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烦躁地一把将还在对自己鸹噪安守礼差点推了个趔趄,他直眉瞪眼地对着父亲走过去,走到与安怀远都几乎面对了面,他垂下头,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死盯着安怀远的眼睛说道:"睡了那两个娘们儿你就放了?"
安怀远皱了眉。
儿子身上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冲得他直往旁边闪躲:"放肆!越来越没规矩了!"
安逸抬头闭眼强迫自己压下去掐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冲动,而后他再次低头:"是不是睡了那两个娘们就行?"
"父亲老了,你是安家的子嗣,你要为安家尽点责任..."安怀远也在强压着怒火,他尽量轻声慢气地用和缓地声音对儿子说道:"不只是...咳咳!"
睡?如此粗鄙的词语安怀远是说不出口的。
"你必须给安家留下子嗣。"
"成!不还是睡么?"安逸眯着眼支起了身子,眼睛盯着他的父亲倒退着往后走去:"我这就去...您还甭担心,我当着您的面睡了她们!"
"这是什么混账话!"安怀远终于气得一拍桌子,震得手边的茶盏都跟着跳了起来。
他一边走一边解着腰带,走到门口的时候后脚跟碰到了门槛身子晃悠了一下,然后转身往后院走去。
几声短暂的女人哭喊声过后,后院又归于宁静。
而马上的,几个婆子丫头便后面有鬼追似的大呼小叫地跑到了前院儿!
"这是怎么了?"安守礼忙出了房门去呵斥住这些受了惊的女人。
"总管,少爷,是少爷他..."一个小丫鬟哆嗦着语不成调。
"成啊,守礼,你都当了总管了!"拐弯处,安逸一手在肩上抓着自己腰带,一手拢在袖中,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
"公子!"安守礼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地走进屋子的三公子,只觉得他是才从地狱爬了出来!
安怀远开着衣袍散乱满脸是血的儿子眉头锁得越深:"背了什么?"
"呵呵!"安逸揪着肩上的带子一转身,安怀远立时惊得站了起来。
安逸的身后,两个年轻的女子被一根腰带兜在颈下而腰带的两头都被他搭在肩上,他就这样用腰带勒着两个女人的脖子将她们连背带拖的弄进了屋子!
两个女人挤在一起与安逸背对背贴身站着,都用力的踮着脚尖来支持着自己的身体以防被那条腰带勒死!
因为呼吸不畅她们已经变了脸色,双手死死的抓手勒在颈间的腰带做着无谓的挣扎...
"你快放了她们...你这是要害人性命吗!"
"不是我要害她们的性命,是爹您害了她们的性命!"安逸展示完了自己的战利品,显然是没想放开她们,他又艰难的转过身子面对着安怀远说道:"我早就说过,您还是强迫我与她们生下子嗣,所以是您逼着我杀了她们的!"
"哼!逆子!你以为用这两个人的性命就能逼着为夫放了那个贱奴?"安怀远气得连指向小厮的手都颤抖了。
"她们是死是活,您怎么会放在心上!"安逸拖着两个就快被勒死的女人又往前走了两步,一直拢在袖中的右手却被他举了起来,当着安怀远的面儿一寸一寸地戳向自己的左胸:"那么,我呢!"
他的手中是一支长长的银簪,此时在烛光的掩映下发出幽幽的寒光...
"你敢!"安怀远目呲尽裂,胸口热血翻腾,似乎随时都有血要喷出来。
这个儿子太不懂事了,竟为了个贱奴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他!
真是伤透了他的心!
"我敢!"一把扯开衣襟露出一片精瘦的胸膛,安逸手中的簪子一下就戳了进去,一道鲜血几乎立时就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胸膛溜进了袍子了,只眨眼的功夫衣襟便被血染红了一片...
父子依旧在对视,皆是面色灰白,垂死挣扎!
"守礼,放了那个贱奴。"儿子胸前的鲜血衣襟大滴大滴的落到了地上,这是他可能仅存的一个儿子啊...
安怀远颓然的坐了下去。
围在外面一直等着老爷吩咐的下人忙跑了进来,将吊在房梁上的小厮放了下来。
身子落地,这重重的动作疼得小厮呻吟了一声:"公子...不要来..."
"我怎么能不来..."守诚呻吟让安逸紧绷的心瞬间轻松了许多。
只要他没死,只要他活着就好...
"开门!"安逸对着安守礼大喊一声:"让我朋友进来!"
安守礼先看了安怀远一眼,在他几不可见的颔首之后快步跑了出去,大门一开,高仲武就带着两个山下村的人冲了进来。
"安先生?"屋里的一切他在外面听了个影影焯焯,因此也不询问,只盯着安逸等他说话。
"请大伙儿帮我把守诚抬出去。"因为失血,安逸已经有些视线模糊,他的手不敢离开胸口,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稍一放松,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的下人就会一拥而上,那个时候,他顶多是被父亲拘禁,而守诚,必死无疑!
守诚是他的命,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呢...
松了手,放了背在身后的两个女人,安逸还是倒退这跟在高仲武一行人身后走了出去,父子对视着,彼此都是失望...
"把式叔,赶紧找医馆!"苏夏至一直面无表情的等在车里,等的时间越久,她便知道越不好。
如今见安逸和小厮都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模样,她什么也没问,只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
几个人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将小厮和安逸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