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被子就往回跑,一脚踹开屋门,屋里的两个男人同时出了声:"不要过来!"
"嗯?"这还了得!你不让我过去我就不过去了?苏夏至可没打算这么听话。
"娘子,不要进来!"一阵手忙脚乱的窸窸窣窣之后,停在里屋门口的苏夏至手放在门帘之上,犹豫着要不要掀开。
"你们在干嘛?"听清是秀才一个人的声音之后,她疑惑地问道。
"你自己说!"秀才幸灾乐祸地推了一把来不及穿衣就钻进了被子的妖孽。
"就是...沐浴的时候,那里扎了个刺..."妖孽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长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新的浴桶上会有一些不易发现的小木刺,妖孽有几分洁癖,用了新浴桶后,屁股上便扎了刺,所以他一直打哈欠催苏夏至离开,然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脱了裤子,让闵岚笙帮着把小刺挑出来。
外面的女子没说话,'呵呵';笑着离了屋子,听着也是和他相公一样的幸灾乐祸。
听着外屋没了声儿之后,妖孽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掉头趴好:"快点帮我挑了吧,一个小刺比一道剑伤还磨人!"
秀才举着油灯凑近他,用两指的指甲对着将那根极细小的刺捏了出来,随即吹了灯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妖孽那边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叹着气躺在了闵岚笙的身边:"没想到竟会与你同床共枕。"
"与国舅大人同床共枕的事,我是不会对外人讲的。"闵岚笙气定神闲的说道。
头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妖孽扭头在黑暗中看了看旁边的秀才展颜一笑,露出一口好白牙:"不装着不认识我了?我以为你真的忘了我呢。"
"穷山僻壤,国舅爷的安危自是重中之重,岚笙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能点破国舅爷的身份。"
身边躺着大梁当今皇后唯一的胞弟,秀才只觉得麻烦。白天躺在床上躺了一天,他脑子就没闲着,秋试开考在即,老太傅的嫡亲孙子却离了京,这本身就透着蹊跷。
"我若没有记错,姜公子也是今年秋试的举子吧?"捡着不重要的事情秀才随口问道。
"没错,原本我们今年是要同场应试的..."妖孽轻声说道。
"原本?"闵岚笙心中一动,带着几分窃喜地追问了一句:"那么现在?"
"现在啊..."
两个各怀鬼胎的男子,躺在一张床上嘀嘀咕咕地聊了半夜,而隔壁睡在地上的苏夏至此时也没有合眼。
一天出奇的宁静,山下村里似乎连狗叫声都少了很多。
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开口,而苏夏至现在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拿不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法子来。
挂面作坊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开起来的,其中投入的心血更是大伙不能想象的,就这么关了作坊她也舍不得。
可总要给高婶子那些人一些教训的,怎么教训,教训到什么程度,这些都是令人头疼的...
苏夏至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这些令她头疼的事情,也是很晚才睡。
第二天很早便起来的她又开始心事沉沉地重复每天必做的那些事情,正屋的窗户吱嘎一声支起,正在给娇娇洗脸的苏夏至马上就扭头望了过去...窗子里神清气爽的秀才笑的色如春花!
"娘子,早啊!"他在窗里说道。
"秀才,你的腿能下地了?"她快步走了过去,到正屋门口的时候,闵岚笙已经推门走了出来。
"为夫倒是没觉得如何,好似是好了。"
"不是让你一两日不要下地么?"苏夏至蹲下身去用手捏了他的小腿几下,也觉着是恢复了往日的纤细。
"那个...大夫呢?"她起身往屋内张望道。
"怎么,这个时候知道我是个正经大夫了?"妖孽身上依旧穿着闵岚笙新做的外裳,施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轻笑着说道:"些许小伤,在我这里还不算什么。"
"神医啊!"苏夏至夸张的喊了一句。
妖孽听了似乎很受用,颇有点迈步都不知道先抬那只脚了。
"不如把您杂货铺子里的那瓶药卖给我吧?"给秀才抹在腿上的药简直太好用了,苏夏至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从妖孽那里要过来,否则自己养着这么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可是挺头痛的事。
"不卖。"妖孽回答的干净利落,随即不见他动作,身子已经拔起,眨眼间他已经上了闵家的院墙,再一眨眼,他的身子已经掠出了院子...
瞅着他离去的方向苏夏至扭头对秀才说道:"他一定是一晚上没去茅厕了,秀才你看看他那样子,着急冒火的往树林子里跑呢!"
远处耳聪目明,正卖弄着妙曼身姿白衣妖孽悠地在空中顿了下,然后...就掉了下去...
"不会是脸先着地吧?"苏夏至吃惊地捂住了嘴...
"舅母。"身下的衣襟被拽了拽,娇娇披撒着头发小脸上都是水,苏夏至这才想起自己正在给孩子洗脸的事情。
赶紧把小姑娘的脸擦干净,又把她领进了屋梳头发。
"舅母,你也喜欢布偶吗?"坐在椅子上的娇娇乖巧地一动不动,每当咬牙切齿和她的一头长发奋斗的舅母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她就能见到那个有些脏了的扫晴娘。
"娇娇喜欢吗?"古人这一人一脑袋成头发真是太灭绝人性了,苏夏至很怀念上一世的清爽短发。
"喜欢。"娇娇伸着小手扒拉着那个扫晴娘,眼睛里都是羡慕的神色。
为了梳一次头发能够维持一天,她给娇娇梳得抓髻比较紧,扥得小丫头的眼睛都吊了起来,怎么看都像那要找李靖拼命的哪吒!(未完待续)