那些事,她便自己躲开了。
"娘子,还是你最辛苦!"才擦了正屋的桌子,闵岚笙将搌布送进了厨房,看到苏夏至正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着收拾,他心疼地说道。
"我做了水,若想沐浴就自己提过去。"苏夏至对着秀才一笑,并未抱怨什么。
"不如,等下我们一起洗..."今天出去了一天,虽然时间比较久,可并未见了汗,闵岚笙本想说两个人用一锅水凑合凑合就是了,哪知娘子马上就撇了嘴:"打住!我太累了,谁要和你一起洗!"
"..."眼见得娘子会错意,闵岚笙也懒得解释,只觉得还是和娘子在一起时轻松,连说话都用不着顾忌什么。
"嗳?"苏夏至把洗好的碗筷送进了碗柜,走到厨房门口往中间黑着灯的屋里看了看:"国舅爷呢?咱出去了一天,他这是到哪里去觅食了?"
"饿不着他!"闵岚笙没好气儿也往那间屋子瞄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嘴刁的很,说不定是去平县的面馆了,娘子收了这些就赶紧歇息,不用给他留饭。"
"恶毒!小人!"绯糜的声音由远及近,眨眼的功夫,姜温已经从外面施施然走了进来,除了带进来一股子寒气之外,还提了一个大包袱。
只是那包袱皮苏夏至看得有几分眼熟。
"夏夏,你相公真不是个东西!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他从牢里放出来!"
姜温非常幽怨的瞅了苏夏至一眼之后,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还有好吃的吗?跑了这么远的路,我早就饿了!"
"放那,别瞎翻腾!"苏夏至吼了一声之后,走到碗柜前,把放在上面的篦子拿了下来,篦子上散放着一把手擀面:"我婆婆回来了,所以家里吃的素面..."
"我要吃肉!"阿温在厨房里狗一样的吸着鼻子闻了闻之后小声嘀咕道:"我还小呢,还在长身体,必须要吃肉!"
"你姐姐把你教的可真不赖!"苏夏至赏了姜温一个白眼之后,到厨房外挂着的篮子里取了条腌肉回来。
"你终于发现我比你家的绣花枕头强百倍了?"姜温看见她手里的肉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摇头摆尾地跟在了苏夏至身后等着吃肉丝面。
"嗯,发现了。"苏夏至低头切肉并不看他:"你这脸皮比我家秀才厚多了!"
"呵呵!"闵岚笙站在一边看热闹,就是不走。如今听见娘子的话马上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哼!没品位..."斗不过人家夫妻两个,姜温提着包袱转身离去:"知县大人呐,麻烦您一会儿把面给我送屋里去。本座今日公干累了,手脚酸软的狠..."
"呸!"看那妖孽又用了身份来欺负秀才,苏夏至几步走到门口,单手叉着腰大声说道:"手脚酸软哈?是不是连筷子都拿不住了?等下还得让我家秀才喂你吧!"
"那倒不用。"走到屋门口姜温停步,回头对着苏夏至笑得像朵花儿:"我嫌弃他..."
"..."闵岚笙表无表情的望天,然后不言不语地走到灶台边上,往就要开了的汤锅里抓了把盐...
第二日姜温只留了封书信便径自离开,这让苏夏至万分的失落。
在秀才放衙的时候,她把姜温留的信件递给他看,闵岚笙读了一遍之后就愣了神儿。
"他不是说要月底再走的么..."
"说的是啊。"见相公开了口,苏夏至接茬道:"我还说过几天炒了辣椒酱给他姐姐捎上一坛子呢,她肯定喜欢!"
"岚笙回来了。"明澈听见儿子说话的声音,自己从东屋寻了过来。
"哎呀!"苏夏至与秀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说了这么半天话,都未曾想起秀才娘还在东屋坐着,两个人都没有习惯这突然多出来的一个长辈。
"母亲!"闵岚神赶紧起身给明澈行礼,脸色尴尬:"我...我给忘了..."
"呵呵,不碍的。"明澈唇角一勾笑容淡淡的,一看便真是没有生气挑理儿模样。
"做官累不累?我家里人都说做官无趣的紧呢。"猛然地有了家,她一下子成了一大家子人的长辈,明澈也有些不适应。
"还好。"对于公务,闵岚笙思忖着是不能和母亲讲的,就在脑子里搜刮着可以和她说的新鲜事儿。
"哦,对了。"闵岚笙终于想起一件事来,在他认为是可以在家里讲的:"您还记得安静掳了您去,关着您的那个院子么?"
"记得,娘不是说人都死了,就不要追究了么?"明澈不解地问道。
"不是这件事。"闵岚笙望了苏夏至一眼说道:"今天安府的管家到县衙去报了官,只说是安家别院书房中的字画和孤本古籍全部失了窃,安府损失巨大!"
"啊?"苏夏至吃紧的张大了嘴巴,与明澈的目光对视上之后,她又闭上了嘴巴,咽下了想说的话。
"那书房里的字画娘见过,确实俱都是珍品!"明澈生在明家,从小见多了这些,别看她这十几年过的颠沛流离,可仍是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的,所以她说话的口气只是就事论事,连一点惋惜的意思都没有。
"县衙的班头过去查看了一番,回来禀报说:那些东西丢的蹊跷,因为窗户紧闭,连门外锁上的钥匙都还被管家守着,屋里更是没有留言半点蛛丝马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